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它長出來就要一直喝血喫肉。”我嘴角一笑,看着吳媚,她頓時一陣乾嘔。
“長出來不過只是一棵陰草,但是想要將它的陰氣持續下去,需要一直有血和腐肉,所以大多數生長在亂葬崗那種地方。百枯草不一定是一種植物,但是長久下去,都是百枯草。”聽到這裏吳媚也聽懂了,我期待的眼神看向胡青山。
他站在臺上戴上手套,將枯草放在鼻尖,輕輕的一嗅,頓時眉頭皺起來,想也是聞到了腐肉的味道。
他立刻將百枯草放進盒子裏,臉上已先露出不悅,帶着不耐煩。
“這種捂得發黴惡臭的東西,就不要拿上來浪費大家的時間了吧。”
胡青山這一句話,算是給底下的金主們交了個底,同時主持人也知道了他的意思,金主們紛紛不滿着。
主持人念着流程,道:“無名草一根,起拍價兩千,加價一次一千。有沒有人要拍?沒有就流拍了。”
底下人羣開始激憤起來,胡青山板着一張臉將手套摘掉就要下臺。
“兩千?買根草,是拿我們當傻子嗎,回頭去野地裏拔幾根給你們寶靈堂怎麼樣。”
“寶靈堂怎麼能讓這種東西進來,還能上得了展臺?不知道誰拿來的,拿這種垃圾現代的貨色,侮辱這地方,浪費我們寶貴的時間。”
“將這種東西扔出去。”人羣中有人帶起了頭。
主持人擺擺手示意禮儀小姐趕緊搬走,就在要搬動百枯草的時候,二樓上傳來聲音。
“這草我要了。”
我舉着手裏的號碼牌,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過來,主持人盯着號碼牌,往這邊觀瞧着。
“胡大師,你確定看仔細了嗎?”我從包廂內站出來,站在衆人視線之下。
“是你。”胡青山雙眼微眯,冷哼一聲揹着手道:“老夫已經鑑定過,不過是一顆枯草,難道還有什麼藥用價值?”
底下衆人紛紛跟風笑起來,看樂子一樣的看着我。
這個胡青山竟然沒有看出來,白瞎了一代大師的名頭,還不如我這個長在山裏的小輩。
“請問是千峯集團吳家三小姐,要拍此草嗎?”主持人側目過來詢問。
“是我要。”我張口回絕着,這種是非之地,就不用吳媚爲我出頭了。
主持人點點頭,追問:“請問先生是哪家?姓甚名誰。我這裏並沒有先生的財產檔案,寶靈堂的東西都是需要建檔,通過資金審覈,才能成爲金主進行拍賣。”
沒想到這麼麻煩,照這麼說我就算有點錢,沒有財產審查,我照樣連三千塊的草都買不了。
“要不要我幫你?”身後吳媚的聲音傳來。
上千人的目光聚集在我身上,我從來沒有一刻這麼覺得殷家的門頭這麼重要,難道我連殷家家門都不敢報嗎?
“斷脊山殷家,殷三生。”我面上淡然,但是心裏慌得一逼。
主持人愣住了,立刻拿出iPad查詢着資料,樓上樓下充滿費議的聲音,全部都逃脫不了我的耳朵。
“斷脊山……那不是胤帝陵的地方,陵墓三寶失竊原來就是他們家……”
“要是我死也不會爆出家門,這麼丟人現眼的後生還好意思在這裏出現,欠下五千萬外債,爺孫都是廢物。”
丫丫個呸的,還這麼說老子,當老子好欺負?
衆人非議聲讓我心中憤怒,也從沒有一刻我這麼想光復殷家,不爲別的,就爲了能橫着走給他們看看。
“殷家後人,出山了。”一個低沉的女人聲音傳進我的耳朵,可是我分別不出哪個方向,像是有人故意遮擋身份。
“查到了,殷先生你爺爺在我們寶靈堂消費四千五百萬,是我們的VIP客戶,這顆草您可以進行拍賣。”
主持人瞬間從質疑的臉色,變上恭維的嘴臉,果然有奶便是娘啊。
這時候,我才明白,原來爺爺那四千五百萬都是在這裏花的,得來的都是些破銅爛鐵。
“三千有人加價嗎?三千,一次……成交。”
寶靈堂想將這個毀聲譽的枯草趕緊拍出去,當然不會有人加價,一個是認爲不值得,還有人都是聞風而來,胡青山都下了定論,誰敢不給他面子。
在衆人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已經成交了。
我在衆目睽睽之下,往樓下走去,所有人都在說我瘋了的話。
胡青山並沒有離開,而是趕緊從玻璃櫃裏重新拿出百枯草研究着,嘴裏說着:“不可能……殷家窮光蛋,出現在這裏,怎麼會平白無故的要一顆草。”
直到我走到臺上的時候,胡青山依舊沒有研究出什麼。
他眼神緊盯着我問道:“你們殷家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胡大師不是說,就是一棵草嘛,那他就是一棵草。”我笑着從他手裏接過。
他咄咄逼人的眼神中,有不甘心的怒火,我好心的給他一個提醒。
“一將功成萬骨枯,萬骨堆砌一株草。”
“百枯草!”胡青山瞪大眼睛,瞬間反應過來。
我微微一笑,付給禮儀小姐錢,轉身就要往臺下走去。
胡青山貪婪的秉性暴露出來,竟當着所有人的面,大喊着:“使詐,殷三生使詐,這是詐拍!不算數。”
頓時整個會場沸騰起來,所有人不能理解,爲什麼胡青山這麼大的反應。
“胡大師,這草是你親自鑑定的,我也是按照流程拍的。”我淡然一笑。
主持人十分尷尬的看着胡青山,大氣不敢出,胡青山臉上青筋暴起,大手一揮道:“此草並沒有任何詳情,我擔心殷先生拿回去不知道如何處理,不如還是由百靈堂代爲保管。”
外人看來說的冠冕堂皇,而實則就是強取豪奪,就爲了一株草,如此不顧身份。
不過這樣的人,當初也是爲了一己私利,拋下整個隊伍生死不顧,怪不得爺爺死都看不上這樣的人,既然算盤再次打到我殷家頭上,就被怪我下手了。
“如果我不肯呢?”我轉身冷眼瞧着他。
“我擔心殷家後生拿着它,走不遠。”胡青山貪婪地目光從來沒有離開過。
這是開始威脅了,倒真有他一代大師的風範。
他一個活人,要這麼極陰之物做什麼?
“你是要對我動手,搶嗎?”
就憑他,也敢阻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