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雉睡着了,她受何盛的影響太大,因此即便是在睡夢中,也是睡的極不安穩,恐懼的不行。
她閉着眼睛,一直動來動去,嘴裏不知道嘟囔一些什麼,好像是“別過來”之類的。
溫白?坐在她牀邊看着她,眼神溫柔似水。
他伸手握住九雉的手,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上,在他的胸膛和九雉的手連接的部位,紅色的光芒源源不斷的從溫白?的身體渡到九雉的身體裏。
他毫不在意自己的修爲,以自身來安慰九雉,有了這紅色光芒的撫.慰,九雉纔算是安靜下來。
溫白?坐在旁邊,靜靜的看着她。
她睡的這般沉,想來就算他做了什麼事,她不會發現吧?
空氣裏都是她身上香甜的味道,溫白?被蠱惑似的,看着九雉的臉,緩緩低下頭。
他的嘴脣就要壓在她的嘴脣上,溫白?的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他低下頭,眼睛裏一片漂亮的紅色光芒流轉,而就在他即將要接觸到九雉的時候,溫白?猛然間撇開了頭,急促的呼吸起來。
不行啊。
他苦笑道:你既然是有要事在身,無法給予她未來和人生,那又怎麼能……怎麼能對她做這樣的事情呢?
溫白?苦笑了兩聲,眼見枕邊落下來她的幾根頭髮,他伸出手拿起來,如珍似寶的握在手心裏親吻。
不管他心裏有什麼齷蹉的想法,但是他絕對不會做傷害九雉的事情。
一絲一毫都不允許,不管是他自己,還是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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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雉這一睡就睡了有足足一天,等到第二天下午,九雉才睜開眼睛,徹底清醒過來。
腦子依舊暈暈沉沉,但好歹不是那麼心慌了,九雉從牀上起身,走到了外面客廳裏。
溫白?坐在外面的木椅子上,面前放着大大小小,約有二十幾只紙鶴,各個東倒西歪,匍匐在桌子上。
九雉走了出去,問道:“這是什麼?”
溫白?見她走出來,臉上倒也沒有絲毫的驚訝,九雉在屋裏輕輕一動他便知道她已經醒了。
溫白?輕聲道:“夫人,這是世家之人,給您發過來的反饋。”
“反饋?”九雉問道:“什麼反饋?”
溫白?說:“您先前不是讓他們去清查還遺留在陽世的鬼魂嗎?大概是有了效果,便回來邀功來了吧。”
九雉微微一愣,伸手拿出來一張紙鶴,消除了那上面的符咒,那紙鶴便口吐人言,說起了話:“夫人,東華路抓到遊蕩之鬼三隻,我現在給您送過去?”
九雉腦門上滑下來一道黑線:……我要鬼幹什麼?煲湯喝嗎?
她接下來打開了第二隻紙鶴,活潑可愛的女聲便傳了過來:“九夫人好,我抓到鬼了哦,現在要把他們送到哪裏去呢?”
……第三隻紙鶴的內容,和前兩隻差不多。
九雉先前還沒什麼表情的聽着,她甚至還覺得有點意思,直到第十七封信是這麼說的:“夫人,我詢問了顧家主您現在的居住地,我和小三小四小五一起帶着鬼去你家裏了哦~”
九雉臉上的表情呆滯了一瞬:小三小四小五是什麼鬼啊?等等……你來我家幹什麼?
溫白?在一旁聽着,也是萬分驚詫,他說道:“夫人?要我出去攔着嗎?”
九雉和溫白?同時看了彼此一眼,雙方不約而同,特別有默契。
溫白?準備在這個房子的外面布勒一層紅色結界,用來阻擋外來之人和外來之物,九雉畫勒一張符紙,準備開來加固溫白?的結界。
就連溫白?也沒有想到的是,在他準備布結界的下一瞬間,就有人從半空中俯衝下來,直接穿過了他們家的陽臺,落在了九雉家裏,但是因爲陽臺上還有着溫白?沒有完成的結界,那人便被絆了一下,哐的一聲砸到了地上。
不過,若非有溫白?結界阻攔了一下,讓他減了速,不然非得把九雉家的地板砸上一個大坑,直接鑿穿地板,掉到四樓去。
九雉看着趴在地上的對方,目瞪口呆。
然而這才只是開始而已,外面的動靜越來越大,整棟樓似乎都開始微微震盪起來,九雉驚道:“他們準備幹什麼?房不會塌吧?”
溫白?平靜道:“夫人不必憂心,即使房子真的塌了,有我在,也傷不到您……和其他住戶。”
“……傷不到人就好”九雉擔憂道:“但是讓我賠錢怎麼辦啊啊啊啊?”
攔是已經不可能攔着了,結界都被人衝破了,九雉可沒有那麼大的力量可以阻止外面的人。
只聽得“澎”的一聲,陽臺上的玻璃應聲而碎,黑乎乎的一羣人落在陽臺的白色護欄上面,爭着往裏擠,大概是人太多而窗戶又太小,他們這些人停頓了一瞬間,就開始罵了起來。
“你起開,讓我先進去。”
“滾蛋,你才起開呢,讓我先來。”
他們一邊擠還一邊罵,罵的上頭了就開始打,人還卡在陽臺上呢,什麼符紙法器之類的都拿出來了。
一時間,只聽得一片嘀鈴鈴的鈴鐺聲和“臥槽,草泥馬”的罵娘聲,熱鬧的就跟進了菜市場一樣。
九雉頭疼的看着他們這些人以及……他們手裏拉着的鬼。
那些打架的打的也是極沒有風度,揪頭髮挖臉也用上了,更有甚者,居然還指揮自己抓來的鬼爲自己造勢:“傻狗,今天你要是給老子打贏了老子就放了你”那鬼也興致勃勃的應聲:“瞧好吧您嘞。”擼上袖子參加了戰局。
陽臺那邊混戰成一片,看那人數,總共不超過八個人,但是就那也能打起來,而且是無既定對手,誰想往裏面屋子裏去就打誰。
符紙翻飛,法器掉了一地。
九雉在一邊看了半天,臉色越看越黑,就在衆人越打越熱之際,九雉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住手,都打什麼呢?”
然而……沒有人聽她的。
她那聲音太小了,正打的爽的衆人怎麼會聽得見,況且,就算是聽見了,這會兒打的上頭,滿腦子都是輸贏,也不會理會旁人的話。
見沒有人理會九雉說的話,站在一邊的溫白?皺了皺眉。
他向來是不會自作主張的去做什麼事,一切都是以九雉的意願優先。
她不動他就也不動,她要是表露出來什麼喜歡或者是討厭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