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沒事的。”我低沉的應着,雖然知道結果,但是還依舊是擔心。
燕雲飛看過來,審視着我,張了張口還是沒有說出來。
“不過餘老爺子已經不行了,聽說人已經沒人。”
“我知道。”我心如墜深淵。
一切的禍事都是因我而起,就要由我去解決。
這也是我要去的原因。
“我覺得這個時候,你去不好,餘家那邊肯定很激動,不如過兩天等喪事在禮堂辦了,雙方冷靜下來,也能好好解決……”
燕雲飛從道義上說的沒錯,但是卻不是我想做的。
“餘叔叔死的不明不白。”我僅僅攥緊拳頭。
燕雲飛沉默不語,確實不甘心,看着我的臉色,也沒多說什麼。
餘家的住宅位於江北城偏北部,靠着豪宅區,進了小區之後,一排排的聯排別墅,遠遠的看去,二三十人聚集在一個庭院周圍。
想必就是餘家住處。
燕雲飛緊蹙眉頭,穩穩的將車停下。
這邊停車的動靜已經驚動那邊,衆人齊刷刷看過來,見到是燕家的車,朝着這邊一拱手,燕雲飛熄了火,擔憂的看着我。
“殷兄,要不我先過去解釋一下。”
“不用,一人做事一人當。”我立刻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原本客氣作揖的人羣,一見我朝着他們走去,身杆子直起來,眼神中帶着憤怒,爲首的一箇中年男人,從人羣中擠過來。
擼着袖子朝着我而來,臉色鐵青着:“他媽的,你還敢來我們餘家,都是因爲你將我大哥害死,我的侄子身受重傷,你卻毫無損傷的來這裏……”
這個男人手臂上問着一條白虎,一身黑衣,帶着衆弟子圍過來,這個人是餘正威的弟弟,餘正英,在餘家的地位僅次於餘正威。
他衝過來當衆狠狠的朝着我臉上來了一拳,“砰”的一下,臉頰上狠狠的捱了一拳。
那種疼並沒有我心中的百分之一,嗓子裏漫步着血絲,提醒我仇恨。
“小叔。”我還想當年小時候一樣叫起他,記得兒時的時候,他帶着我餘道和元風在村子裏肆意玩耍的情景。
那時候,他就像我們中的大哥哥,轉眼這麼多年不見,他已經年過三十,成熟許多。
“別他媽的叫我,你不配!殷三生,你們殷家的事我們餘家管不着,餘家從來沒有貪圖你們殷家半分,離開斷脊山就是爲了原理你們這羣是非之人。”
“可你們殷家拿我們餘家當什麼,當槍使還是當擋箭牌?你讓我們餘家爲你們一次次出頭,把我們餘家害到這個地歩,你還不甘心嗎?”
餘正英義憤填膺的用手指頭狠狠的戳着我的胸口。
“道兒可是從小跟你長到大的,他是你兄弟,你將他牽涉其中,你對得起他嗎?對得起我們餘家嗎?”
“他現在生死未卜,你卻全虛全影的站在這裏。我哥人已經沒了,都是因爲你招來的禍事!”
餘正英激動的渾身顫抖,我聽得心裏難受,卻自慚形穢,沒有任何想反駁的話語。
“將我們餘家害成這樣,你倒過來裝好人,你們殷家這麼陰險,早知道當年我就應該在斷脊山殺了你!”
他憤怒難以平息,再次擡起手臂,照着我的胸口,“砰砰”兩拳,身後的餘家弟子高呼着:“打死他!給餘掌門賠罪!”
一口鮮血從口腔中噴了出來,我被打的倒在地上,沒有用一絲一毫的力氣去抗他身上的氣,導致五臟六腑震盪着。
“燕少,難道還想幫他?”餘正英眼神陰寒的看着燕雲飛。
“餘堂主,事情到了這步田地,並非我們都想看到的結果。也不是殷家的罪過,華生門心懷不軌,藉由權勢獨攬江北,剷除異己。餘家不會不明白其中的原由。”
燕雲飛爲我力辯,餘正英冷哼了一聲,道:“我們餘家這些年,在江北低調行事,就是爲了能夠保全,本來也可以安穩求生。都是殷家的到來,將一切打破,讓我們餘家受到牽連。”
“鎮守已破,這都是早晚的事,人各有命,生死不由己。更何況是華生門和幽冥宗門殺害的餘掌門,你何必爲難殷兄。”
“你……”這麼一說餘正英被懟的無以反駁。
燕雲飛將我扶了起來,遠遠看着餘家開始佈置靈堂,準備喪事,我手緊緊的攥緊。身形往前一衝,燕雲飛趕緊拉住我。
“你要幹什麼,不要衝動。”
餘正英看出我的意思,一甩道袍的衣袖,冷哼道:“想不到殷家還能請來燕少當說客。”
“如此有理有據,我們餘家也就只能忍了這一口血債。但從此以後,我們餘家不歡迎你們殷家人前來弔唁,從此以後我們兩家字再無任何瓜葛,若再犯我一分,我定侵你一丈!”
餘家弟子聽後,齊齊的大喊着:“滾!”
我撐着身子調息之後,拍拍燕雲飛的胳膊,他看着我擔憂着,但還是把路讓了出來。
“想這麼死?不可能!”
我出口之後,餘正英額頭上的青筋暴起,紋的白虎更加兇惡,他一轉身將長劍拿出來,一副找我拼殺的樣子。
“他媽的,你再不走,我真想剁了你!”
餘正英眼睛紅了起來,一把劍直指我的眉心,劍身隨着他的手臂顫抖着,我垂下眉眼。
“如果殺了我能夠解餘家的憤恨,那麼小叔就殺了我。”
說完之後,我靜默着等着餘正英下手,餘正英的長劍迅速飛了過來,直愣愣的戳皮眉心的皮肉,一股鮮血從額頭上流下來。
燕雲飛怕出事,趕緊上來抓着他的手臂,調和着:“餘堂主,你就算現在殺了殷兄,又能解決什麼?幽冥宗門相對小門派下手,這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之事,要麼歸順要麼被滅族。”
“又何必相互間起爭執,這種時候不應該同仇敵愾嗎?”
餘正英見我絲毫紋絲不動,一把甩開燕雲飛的手喝道:“我們殷餘兩家的事,不需要你一個外人插手。”
“還有你們殷家,這輩子都欠我們餘家的。”
說着,他將長劍一把扔到了地上,轉頭就走。
我擦了一把額頭上的血,目光灼灼的注視着餘家的庭院,祈求着:“我還有一件事,想讓小叔答應我。”
餘正英行走的腳步,立刻頓住,回眸冷眼看着我。
“我想見餘叔叔最後一面。”
“你不配!”
不知道何時起,這句話被很多人提起,當真是我不配嗎?
“餘叔叔還有最後一線希望,他還有救。”
時間已經很緊迫,我攥緊雙手,不知道他還願不願意相信我。
“生死簿上壽命是八十五歲高齡,今年才四十五,還有四十年的陽壽可以活,只要你們願意相信我,給我一個機會。”
“我殷三生,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把餘叔叔平安的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