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面前的梟漓宸，連一個字都沒有反駁，只靜靜凝視着她，似乎像是在等着她繼續把話說下去。
癟了癟嘴，喬漫天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今天的她真的已經很累了，她只想早點回到北笙哥哥的身邊，早點幫助他把病治好，別的事情，她已經不想再繼續糾纏。
“算了，梟漓宸，我再說一遍，我和北笙哥哥之間的關係清清白白，完全不是你說的那樣齷齪，所以請你不要往我身上潑髒水！我只是跟你簽了合同，沒有跟你籤賣身契，你沒有權利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嘴巴的反應比腦子快，等喬漫天把話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大概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只是，眼前的梟漓宸並沒有像想象中那樣惱火，望着喬漫天的眼神依舊滿是平靜，平素裏的那些鋒芒，也都漸漸收斂了起來。
“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一次性全都說出來。”
聲線平靜，喬漫天完全沒想到，此刻的梟漓宸竟然能如此淡定。
只是，A市第一活閻王畢竟不是好惹的，喬漫天心裏很清楚，她完全沒有必要去招惹這樣一個大魔王。
既然該說的話她都已經說完了，現在也是時候收斂了。
“我沒什麼好說的了，今晚是我回國之後，第一次跟北笙哥哥見面，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說的都是實話。”
北笙哥哥這三個字，對梟漓宸來說，並不陌生。
他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是在梟家老宅的時候。
那個時候，在梟老爺子的安排下，喬漫天跟梟漓宸被安置在了他的臥室裏，睡在了同一張牀上。
有一次，梟漓宸半夜醒來，聽到睡在身邊的喬漫天，夢裏喊着的，就是這個名字。
即便是在毫無意識的夢裏，喬漫天都能將那個男人的名字喊得如此深情，要梟漓宸相信他們兩個之間什麼都沒有？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女人，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騙？”
黝黯的瞳孔裏，閃過一絲陰鷙的笑意，嘴角，一絲嗤笑稍縱即逝。
喬漫天微微一愣，立刻反應過來，這個男人終究是不相信她的。
在他的心裏，她就該跟沐北笙有些什麼，那麼齷齪的想法，始終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可是這又跟他有什麼關係呢？
解釋再多，也不過是浪費口舌罷了。
瞬間，一種難以言說的無力感襲上心頭。
喬漫天不想再解釋什麼，掙扎着雙手想從梟漓宸的懷裏掙脫出來。
“既然這樣，梟漓宸，我跟你之間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你放開我！讓我走！”
梟漓宸深邃的眼眸將眼前的喬漫天牢牢鎖死，半點都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
“放你走？爲什麼放你走？放你走去跟那個野男人雙宿雙飛麼？喬漫天，你回答我，因爲那個男人救了你，你就要以身相許麼？”
“你混蛋！”
喬漫天掙扎無果，梟漓宸根本就不給她任何可以掙脫的機會，憤怒的視線牢牢鎖住眼前被陰影籠罩着的梟漓宸，喬漫天咬緊嘴脣，指甲幾乎快要生生摳進了肉裏。
話音剛落，喬漫天和梟漓宸都愣在了原地。
最後的那兩個字，從喬漫天嘴裏脫口而出，根本未加思索，她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問出這樣的話來。
周圍的空氣驟然安靜下來，喬漫天和梟漓宸一句話不說，只牢牢凝視着彼此，良久，終究還是梟漓宸，打破了寧靜。
“廢話少說，你只回答我一句，你選他還是選我……”
梟漓宸的話，實在令喬漫天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纔好。
這樣的邏輯思維實在是太奇怪了，選擇問題，應該只會存在於情侶，或者是愛人。
可喬漫天和梟漓宸之間的關係，根本就沒有到達那個程度，又何來選誰一說呢？
“梟漓宸，你……”
“行了，別說了！我不想聽了！”
喬漫天還沒來得及說話，梟漓宸已然暴躁地打斷了她，像個氣急敗壞的孩子，明明是他提出來的問題，可最終，卻又不想聽到答案。
是不想還是不敢，各種原因，可能就只有梟漓宸一個人知道了。
被梟漓宸按住在牆角的喬漫天一臉懵逼地盯着他，完全不知道這個難搞的傢伙心裏在想些什麼。
只見他一米八的高個子，就這麼阻隔在喬漫天面前，眼底猩紅，神情薄怒，像極了一隻被驚嚇到了的刺蝟，渾身上下豎起了銳利的刺，滿是警惕和戒備，好像一不小心，喬漫天就會從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一樣。
喬漫天被他銳利猶如刀鋒一般的眼神看得渾身難受，一種難以言說的噁心感覺瞬間涌上心頭，恍惚間，有種頭暈目眩的錯覺。
回國後，喬漫天雖然強勢，可終究只是一個年紀約摸二十出頭的小女孩。
她有過一段無果的曖昧，一段短暫的愛慕，連吻都沒有接過，戀愛都沒有談過，就經歷了背叛和離別，就莫名其妙地生下了小糖豆還有小皮蛋這兩個孩子。
她可以爲了孩子堅強，可是對於梟漓宸，對於這樣不可一世的男人，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一時間，所有委屈的情緒瞬間涌上心頭，猶如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立刻溢滿了淚水，讓梟漓宸震驚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不可一世的大魔王，哪裏見過這種場面。
在他面前，所有女人都只有笑的份，哪裏敢哭？
唯獨喬漫天，是第一個敢在他面前哭的人，而且還不是低聲啜泣，而是放肆大哭！
該死的！
梟漓宸的眉頭，簡直都快要蹙成了一個小山丘。
不過就是問個問題，這個該死的蠢女人，怎麼就哭了？
有什麼好哭的？他連答案都不想聽了，她還哭？
回答一下他的問題會死嗎？怎麼就讓她難受成了這樣了？
在他跟沐北笙之間做選擇，真的就這麼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