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倪希擡手拍了拍江肆的肩膀，看到他略有不滿地皺了皺眉後，倪希開口：“放學啦，你再睡下去天就要黑了～”
聲音很輕，偏有些軟意，嫺熟至極猶如認識了多年。
江肆睡得正熟，冷不防被倪希給吵醒，眉頭緊緊皺着，周身散着一絲冷意。
看他沒反應，倪希直接伸手在他臉頰處戳了一下。
臉頰很軟，像是Q彈的果凍，手感簡直不要太好。
“江肆，快醒醒～”倪希說話的音量故意加大，微彎着腰在他耳邊說着。
一時間，江肆沒有動靜。
兩秒之後，江肆極其不願地擡起頭，懶懶地掀起眼皮，周身慵散之意明顯。
“困～”
江肆睡得有些久，所以說話時嗓音有些發乾，以致於聲音帶着啞意，帶着似有若無的懶散，意料之中的好聽。
看他醒來，倪希鬆了口氣。
然後迅速地試卷收到書包裏，還不忘對江肆說：“那我就先走了，你也早點回來吧。”
說完，倪希轉頭衝周晨點了點頭，卡拉上書包的拉鍊後，就同周晨往教室外走去。
“倪希。”
江肆沙啞低沉地嗓音響起，一如既往地好聽。
可……
這次帶上了濃郁的不悅，以及認真。
倪希頓住，看了眼身側的周晨後，直接轉身對着江肆，語氣淡淡：“怎麼了？”
“你和他一起回去？”
江肆端坐在椅子上，微仰着頭望向倪希，見她轉身，江肆薄脣勾起一道邪肆的淺笑。
“對啊，我要和學委討論一下題目。”倪希回答得坦然，絲毫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你早點回去吧。”
說完，倪希轉身不再停留，直接扭頭離開。
良久，江肆看着空蕩蕩的教室，面色頹唐，又帶了點難以察覺地委屈。
“明明我可以教的……”
空蕩的教室裏，江肆的這句呢喃聲音瞬間被放大了無數倍，難以言喻的情緒在江肆心裏頭發酵。
怎麼辦？
他真特麼心煩！！
……
倪希和周晨一起出了學校，見倪希願意和自己一起出來，周晨顯然很開心。
所以一路上都在找各種話題試圖同倪希聊天。
不過倪希彷彿興致缺缺，除了“嗯”“哦”“好的”“真的嗎？”以外，她沒有開口說過別的話。
儘管這樣，周晨依舊錶示出了十二分的熱情，一路上喋喋不休。
出了學校，左轉不遠處就是商場。
周圍有許多家店鋪，周晨指了指遠處的奶茶店道：“我請你喝奶茶吧。”
“那家奶茶店味道不錯，很多女孩子都喜歡。正好題目很多，我們可以坐在店裏慢慢講題。”
周晨從教室出來直到學校門口這麼遠的距離，一直都在各種找話題聊天，直到現在才堪堪說了句學習。
倪希看了眼自己和他現在的位置，正巧不巧的，就是自己初次見到江肆的地方。
“你是不是很討厭江肆？”
答非所問，倪希沒有說是否要去奶茶店，而是走到江肆依着的樹旁，低頭踢了一下週圍的小石子。
她要是沒有記錯的話，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用小石子砸了林承奕的腦袋，雖然不是故意的，但是現在想想也覺得好笑。
愣了幾秒，周晨腦海裏浮現出江肆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不忍皺眉。
“他？就是個混混，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手段才能夠上一班。”
“估計是塞了不少錢，才能夠進重點班，否則，哪有正經的學校給他上！”
“一班作爲重點班，能夠上的都是成績優異的人，他江肆算什麼？出了有幾個臭錢以外，他就是個混混……”
周晨說起江肆就一副不屑的神色，從高二開學知道和江肆當同學後，周晨心裏頭就對江肆格外不屑。
他努力學習，沒日沒夜的做試卷才能夠考進七中重點一班。
可有的人，成績沒成績，還一天到晚地惹是生非，結果也能夠和自己上同一所學校，同一個班。
想想心裏頭就憤憤不平。
不過～
倪希看他對於江肆如此不齒，也不惱，她擡頭看了眼自己爬過的牆頭，不由好笑：“那我也是中途插班進來的，沒有經過系統的考試。照你的話說，我是不是也沒有資格呆在一班？”
沒想到自己的話內涵到了倪希，周晨心裏一慌，連忙補救。
“你怎麼會和江肆一樣呢？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混。倪希你的成績很好，本就有資格進入一班。”
倪希聽完他的話，突然間就失去了同周晨虛以委蛇的興致。
她微擡起頭，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用一種儘可能平靜地語氣說話。
“你知道我爲什麼答應你，要和你一起出來嗎？”
倪希微不可見地嘆了口氣，接着偏過身子，學着當初江肆的動作，倚在樹旁。
“周晨，以前我只覺得你是看中學習，所以對江肆不喜歡，這我理解。”倪希眼神落在周晨的眼睛上，直白地眼神裏透露出失望的神色，“但是我大抵知道我錯了。”
“你可以不喜歡他，但是用手段惡意抹黑別人，就是你人品有問題。”
倪希失望地搖了搖頭，一開始的時候，她還覺得周晨是個好學委。
但是現在看來，她錯了。
大錯特錯。
“倪希，我說的每句話都是實話，我根本就沒有抹黑他。”
周晨搖頭，他眼裏一閃而過的慌亂被倪希看得真切。
“江肆從來沒有說過他會打籃球，至少在傳言裏，從沒有說過。”
“唯一提到的，就是江肆討厭籃球，高中開學以來從沒有碰過籃球。”
倪希當初得罪過江肆，所以後來從沈思渝那裏瞭解到許多關於江肆的傳言。
她素來記憶力就好，那些話她都記得清楚。
籃球？江肆從未說過會。
外界也從未有過傳言。
所以體育課上，周晨故意說的那番話，只會讓班上同學加深對江肆的不滿。
江肆本就揹負了許多難聽的傳言，這下子又落了個沒有班級榮譽的名聲，指不定有多少人會在他背後指指點點。
倪希不想看到這個畫面，所以她纔會同意和周晨一起出來。
本是打着讓周晨在班裏解釋清楚的主意，可惜了～
對方似乎並不會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