她親手爲他挽了當下貴族公子的髮飾。
空若並不習慣,緊張的看着鏡子。
“殿下,這個,當真好看嗎?”
“當然。”白芙嗓音輕緩,“我們空若是最好看的,這般模樣,絕對比那些世家公子好看。”
曾經的空若不在意容貌,甚至希望自己在世人面前醜一些,然而此刻,聽着喜歡的人的讚美,空若眼底都是笑意。
玉冠銀髮,錦衣環佩。
男人回眸間,霧藍色的眸子澄澈,乾淨的仿若世外的仙人。
“殿下,這樣,可以嗎?”他有些緊張的拽了拽衣袖。
白芙愣了片刻,回過神來。
不得不說方纔那一幕讓白芙驚豔到了。
“當然,空若這般模樣,更好看了。”
因着女皇設了一場宴會,邀請了朝中各位大臣,以及所有封王,白芙不得不去,而作爲白芙的正夫,空若自然也是要去的。
空若身爲鮫人,很不喜歡人多的場合,但是又因爲白芙在身旁,那種不適應的感覺少了許多。
馬車上,許是察覺到了空若的不自然,白芙伸手握住空若的手。
“別怕,你只要在我身旁便好。”
空若點點頭。
安心了些,掌心的溫度讓他不再畏懼。
兩人到場的不晚,但大部分的朝臣都已經到了。
宮侍帶着白芙到了指定位置,然而那裏只有一處坐椅。
白芙凝眉看向宮侍。
宮侍低頭連忙道:“王爺,按照規矩,鮫人是不能上座的。”
這規矩是早些時候定下來的,還真的不是女皇刻意爲難了。
空若垂眸開口。
“殿下,我去外面等你就好。”
白芙拉着空若的手沒有鬆開。
“鮫人不可上座,但是他,現在是本王的王夫,本王的王夫這個身份,坐在這裏,不合適嗎?”
這一句話氣勢強硬。
宮侍顫顫巍巍的跪下。
“合適合適,王夫自然該坐在這裏。”
這邊的熱鬧引得衆人看過來。
有人不由得笑起來。
“宣王殿下還真的是寵愛這位鮫人啊,聽聞宣王殿下前些日子可是冒死爲這鮫人採取靈草。”
“此乃感天動地啊,我朝還是第一次有人如此愛一個鮫人。”
“笑夠了嗎?”白芙拉着空若坐下,冷笑出聲。
“你們莫不是忘了,隨意議論王室中人,是什麼罪過。”
哪怕空若是一個鮫人。
那現在也是宣王夫。
衆人面面相覷,誰能想到宣王殿下這般愛一個鮫人,不是說宣王殿下以前只喜歡那個人嗎?
這邊平息下來。
就聽得女皇抵達的聲音。
“這是說什麼呢?如此熱鬧。”女皇姿態高傲,身旁站着的是皇夫夏侯越。
這也是宣王殿下成婚之後,第一次同夏侯越同時出現,所有人八卦的目光不自覺掃向這兩個。
要知道當年夏侯越同宣王殿下可就差成婚了,誰知道最後夏侯越會突然嫁給女皇。
衆人跪拜之後,女皇同皇夫坐在主位。
一落座,女皇就將目光放在了白芙身上。
“皇妹身上的傷可養好了?朕前些日子聽聞皇妹去了千雪山採靈草,皇妹這樣,實在是太不重視自己的身體了。”
白芙擡眸。
“也並非什麼大事,倒是讓皇上見笑了,近日裏一直喝着藥,身子也是好了不少。”
女皇皺了皺眉,目光落在白芙身側,閃過一抹驚豔。
白芙不動聲色的用身子遮擋了一下。
女皇回過神,惋惜的最後看了一眼空若。
“這就好,朕當初賜婚,也是想着讓皇妹有個討喜的人,卻不想皇妹這般用心,倒是朕的罪過了。”
那一眼的驚豔,確實讓女皇覺得可惜。
只是回頭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瞬間嘲諷的眯起眸子。
夏侯越自然看到了女皇的神色,他目光平靜,姿態是世家貴族所不能及。
女皇突然就覺得有些無趣。
白芙還當真是不死心,明眼的人都能看出來,今日那空若一身打扮,可是當初夏侯越未曾出嫁前一直做的打扮。
感情是當做替身啊。
只是替身到底是替身而已。
如此空若再好看,在知道他只是夏侯越的替代品之後,女皇瞬間就高興了。
曾經她比不上白芙,現如今白芙只能找一個替身,而正主,卻在她的身邊。
女皇倒了一杯酒,端到夏侯越身旁。
“皇夫,朕今日心情好,同皇夫喝一杯如何?”
夏侯越看了女皇一眼。
也沒有拒絕。
端起酒杯喝下去。
女皇撇到白芙看過來的目光,笑的得意。
空若其實很多時候都是敏感的。
他坐在白芙身旁,自然是察覺到了白芙看了很多次主位上那位男子。
空若握着筷子緊了幾分。
許是他太過於敏感,對方是皇夫,又怎麼可能。
“空若嚐嚐這個,我小時候啊,最喜歡這個菜了。”
白芙將菜夾到空若的碗裏。
空若垂眸,揚起一個淺淺的笑。
隨即夾了菜到白芙碗裏。
“殿下也喫。”
兩人姿態恩愛。
自然是讓等着看熱鬧的人詫異了一番。
女皇同皇夫離開的早。
白芙多喝了幾杯,面色有些緋紅,站起身同空若道。
“你安心坐在這裏,我去透透氣,馬上回來。”
空若想要說他一起去,然而白芙離身的快,空若沒了機會,只能看着白芙離去。
桌上的菜對於空若而言沒什麼滋味,他偷偷的嚐了一口酒,舌尖辣的疼,空若便放棄了再次嘗試。
一個人坐着難免無聊。
但想着白芙的話,空若又不敢擅自亂跑。
“這不是宣王夫嗎?果然不愧是鮫人啊,長得可真好看。”
幾個女子走過來,許是瞧着白芙不在,語氣多了些許的嬉笑。
空若不自然的縮了縮身子。
“這般模樣難怪宣王殿下忘了舊情人了。”
“我還記得當初宣王殿下發了誓,此生只娶那位一人呢。”
“那會兒當真是轟動了整個京都呢,誰不知道宣王殿下就是個癡情種。”
幾人的言語讓空若面色蒼白了起來。
他倉促的站起身。
他纔不要相信她們的話,他要去找白芙,他相信殿下。
殿下說過,喜歡他的。
舊情人也好,現在也罷,只要殿下現在喜歡的是他,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