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漓墨!梟漓墨!”

    彷彿像是彈簧一樣從凳子上跳起來,喬漫天嘶吼着嗓子,朝大門口衝了出去。

    四處張望,門居然是開着的,想來梟漓墨應該沒走多遠。

    昨天夜裏下了一場雨,整個地面都是溼漉漉的,喬漫天踩着坑坑窪窪的道路一路前行,地面上的腳印,她認得出來,那是梟漓墨的腳印。

    或許,現在追出去還來得及?

    沿着車轍,喬漫天能聽到車馬輪胎在道路上不斷傾軋而過的聲音,仰起頭,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所及之處,視線落定的瞬間,一個覷小的身影在喬漫天的目光中若隱若現。

    喬漫天認得出來,那就是梟漓墨的車影!

    下一刻,幾乎是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喬漫天快步向前,邁着步子朝不遠處的方向衝了過去,一邊跑一邊拼命呼喊着梟漓墨的名字。

    她很清楚梟漓墨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她是真的不想梟漓墨就這麼在人世間一個人安安靜靜地離開,喬漫天於心不忍,是真的很想陪伴在梟漓墨人生的最後一個階段,哪怕這個階段,馬上就要面臨終結。

    可不管是喬漫天如何撕心裂肺的聲音,梟漓墨都沒有給任何迴應,身影也漸漸消失在了喬漫天的視線範圍裏,整個人像是一個黑色的點,漸漸由大變小,再也看不見。

    淚水肆意在喬漫天的臉上,彷彿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樣。

    喬漫天大口大口喘着粗氣,雙手緊緊攥住一個拳頭,整個人的身體沉重的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再加上剛剛的飛奔,像是要窒息了一般。

    咬着嘴脣,眼淚噴薄而下。

    指尖從面前的空氣中淡淡劃過,那手指的輪廓就像是在撫摸一個根本就看不到邊際的無形的人像一般,痛苦而深沉。

    “梟漓墨……你回來吧……我不恨你了……你回來好不好……”

    ……

    隱山深處,風雲抖動,在高山的叢林密佈的莊園裏,一羣衣着樸素的鄉民站在一起,虔誠地正對着大山的方向,做着各種禱告。

    “神靈啊!希望我們慷慨的祭祀,可以換來明年我們鄉村的風調雨順,希望未來的一切都可以和和美美,家人身體健康,萬事……”

    “什麼情況!大家快看那裏!是不是神靈現身了!”

    正當爲首的酋長正在做着祝禱的時候,不知道身後是誰驀然大吼一聲,衆人微微一愣,趕緊順着聲線的方向望去。

    果然,就在不遠處的河面上,突然漂浮過來一具黑色的影子,最開始的時候,所有人紛紛後退,幾乎沒有人敢輕易上前,直到酋長定睛一看,才發現那不是別的,正是一具漂浮在水面上的“屍體”!

    “來人啊!趕緊給我把那具屍體給我搬上來!咱們在這裏做祝禱,河面上居然還飄過來這麼一具屍體,簡直是太晦氣了!”

    聽完酋長的話,幾個大漢趕緊手忙腳亂着朝着水面的方向走去,好不容易把那具“屍體”運上了岸,等回過神來,想要把那具屍體處理掉的時候,才驀然發現原來那具屍體還在喘氣,還在動,簡直是太恐怖了!

    “不是啊!酋長!他似乎還活着呢!”

    聽到這邊有動靜,原本在不遠處的一堆人也迅速圍攏了過來,其中就有一個在鄉族裏精通醫術的小女生。

    趕緊一路小跑着來到了酋長面前,一臉擔憂着看着地上那個半死不活的男人,抿了抿嘴脣,只瞄了一眼,就大概明白了他爲什麼是此刻這般模樣。

    “這可是在咱們祭拜神靈的時候出現的呀,會不會晦氣啊!這種情況咱們還是不要管他了吧!”

    “這樣不好吧?神靈知道了會不會動怒啊?畢竟是一條生命啊!再說還活着呢,咱們要是真的不管的話,會不會惹神靈動怒啊!”

    “那咱們該怎麼辦啊?總不見得真的什麼都不管了吧?”

    正當所有人都交頭接耳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小女孩心一橫,邁着步子徑直走到了地上的那具“屍體”的面前,二話不說,伸手摸了摸他冰涼的脖頸跟手背。

    “應該是中毒了,我是學醫的,不可以見死不救,再說了,要是真的不管他的話,萬一神靈動怒,影響的可是咱們整個村子的未來,沒必要爲了一個外人,犧牲這麼多吧?”

    小女生的名字叫錦繡,長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在周圍人眼裏,像極了一個從天而降的天使,溫柔且善良,村裏不管是誰,只要生命了,靈兒都會及時救治,特別貧困的,她甚至都不會多收一分錢。

    “錦繡,可是他是村外的人,萬一……”

    “沒事的。”話未說完,錦繡便已經擡起頭,微微一笑,嘴角扯出一絲淡淡的弧度,“大家要是不放心的話,就由我來收留她吧,畢竟在我家的話,病情方面我也可以多加照顧。”

    鄉里人互相對視一眼,仍舊有些不放心。

    “錦繡你就一個女孩子家住在家,這孤男寡女的……”

    “能出什麼事呀?你看這個人,又不是什麼小夥子,看他那張臉大概都應該已經有幾十歲了吧,不過就是一個老男人,有什麼的?不會出什麼事的,大家放心吧。”

    聽到這裏,衆人也就多少放心了一些,二話不說,擡起地上的那具“屍體”,便朝着錦繡家的方向而去。

    ……

    一個小時候,村民將那具“屍體”擡到了錦繡的家裏。

    等衆人散去之後,錦繡開始低頭專心治療面前的那個男人。纔剛剛把完脈,錦繡臉上的表情就開始變得凝重不已。

    很顯然,這個男人應該是中了毒,可是這種毒錦繡是解不了的,能解這種毒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她的師傅。

    只是這個時候,師傅一般是不在家裏的,錦繡想要找到他,又該如何是好呢?

    思索了半晌,錦繡起身走到門口,低聲朝門外呼喚起來。

    很快,在錦繡聲線的吸引下,一個身形嬌小的白色玉兔,一蹦一跳地來到了錦繡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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