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你難道就沒有考慮過以後嗎？”
兩年的時間說短不短，可是說長卻也不長。時間轉逝即逝，或許一眨眼就到了高考。到時候再考慮以後的路該如何走下去是不是就有些晚了呢？
對於倪希的問題，江肆保持着沉默。
這個問題，曾經也有人問過他。
那個時候的江肆，對於這個問題半分猶豫也沒有，斬釘截鐵地說出了以後的計劃。
可是……
有些事，計劃是真的趕不上變化～
他微低着頭，眼裏神情被掩，臉上的笑意逐漸收斂，看不出喜怒。
以後？
未來？
江肆心裏頭莫名有些酸澀，曾經的他也如球場上那些意氣風發的少年，心裏懷揣着夢想。
可是從什麼時候起，他漸漸開始放任自己了呢？
醫院…
選擇…
二選一的問題前，又是誰做錯了呢？
江肆恍若被觸及到心裏頭最是難過的弦，碰一下，剜肉般疼痛…
“江肆，怎麼了？”
倪希看出他有些不對勁。
往常的江肆，饒是再難回答的話題，大不了插科打諢混過去，再不濟冷冷瞥你一眼，用着不動聲色地威脅語氣來一句：我的事，你配知道嗎？
可是這次，倪希不知怎的，總覺得江肆周身有一股莫名的情緒。
似悲傷，似怒意，似淒涼，似悔恨。
她說不清楚，只覺得此刻的江肆有些脆弱。
倪希怕自己隨意的一個小問題會戳到他，所以連忙補救。
“我剛纔就隨口一說，我自己也不清楚以後還如何呢…”
緊接着倪希從口袋裏掏出一塊糖果，還是上次江肆給自己的。
她小時候貪甜食，總是偷偷喫糖果，結果牙齒長了蛀牙，疼得她哭天喊地的。
後來再怎麼喜歡，也知道剋制。
所以上次江肆給她的糖果，即使是過了這麼幾天，她纔敢喫一塊。
口袋裏的，就是最後一塊糖了。
“喫顆糖，心情就好啦。”
倪希總覺得自己對江肆難得的耐心。
甚至剝開了糖紙，露出裏面的果肉遞給他。
“小奶包，你不喜歡這座城市嗎？”
江肆忽然擡起頭，瞧了眼倪希，好半響纔開口。
話題扯得有些遠，倪希不太明白他爲什麼問這個問題。
也沒有隱瞞，說得直接：“我更喜歡臨沂，所以以後我一定會回去。”
臨沂市，有她太多的回憶。或苦或甜，都是她放在心坎裏，不敢忘記的過去。
現在的她還不能夠想當然地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爺爺奶奶明令禁止她回臨沂市，所以考上臨沂大學，是她回去唯一的選擇。
話題突然間就變得有些沉重，江肆低頭看了眼倪希遞給自己的糖果。
他擡手將糖果拿了起來，舉在前方。
好似，他生活裏的唯一的一點甜，就只剩眼前這一點了。
半響，江肆恢復了以往那副沒心肝的模樣，痞裏痞氣地笑着說：“我也不喜歡這裏。要不我跟你走？”
說完，江肆直接把糖果丟進嘴裏，舌尖泛出的點點甜，正在一點一點滲透這他那宛若荒原的心。
半是玩笑的話語，倪希沒當真，卻也接上他的話，還不怕死的伸手在江肆的下巴處捏了一下。
儼然一副調戲良家婦女的戲碼。
倪希帶着戲謔，笑得有些邪，玩笑道：“跟我走，不怕我把你賣到哪個小山頭裏去？”
江肆這般好看，賣了估計能換不少錢呢…
倪希遐想起來，一個沒忍住噗嗤地笑出了聲。
原先兩人之間沉悶的氣氛瞬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地是江肆玩心大起。
他也不鬧，反而十分配合地朝倪希勾了勾手指，姿態慵散，耐不住他那一副好皮囊，動作難得的誘人。
倪希挑挑眉，倒也不怕，直接湊上去。
“小奶包…”
倪希膽大，江肆就更加不必說了。
他趁着倪希沒有反應過來，在她臉頰上捏了一把，看着她臉頰處被他捏出紅印，滿意地笑道：“你捨得，把我給賣了？”
江肆那一副好皮囊，本就是上天傑作，也不怎麼刻意，只隨意地勾了勾脣角，配上那本就誘惑的嗓音，勾得人心裏發癢。
嘖……
倪希對上他的眼睛，沒抗住渙了思緒。
江肆看着她瞪大了雙眼，卻又呆滯，偏帶着俏皮，沒忍住輕碰了一下她的眼睛。
小奶包的眼睛，還真是好看～
“小奶包真可愛啊…”
聽着江肆低低地笑聲，倪希好不容易纔找回狀態，右手暗地裏握緊拳頭，剛長出來的指甲戳到肉，疼得她瞬間就清醒過來。
真犯規啊～
憑什麼他就天生一副好皮囊，就真的端坐着，也惹人目光呢？
倪希憤憤不平地瞪了他一眼，又懊惱於自己的自制力。
“怎麼不捨得？”倪希咬咬牙，故作一副兇狠模樣，“我還要把換來的錢全部買糖果，放在你面前只讓你看着。”
“小奶包，你怎麼這麼狠心呢？”
江肆故作一副受傷狀，還故意捧着心口，巴巴地看着她。
江肆是她見過的，第一個鍾愛糖果的男孩子。
所以，兩個幼稚鬼的畫風越發跑偏～
原本嫌棄比賽無聊的兩個人恨不得時間早點過去，但是兩個幼稚鬼之間你一言我一語，鬧得好不歡樂。
直到……
“江肆，聽說你籃球很厲害。徐堯受傷了，你能不能替他上？”
比賽過半，徐堯比賽的時候不小心扭到了腳，所以只得中途退場。
唯一的替補水平實在太差，將徐堯好不容易拉開的比分又全還了回去，甚至已經落後了十分不止。
中場休息，一班男生正在商量着該怎麼辦，周晨提了一嘴說江肆籃球很厲害，可以讓他來。
雖然江肆一向名聲不好，可是事關班級榮譽，總應該出一份力吧。
徐堯一瘸一拐地走到江肆面前，周晨扶着他，兩個人好似一堵牆，直直地站在他面前。
“江肆，聽說你籃球很厲害。事關班級榮譽，你不會不答應的對吧…”
周晨沒等他開口，搶在他前面來了一句。
周圍站了不少男生，一個個鬥志昂揚的。周晨話一出，個個猶如餓虎飢鷹一般盯着江肆，彷彿他不答應就是犯了罪大惡極的事一樣。
“沒興趣。”
江肆瞥了眼徐堯的腳，肉眼可見的紅腫。
目光又落在周晨臉上，不加掩飾地厭惡神色，周晨看得清楚。
說完，江肆直接站起來，看着面前的周晨。
“別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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