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了，天師爺饒命啊。我們也是爲了過河沒有辦法，求求你大發慈悲……”
在這羣亡魂苦苦哀求的時候，我這才向遠處看去。
一望無際的忘川河，寬廣且湍急的河流，望不到起始，也望不到盡頭。
昏黃泛着綠的河水，無數的亡魂在其中渡河，有的抱着屍骨，有的抱着木頭，更甚者踩着其他的亡魂在上面跳躍。
導致不少亡魂翻如河中，被忘川河中的怪物一口吞噬。
而即便是這麼險峻的河道，岸邊依舊有上千的魂魄在爭搶着肢體，互相撕扯，慘叫聲不歇，將搶來的肢體裝在自己身上，奪過過河的木頭。
之前曾經聽也有說過黃泉路不好走，忘川河的野鬼很兇殘，今日一見，比我預想的要殘忍百倍，簡直沒有絲毫人性……
“算了，你們走吧。”我一揮手，放了這些亡魂，何必苦苦相殘。
不過是這裏的常態。
“殷兄，我們已經尋到了餘掌門，還是趕緊回去吧。”
虞靈這才反應過來，有些失望的問着：“咦？你們就這麼回去了啊，不去酆都城嗎？”
“時間緊迫。”蘭夜朝我看來，提醒着我是時候該走了。
“三生，多謝你今天能來救我一程，我萬分感激不盡。”餘正威朝我一抱拳，我將他扶起來，低着頭心裏的愧疚終於淡了些。
“您別這麼說，您是餘道的父親，明知道今日之災。您還願意隻身前來，無論您是爲了什麼，總歸是因爲我才導致的霍亂，我不能讓您爲了我喪命，平白沒了陽壽。”
我將滅魂刀攥緊，餘正威緩緩一笑，他重重的拍着我的肩膀道：“殷家後人有你這般的出息，也算是你爺爺那個瘋老頭一番心思沒有白費。”
“你爺爺沒有看錯你，我也沒有賭錯，叔叔謝謝你。”餘正威堅定的點着頭，眼神終於正視了我一回。
此時野鬼村的上方，陰雲密佈起來，天色越來越陰沉，像是要起狂風暴雨，虞靈擡着頭看着上方，眨巴着眼睛。
“這邊的情況被察覺了。”
“我們趕緊走吧。”蘭夜再次催促着我。
“進來多久了？”餘正威詢問着，我搖着頭，還是燕雲飛掐指一算。
“有三四個小時了。”
“不好，天色快亮了，萬一再被發現，我們就出不去了。”餘正威緊張起來，他抓起我的手腕就要拉着我就走。
“三生，你要趕緊走，冥界之門關閉之後，我們就是甕中之鱉。”
這些道理我都懂，可是看着下面混亂的情景，我還是不甘心。
我究竟來着一趟是爲了什麼？難道就是爲了在廝殺中保全自身？難道就可以眼睜睜的看着這些人互相殘殺，爲了區區一個過河的資格。
“喂！殷三生，你不能就這麼拋下我吧，我還是要指望你……”虞靈的話音越來越遠。
我想到這裏，猛地身子一停，看着他們三個人，還有目送我們，一臉傲氣的鸚鵡，就連惡狗嶺的高大壯，也出現了身影。
看過來的眼神中，有着滄桑還有弱肉強勢的冷漠涼薄，整日被困於此。被上位者用於懲罰亡魂的武器，將他們造就成殺戮機器。
“你等會再走啊，今年的績效考覈馬上要結束了，我沒辦法纔來當陰差的，眼瞅着就差最後一票我就能及格了，你幫我投一票吧。”
此時，虞靈追了過來，一揮手將公開的冥界告示給我看，人數衆多的名字崗位照片中，虞靈的名字被一條紅色的及格線壓住，59分。
虞靈在我旁邊介紹着規則，“這是最近這些年跟隨着陽間開始的績效考覈，每年都會有評比，若是績效不合格輕者就會貶工資降職，重則按瀆職處理，貶去十八層地獄做看守。”
“我可不要去那種地方，你趕緊幫我投一票吧……”虞靈三催四請的拉着我的衣服。
“我的票數這麼重要？”我試問着。
“你們陽世間的玄界之人，尤其是跟冥界合作過的大宗族中，認可率比較高的，你們殷家算是前十。如過我能拿到你的投票，沒準還能多漲一分。”
想着爺爺書中提到那麼多先輩走陰提到的故事，此時也被印證，看來是真的在冥界有名頭。
不過書中也提到過，十人走陰，就有三成因爲壞了忌諱而再也回不去的。
原來都是在這種黃泉路上，被這麼吞噬掉。
而我的視線則看向了最上方，正是夜荼子的績效考覈成績。
65分，雖然是過了及格線，不過他這個地位這個分數着實難堪。
“哼，這種人就算謀得其位也得不到人心，靠着欺詐竊取上位，想必這個結果，夜老狗也想不到，哈哈哈……真是痛快！”瑨塵冷笑熱諷着。
思慮到此，我已經想好我想做的事，對虞靈認真的道：“如果你能幫我一個忙，我就投票給你。”
“什麼忙？”她不解的看着我。
我微微一側頭，看向忘川河岸邊，嘴角上揚道：“我們要舉辦一場真正的盛況空前的活動。”
說話間，燕雲飛他們也在我的吩咐下開始動作起來。
“你們幾個站起了，別搖搖晃晃，趕緊的……還有你，站過去。”燕雲飛站在河岸兩邊的，指揮着一旁變成彩旗的亡魂，站成一排。
“錯了！”亡魂變成的旗子被燕雲飛一吼，立刻調轉了方向，燕雲飛指了指旗子，“字錯了。”
只見這個旗子還掛着魅惑的女人黃色旗子，甚至還對着其他人一個眨眼，勾勾手就再說:爺，來玩啊。
“冥界2021年第一屆殘奧會，盛大舉行！”燕雲飛吼了出來，旗子嚇得杆子一哆嗦。
立刻照着旁邊的搖身一變，就連字體顏色都一模一樣。
虞靈則拿着一個本子，開始按照規劃圖，讓亡魂們排好隊，一個個的登記後進入現場。
蘭夜也在一旁忙得不亦樂乎，率領着一些力氣大的亡魂，將周圍的樹木砍伐。
“趕緊的，運動會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們動作快點。”
而我爬上一棵樹上，站在高處朝着所有的亡魂喊話。
“諸位亡魂們，我是這屆運動會的主持人殷三生！歡迎大家來參加第一屆殘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