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晚晚在撫弄古琴,安璇雅掀起裙襬在她身邊起舞,本是離她很遠的距離,但是一個旋身卻突然轉到了古琴的旁邊——
安璇雅還特意撩起裙襬向那邊一打!
“砰——”古琴被裙角勾住,突然便摔落在地上,秋晚晚爲保護古琴被崩傷了手。
那道傷痕在屏幕上顯得觸目驚心!
觀衆席裏,都不禁有人因爲這一幕而倒吸一口涼氣,“這得多疼啊……”
秋晚晚白嫩的臉蛋鼓起時像個河豚。
她捏起小粉拳,氣鼓鼓地看着屏幕,那雙清澈圓潤的小鹿眸睜得好大好大。
她就知道是這隻花孔雀動得手腳!
“不……”安璇雅的心徹底慌亂了起來。
她沒有想到,這份視頻會在蘭蒂學院公開播放,她明明記得自己動作很隱蔽啊!
畢竟以前在圈裏也做過不少類似的事。
可是這段監控視頻角度刁鑽,竟然把她的所有動作都拍得那麼刻意!
又像是生怕大家看不清似的。
視頻又播放了一遍,這一遍手動放大了安璇雅的小動作,並用紅圈給圈了起來,直接給在場原本不明情況的人劃了重點!
“真是胡鬧!”經紀人琴姐氣急了。
她沒想到安璇雅這麼衝動,竟然沒跟她商量就做這種事,其實做了倒是沒什麼,只是居然不小心被人給拍下來了!
琴姐緊緊地皺起眉,連忙拿出手機先幫她聯繫好,隨時做好公關的準備,總不能因爲這點大不了的事就毀了棵搖錢樹……
安璇雅泫然欲泣,“不是這樣的,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秋晚晚的古琴確實不小心被我弄壞,可我只是不小心的呀,我也真的沒想弄傷她的手,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她說着還鄭重地向秋晚晚鞠了一躬。
將姿態放得很低,將歉意道得很誠懇,以爲這樣大家就肯定能原諒自己了。
畢竟她是有粉絲基礎的大明星啊!
哭得這麼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大家看了總會心疼,總會覺得心軟的吧?
可事情卻根本就不如她所料……
“沒想到安璇雅的城府這麼深,以前在娛樂圈裏的人設都是裝出來的吧!”
“她好壞啊!還以爲道個歉我們就可以原諒她,不是我就很不懂……她都知道是自己弄壞了人家的琴和手,是怎麼有臉當衆指責秋晚晚的?這難道不是她的錯嗎?”
“嘖怕丟臉唄……畢竟是個大明星,若是連素人都比不過,她還有臉繼續在娛樂圈裏面混嗎?所以當然想盡辦法作妖咯!”
“幸好阮清顏的舞臺沒受到影響……”
“也不知道秋晚晚的手怎麼樣了?”
根本就沒人同情安璇雅,一個同情她的都沒有,迎來的全部都是指責和謾罵聲,聚焦點全都在阮清顏和秋晚晚身上。
而安璇雅成爲了人人喊打的過錯方!
鳳離時眼角微挑,他漫不經心地撫弄着手裏的摺扇,“至於安小姐質疑的另一件事。”
他修長的手指一斂,倏然將扇合起。
然後便走到了舞臺左後方的琴臺處,他那把珍貴的鳳離古琴還置於其上。
鳳離時狹長的狐狸眸微眯,在舞臺燈光的映照下,又顯得妖孽散漫了幾分。
他一襲國風長褂,長身立於琴後。
秋晚晚轉眸向他望了過去,眼眸輕眨,然後便乖巧地走了過去,“既然某些人質疑我的琴技,那就重新再彈一遍吧。”
她說着便拎起裙襬走到古琴後面。
鳳離時不着痕跡地向旁邊挪了一步,秋晚晚在琴前坐下,擡腕,右手壓弦。
“錚——”低沉嫋嫋的古琴音響起。
方纔那曲動人心絃的鎖紅顏,再次在禮堂裏響了起來,或沉或吟,或疾或徐……
秋晚晚手腕輕擡,素指纖纖,低沉婉轉的琴音就這般從她的指尖流露了出來。
她傷的是左手,並不影響右手撫琴。
古琴是考驗雙手配合的樂器,雖右手需要撫弄琴絃,但同樣需要左手捻摁等配合,便見鳳離時在她身旁彎下了身來!
秋晚晚撫琴定音,鳳離時暫時代替了她的左手,兩個人配合得天衣無縫!
“怎麼會這樣……”安璇雅身形搖晃。
居然是鳳離時幫了她,娛樂圈裏這位如神明般高高在上、月朗風清的男人……
不僅願意借出他最寶貴的鳳離古琴,竟然還甘願紆尊降貴,只是做一個幫忙摁弦調音的人,況且他們根本沒排練過!
“錚——”
琴音逐漸由低沉轉出,最終落在結束的尾音上,與方纔演出時幾乎一般無二!
觀衆席再次響起熱烈掌聲,“啪啪啪——”
這次的掌聲,不僅送給秋晚晚的琴音,也送給兩個人天衣無縫的配合。
纖柔少女粉嫩如桃,國風少年溫潤翩翩。
“這樣的證明,夠了嗎?”秋晚晚將手收回起身,拎着曳地裙襬走到安璇雅面前。
向來軟糯似小白兔的姑娘,此刻擡起小臉望着對方,即便腿要比她短上一小節,眉眼間的明媚與自信卻也散發着光。
夠了嗎?
當然夠了。
雖然不是由她獨立完成,但雙人聯彈的難度反而更高,況且是在沒有排練的情況下,又有誰能夠再質疑她的琴技。
“但如果評委老師仍然認爲,秋妹這樣算作弊的話,我也不介意你們收回這個冠軍。”
阮清顏微擡俏顏望向評委席。
倏然被點名的評委席,瞬間一個激靈望了過去,一時間竟不知如何作答……
說實話,這也不能夠算是作弊的。
規則是至少由兩名同班同學組隊,並沒有禁止請外援,而且這樣難度明明更高,也是意外受傷後才迫不得已的選擇。
“咳……”評委弱弱地拿起了話筒。
他正躊躇着,不知道該如何給出不得罪人的回答,卻聽另外一道嗓音響起。
“國風盛典的冠軍,何時還需要一個不知名的女星左右了?”傅景梟啓脣。
一道低沉的嗓音瞬間吸引了全部注意。
男人西裝革履,他微微仰起下頜,舞臺燈光落在他身上,似神祇一般,“我認爲——阮清顏的冠軍實至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