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牧輕靈遠處不見後，鳳雪美眸中，隱隱有輕鬆下來之意，甚至還長長的吁了口氣，絲毫沒有因爲和牧輕靈的分別，而有絲毫的難受。
和老師他們告別的時候，她不是這個樣子的。
“二師姐？”
似乎知道楚雲要說什麼，鳳雪道：“小師妹太苦，以至於，她每一次離開玄域，我們都會很高興。”
“爲什麼？”楚雲不由自主的問道。
鳳雪道：“小師弟，老師二十個弟子，即便你曾經那十七年，遭受過許多折磨，甚至是過的生不如死，可是無論怎麼樣，你都有一個家。”
“但是，小師妹沒有家，玄域聖山，是她心中唯一的牽掛和依靠。”
楚雲眉頭一皺，道：“小師姐是孤兒？”
“何止是孤兒！”
鳳雪道：“曾經的她，親眼目睹了她的家人被殺，錯非老師路過遇見，小師妹也已經被殺了。”
楚雲心神爲之大顫，一股說不出來的情緒，瞬間傳遍全身。
他無法想像，親眼看到了家人被殺，這會給人，帶來怎樣大的衝擊？
他更想像不到，這個對自己無比溫柔，處處都在關愛自己的小師姐，竟有這樣一段，悲慘而殘忍的過去。
可是，在相處的這些日子中，她從未因爲過往之事，而表現的有任何偏執，還能笑對人生。
楚雲不知道，如果換成是自己，面對這天地的時候，是否還能夠平靜面對。
“老師帶她回到了玄域聖山，有師兄師姐們的照顧，小師妹才漸漸的，從夢魘中走出來，可是她的心，從來都是孤獨的，而這份孤獨，我們誰都無法爲她排解掉。”
“這些年來，她溫柔似水，從不提起過去，也刻意去淡忘那些記憶，但正是這樣，才叫人更加心疼。”
“老師心懷天下，常年奔波，這些，小師妹都看在心中，她感激老師的救命之恩以及撫養之恩，更感動於老師的慈悲，故而她把老師的心願，當成了她畢生的使命。”
“小師弟，在你還未出現之前，我們所有人都認爲，小師妹在未來，能夠幫助老師完成他的心願。”
“所以，小師妹才更加的苦！”
楚雲自能聽懂，心中藏着那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往，還負擔起了，幫助老者的責任和使命，小師姐又如何不苦？
“如今，她前往望月山，不管她在那裏生活多久，哪怕只要生活一天，這一天，都可以讓她放下心中的負擔，真正輕鬆的過日子。”
“小師弟！”
鳳雪正容道：“只有你才能幫到老師，我們所有的人，如今能做的，就是儘量給予你一個，足夠好的修煉環境，儘可能的，讓你在未來面對玄域局勢的時間來晚一些，使你成長的空間更大一些。”
“在這其中，小師妹在你的身上，不知道花去了多少心血。”
“還記得，你上次閉關，準備和玄域頂尖天驕交戰前，小師妹給你的那枚玉簡嗎？”
楚雲道：“記得的，裏面是許多陣圖！”
“又怎只是陣圖！”
鳳雪道：“那是小師妹，將她多年所學，她所知道的，她所有的心血，全都交給了你。”
“小師弟，等你達到法域境，實力超過現在的小師妹後，就能解開她所留下來的封印，屆時，你自會知道，她給你留下了什麼。”
聽着鳳雪的話，楚雲默然了，他現在有些恨自己，他恨，在和小師姐相處的日子中，爲何只顧着自身的修煉，而沒有多關心她一些？
“二師姐，望月山，是什麼地方，又在哪裏？”許久後，楚雲問道。
“想去找小師妹，想以後有時間去看她？”
鳳雪道：“也許，在小師妹的心中，非常想你去看她，可是，她更加希望，你將有限的時間，用在儘可能提升自己的實力上面。”
“等未來，你若改變了玄域局勢，令玄域真正名副其實，你站在她面前，她纔會真正開心起來。”
楚雲握緊了拳，再問：“小師姐的大仇，已經報了嗎？”
鳳雪輕輕拍了下楚雲肩膀，道：“你的這份心，小師妹若知道，一定很開心，但這件事情，以後你自會知曉。”
楚雲心神輕動，這豈不是在說，小師姐的大仇還未報的意思吧？
雖然知道，老師對他們近乎有些放養的意思，可是，那樣的大仇，還是小師姐親眼所見，老師不可能，放這裏讓小師姐自己去了斷。
這其中，必然另有原委。
楚雲默然了下，說道：“二師姐，你們都對我抱有極大期待，可有一事我很不解，如今，大師兄已經成就天神境，各位師兄師姐，都是天賦過人之輩，未來都可成就天神境。”
“我自認雖天賦也很好，可在未來，也不敢說，可以超越了你們。”
“爲何，老師要做的事情，唯有我能做到？”
鳳雪道：“老師既然沒說，我自也知道的不多，只是聽老師提過一句，你是命數外之人。”
楚雲問道：“何謂命數外之人？”
“不知道，也許小師妹心中清楚。”
鳳雪道：“不過有一件事情，我可以肯定，這個責任在你身上，與你出身玄域有關。”
“我們所有人，包括老師在內，都不是玄域的人，某種角度上來講，你比我們更有先天優勢。”
這句話，楚雲又聽不懂！
鳳雪遙看遠處，說道：“而我等並不自謙，今生達到天神境，我等都有這個自信，可是，以老師如今的實力，都改變不了什麼，天神境，又能如何？”
楚雲道：“還有十多年的時間，未必不能都巔峯之上！”
鳳雪笑了笑，道：“小師弟，世間強者如雲，玄域大地上，絕冥境少之又少，地玄聖宮中，絕冥境便有數十。”
“放眼整個天地，天神境強者數量並不少，可是，包括各域域主在內，能夠超越巔峯者，古往今來，都少之又少。”
“巔峯之上，這條路，比我們想像的，都要艱難許多！”
“以大師兄爲例，他如今儘管已經天神境，可別說十數年，哪怕上百，乃至數百年，若無足夠底蘊和機緣，他都未必，能夠踏出那關鍵的一步。”
“便是老師，這一步，都用了太長太長的時間了。”
楚雲當然知道，巔峯之上，太難跨進去，然則以鳳雪這般天賦，竟都這麼不自信，巔峯之上，何謂巔峯之上？
“小師弟，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
“二師姐，望月山，究竟是什麼地方，又在哪裏？”楚雲再問。
“望月山在哪裏，我也不清楚，我只能知道，望月山，乃超然之地，不在紅塵之中…”
不在紅塵中，超然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