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空蕩蕩的巷子,此時排的慢慢的人前往悼念,隊伍之長已經到了乾坤街上。
“讓讓。”我擠着往鋪子口挪動。
不出十分鐘的地方,我竟然擠了半個小時,遠遠看見鋪子門上一個大長白布掛在門上,我喜慶的紅燈籠也變成白色。
典型的活着不出名,死了傳千里啊。
“殷大師。”鋪子裏傳來一個聲音。
最先發現我的竟然是八個陰魂中的小鬼頭,他一見我開心的跳起來,蹦着往裏報信。
我擠到裏屋,靈堂正設在那裏,門口站着三個女人。
林清婉一臉愁容,吳媚有禮的接受來客悼念,齊茫眼睛紅紅的,三人對哀悼者一陣鞠躬。
這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我的三房小妾呢,在裏面還有洋洋一家,洋洋正摸着眼淚。
我的黑白照就擺在正中央的桌子上,桌子下面是啵啵正啃着一隻大雞腿。
看到這裏我實在忍不住了。
老子出事,它啃雞腿。
“我回來了。”
我站在院子內大喊了一聲,人們齊刷刷的朝我看來,林清婉瞪大了眼睛,率先跑過來拉着我的手道:“傻呆子,你是人是魂啊?”
吳媚也衝過來,拉起我的另一隻手,她狠狠的擰在我胳膊上,我喫痛的哎呀了一聲。
“活的,他是活的。”吳媚喜笑顏開起來。
齊茫一聽,這才擦着眼睛跑到我身邊,震驚的問着:“你沒死?怎麼出來的?”
隨着他們三個人的話音,周圍來哀悼的人紛紛看過來,議論聲依舊,大多數說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殷老師。”洋洋開心的跑過來抱住我的腿,歡樂的不成樣子。
餘道和燕雲飛走出來,欣慰的朝我看來。
在處理完葬禮的荒唐事之後,我送走洋洋一家,一下子顯得清淨不少。
院子裏,餘道勾住我肩膀,悄聲問到:“耗子,你真的沒死?那你是怎麼出來的?”
燕雲飛像看怪物一樣看着我,他緊皺眉頭道:“你的氣息變了,變得……”
“如何?”我像他展示着我的肌肉。
“還是那麼蠢。”燕雲飛袖子一甩,帶着笑意。
我“切”了一聲,轉身就被三個女人圍攻了,無奈之下我纔將墓穴的事說出來,並講了冥界之門遇上殷家老祖宗的事,唯獨沒有將瑨塵。
因爲,一旦說出來對他們也是威脅。
“難怪。”燕雲飛上下大量我身體一眼,眼中也露出羨慕,但是並沒有什麼其他心思。
餘道更是拍着我胸膛道:“行啊,耗子,本事大了。”
一陣歡聲笑語起來,這可能是最近爲數不多的歡樂時刻。
“照你這麼說,龍門派一早就在地宮內布好了陣法,這些年一直利用那裏當做養屍地,而且還對你下死手?”燕雲飛整理着我的話。
餘道面色沉下去,手狠狠一拍桌子,怒道:“又是龍門派,他們是真的起了殺人了。”
“這麼說起來,終於找到原因了。最近我們林家所有有關係的客戶,都紛紛過來叫停業務,不僅是池家,還有薛家。而且天潤樓盤頻頻出事,我想應該是被改了風水,如今已經被封停。”
林清婉這時才如夢初醒,不滿的胸口跌宕起伏着。
“一個山上坐地爲王的小門派,還真以爲可以在江北城作威作福了?”吳媚冷哼一聲,滿臉不悅。
我趕緊將她按住,道:“我們如今並沒有證據證明是龍門派做了這些事,他們行事很謹慎,要先拿到證據,佔了理字才能贏得人心,而且玄門的事還得靠玄術來解決。”
商討半天過後,大家都一致點頭,此時外面天色也已經黑了。
我送着他們離開,燕雲飛坐上出租車的時候,這纔想起什麼,對我道。
“對了,風水院後天會有等級測試,這是你定級的好機會。”燕雲飛沒再多話,坐着車就跑了,其實我知道是他打過招呼的原因。
緊接着送走餘道、吳媚和齊茫,此時就剩下林清婉了。
“我等司機過來接我。”幾日不見,林清婉顯得有些疏遠。
還沒等我多問,她卻先開口有些不開心的問:“吳小姐和齊隊怎麼回事?你不會跟她們有什麼……”
“沒有的事。”我立刻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我淡然的回答,林清婉聽見高興了幾份,說起她父親的病情,有些好轉,不過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說起來中間有一個月了,我還沒去看望過他。
約好明天我去醫院,林清婉欣然同意,約定下午兩點在醫院見。
隨後司機的車開過來,她開心的像個小麻雀一樣上車,並朝我揮揮手。
回到鋪子裏,我將鋪門關上,剛回到院子裏就看見站滿了一院子的陰魂。
郭大年帶着男男女女,搓着手忐忑的問着我:“殷大師,不知道外面有沒有我家茉莉的消息?”
這一問,我才反應過來茉莉,之前怕在冥界不方便,將她收進了玉面中。
這下我將她從玉面中喚出來,茉莉一股紅光從玉面中飄出來,緩緩落在地上。
“茉莉。”郭大年激動的衝上去,拉住了茉莉。
“孩子,你終於回來了,別再走了,跟大家在一起吧,爲父不要那些陰氣也能給你過活。”
郭大年抹着眼淚。
茉莉也紅着眼眶,與大家團聚,她朝着我點點頭表示感謝,我爲了不打擾他們走進們去休息。
當晚,院子裏極其熱鬧,吹拉彈唱大戲一場接着一場,我竟然在其中聽着睡着了。
第二天,一覺睡到了中午,醒來就看見臥室的桌子上擺着三菜一湯的飯。
“我去,哪來的?”
就小房那個廚房一地的灰我都從來沒收拾過,餓了就出去喫,竟然能在我家裏變成這種好喫的。
“你醒了啊。”這時,茉莉推門走進來,身上帶着圍兜,拿着碗筷進來,擺在我面前。
“幾十年沒做了,你嚐嚐合不合胃口。”
“那我就不客氣了。”我坐下,拿起筷子大口喫起來。
韭黃炒肉絲,清蒸鴨子,還有個涼拌皮蛋,配上一碗清粥,風捲殘雲的喫完,順便打了個飽嗝。
“沒想到茉莉你手藝這麼好。”
茉莉將紙巾遞過來,我麻利的擦着嘴,感覺有種做少爺的感覺。
“之前活着的時候,戲班子裏做飯都是我的事,如今成了亡魂,雖然也不用吃了,不過手藝我還沒忘。你要是喜歡我就天天給你做。”
茉莉一副臉紅的樣子,配上柔媚的面容,活脫脫的像個小媳婦。
“那感情好,省得我出去吃麪了,不過我不能讓你白乾,會給你報酬的。”
不能喫白食,更何況是喫陰魂的白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