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人摟的更緊了，笑道：“哥哥，你覺得我們兩個大早上討論別的男人真的好嗎？不煞風景麼？”
楚莫辭賭氣道：“是你先提的。”
我連忙投降，道：“我的錯，我的錯，我親一下當做道歉行不行？”
“走開！”楚莫辭羞惱推拒了一下，原本就是無心的手上沒有收住力。此時沒有修爲的我猝不及防被他一推，差點掉到牀榻下，幸而被他一把拉住。
“阿羽？沒事吧？對不住，我忘了……”楚莫辭緊張地起身摸索着我的手臂查看。
我佯裝生氣，嘴上卻不饒人，道：“我生氣了，哥哥你慘了，現在不主動親我一百下這事是過不去了。你看着辦吧……唔……”
“……”
一盞茶後，我嘆口氣幽怨地盯着牀邊慢條斯理穿衣的楚莫辭，心裏第一次痛恨自己的身體不爭氣。早知道我就不逗他了，逗了他給親給抱老子起反應了，卻忘了被元丹反噬折騰太久手腳痠麻無力，喫不着只能乾瞪眼，氣煞我也！
“阿羽身體不好，不許胡鬧，要好好養着。”楚莫辭穿好衣袍，纔開始找我的衣服。
我看着他更委屈了，道：“楚莫辭，你是不是嫌棄我了？我現在……”
“滾！”楚莫辭將衣服丟到我頭上，咬牙道：“你不折騰我難受是吧？活該你現在身子虛，就該治治你！”
我扒拉下臉上的衣服，嚎道：“你這個負心漢，你果然不愛我了！”
“小聲點兒，”楚莫辭沉下臉，道：“再喊把你兔牙掰了！”
我立刻閉嘴，眼巴巴地看着他，不敢再吱聲了。
刀劍底下出政權，強者爲尊，實力決定一切！反正人族說的話就是有道理，看楚莫辭吼我的樣子就明白了。
鬧騰了半天，兩人總算起牀洗漱出門，找離歌問早膳去。結果蒐羅了一圈沒找到離歌，出洞府時才發現洞口設了結界，給毫無防備撞上去的我彈了回來，差點兒摔個狗啃泥。難怪一早上沒聽見任何動靜。
楚莫辭召出靈劍用靈力斜劈試探了一下沒破開，又運轉靈力於手掌試了試還是沒破開。看來是離歌故意設下的，爲的就是不讓我和楚莫辭出去。
昨晚飯局的不歡而散，我能懂離歌的種種行爲，如果是我也會做同樣的選擇。離歌用他的法力設下這道結界，阻隔了外面所有的聲音。
一定是出什麼事了？莫非今早羽族來了……
想到這裏，我心急更甚。
“楚莫辭，離歌一定是出事了，我要出去，你幫我，我需要靈力……”我一把抓住楚莫辭手臂，腦子嗡嗡作響，急火攻心喘息間竟隱隱透着顫抖。
楚莫辭扶住我，柔聲道：“阿羽別急，你說……”
我閉眼緩緩吸了口氣，將胸口又悶又疼的感覺壓下去一些，纔開口道：“離歌的結界只有我能打開，你將靈力渡給我一些，我畫破雲咒……”
楚莫辭蹙起眉尖，破雲咒？他雖然不修煉詭道術法，但和凌羽玄這麼久還是清楚他一些常用的符篆術法的，怎麼從未聽說過？是新創的術法還是本就……
不待楚莫辭思考太多，凌羽玄已經用他的靈劍劃破了兩指，他下意識地運轉靈力貼上凌羽玄的後背，將澎湃的靈力化作柔綿緩緩注入。
我擡起手，以血爲墨，靈力爲載，憑空畫就破雲咒符文，默唸口訣催動靈力用力將血符用力拍向門口結界。
結界紋絲不動，我倒是被血符炸開的靈力餘波反噬的踉蹌連連後退，後背抵上一個胸膛才止住身形，偏頭彎腰吐出一口血。
該死！
“阿羽？”楚莫辭攬住我的後背，擔憂道。
我輕輕搖頭，擡手擦去嘴角的血漬，張嘴罵道：“這個缺德沒良心的，老子還不信了，都說教會徒弟餓死師父，離歌你敢給我留後手，你丫給我等着……”
我推開楚莫辭，順手抽走他手上的靈劍，劍刃上輕輕一抹，將左手兩根手指也放了血。哼！離歌！想不到吧，我兩個手能同時畫符文，雙符篆術法齊齊發力就不信炸不開你的結界。
楚莫辭眼底再心疼也只能默默將運轉靈力的手掌再次貼上凌羽玄的後背，他知道，無論他今日想做什麼，他都不能攔的。
我咬緊牙關，靈氣聚於指尖，左手“魄魔咒”，右手“破雲咒”，嘴角勾起帶着血絲的弧度，雙眸透出勢在必得的陰森冰冷瞬息間就妖冶的紅瞳。
“……破！”
兩張排山倒海的血符隨着一聲厲斥騰空飛擲向結界，原本堅不可摧的結界瞬間被震得四分五裂，如水紋炸裂，又轉瞬即逝。
成功了！
我腳下一軟，只覺忽然眼前一黑天旋地轉，整個人被一抹白袍裹住，咬牙忍下喉嚨間的悶哼。
楚莫辭看着痛的五官都扭曲在一起的凌羽玄，內心震驚又悲慟，他順着腕脈將幾絲溫軟的靈力渡過去，稍稍護住凌羽玄脆弱不堪的心脈。
我緩過一口氣，顧不上許多從楚莫辭懷裏掙扎起來，喘氣道：“快，結界破了。我們快去找離歌……”
“呃？楚莫辭你做什麼？”
原本扶着我手臂的楚莫辭忽然擋在我面前，擡手指腹一轉重重點在我胸前的幾處大穴上，我頓時身形一滯，疑惑不解地看向他。
“阿羽，對不起，”楚莫辭眼神看起來有些慌亂，語氣卻十分的篤定，道：“你留在這裏，我替你去找離歌。”
“楚莫辭，你什麼意思？”
楚莫辭忽然上來親了一下我的嘴角，又迅速退開，努力忍着聲線的哽咽扯出一個柔和的微笑，道：“阿羽，等我！”
話音落地，楚莫辭就鬆開我的手臂，轉身朝洞府門口跑去，在我面前召出靈劍御劍飛走。
我怔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傢伙丟下我跑了。
幸好我是隻兔子，穴位骨頭與人族十分不同，否則眼下還真不知道如何脫困了。
楚莫辭御劍先行，看來我只有拖着這副不爭氣的殘軀步行走過去了，我苦笑地搖搖頭，一個兩個的，都不讓人省心！
我強撐着頭暈目眩踉踉蹌蹌拖着幾乎力竭的身子出了雪谷，已經隱約聽見靈氣相撞，刀劍兵器的聲音，就在我前幾日發現離歌重傷的那處山谷平底傳來。
越往前走，頭頂上空盤旋的仙雀烏衣越來越多，他們人首鳥身撲騰着碩大的雙翅似乎只是爲助陣吶喊而來，不停地飛上飛下，將那處山谷包圍的嚴嚴實實，血腥味兒也越來越明顯。
這分明就是羽族又一次的傾巢絞殺，他們居然如此猖狂，看來上天庭也不過如此。
我咬牙強撐腳步不敢鬆懈，心下瘋狂地想，大不了就死在一處，萬劫不復，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