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瓷杯摸在手裏不算平滑，手指觸碰到杯底時明顯的凹凸不平，倪希將杯子倒過來看着杯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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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希挑眉，一眼就看出了這句話的意思。
接着又翻看江肆手上那隻屬於自己的水杯。
［nxlovejx］
“咳咳…”
江肆見她翻看着兩個水杯底下的字母，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江肆，謝謝你。”
倪希把兩個水杯都放在桌子上，緊接着墊起腳尖，伸手環住江肆。
“我很喜歡。”
“喜歡什麼？”
江肆任由她抱着，但由於兩個人之間的身高差，的確有些大，所以相似，不知不覺的微微彎下腰，方便她來抱自己。
“喜歡你送的水杯。”倪希開口。
“還有呢？”江肆繼續追問。
“也喜歡你。”
倪希將腦袋埋在他懷裏，沒有半點猶豫，說完過後，從他懷裏探出腦袋，仰視着江肆的眼睛。
“倪希喜歡江肆，很喜歡很喜歡。”
突如其來的表白，讓江肆都有些意外，意外之餘更是感動。
小奶包總是看起來什麼都不害怕，也什麼都敢做，但是偏偏在感情上總是有那麼些羞澀。
讓她這麼直白的告白，還真是難呢。
“江肆也很喜歡很喜歡倪希…”
江肆開口，說到最後竟然有些哽咽。
因爲他知道，這一次可能是他們這輩子最後一次見面。
小奶包病情反覆，就算出國手術成功的機率也只有一半一半。
如果運氣好的話，他需要在國內等幾年，才能夠等到他的小奶包回國。
如果運氣不好，大約就要等一輩子了。
“江肆，我不想出國。”
倪希雙手環着江肆精壯的腰肢，腦袋埋在他胸口處，聲音哽咽帶着哭腔。
“我不知道這一次我究竟能不能挺過來，但是我真的好怕好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第一次，倪希覺得比起死亡，讓她更害怕的是再也見不到江肆。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那個讓她覺得可以一輩子在一起的人，結果自己，卻未必有福氣能夠擁有一輩子。
是否能夠活下來都是個未知數，她到底有什麼資格去耽誤江肆的大好青春呢？
可是……
倪希咬着下脣，心裏頭難受極了。
她做不到像偶像劇裏的女主那般，自己身患重病，爲了不拖累男主，就毅然決然選擇出國，再也不見。
自己做不到。
她想和江肆在一起。
一輩子。
“江肆，你等我，等我三年，好不好？”
倪希幾近哀求，她雙手死死環着他的腰，聲音絕望而空洞。
她覺得自己有一些自私。
自從奶奶跟她說過要出國治療的時候，倪希就偷偷去找了之前的主治醫生。
主治醫生告訴倪希，她現在就算去國外治療成功的機率也只有一半，而且手術是長期的，至少需要三年的時間，能否挺下來都是很難的事。
“不好。”
對比之下，江肆的聲音就冷靜了許多。
他說完這兩個字後，在他懷裏的倪希明顯愣了一下，隨即緩緩地鬆開環着他腰的雙手。
畢竟，她沒有資格讓一個男孩子去等自己三年。
“傻希希。”
江肆看着她一點一點鬆開自己，忍不住擡手在她腦門上敲了一下。
接着牽着倪希的手，往天台中間，那片擺滿鮮花的地方，單膝下跪。
倪希有些傻眼，看着倪希單膝跪地，手裏不知從何時變出來一個精緻的小盒子。
江肆打開盒子，裏面是一對戒指。
“小奶包，嫁給我，好不好？”
江肆單膝跪地，右手舉着那枚鑽戒，眼神纏綿而悱惻，卻又帶着無比的堅定。
“我…”
面對突如其來的求婚，倪希顯然是愣住了。
她很想把這個婚戒帶在自己的手上，可是一想到自己是否能挺過，那三年都是未知數，她不能，不能要。
江肆自然看得出她心裏在想些什麼，開口說：“我們之前說好的，等高考英語結束的離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女朋友。”
“而我現在只是想讓我的女朋友早一點成爲我的妻子。”
“等你回國的那一天，我們會到法定年齡，到時候我們就結婚好不好？”
江肆聲音逐漸哽咽，誰也不知道，此時此刻的他竟然也有些害怕，害怕倪希的拒絕。
“可是，如果我……”
倪希眼眶裏的淚水不由自主的落下，她真的很想點頭。
可是，她怕自己熬不過去。
“沒有可是。”
江肆打斷她的話，眼神堅定。
“如果三年後你安然無恙回國，那麼我們就去領結婚證。
如果三年後，你……那無非是我成了個鰥夫罷了。”
從始至終，我要的不過一個你而已。
你活着，我擁你入懷，柴米油鹽，家長裏短，這輩子，便是最滿足的。
你若亡，我就守着你的墳墓，春夏秋冬，四季更迭，這輩子，我也滿足。
只要，有你。
足矣。
——
去國外是在這次見面的三天後。
倪希跟着爺爺奶奶來到機場，距離起飛的時間剩下不到一個小時。
她知道，她的少年沒法兒過來。
奶奶對於自己這次出國治病的星城，幾乎是全程保密，自己都不清楚究竟要去往哪個城市，更加別提江肆了。
甚至就連這趟出國的航班，也沒有告訴其他人。
彷彿就要靜悄悄的，離開了這片她好不容易愛上的土地。
林萍辦好了手續，現在就只等登記便可。
她坐在倪希身側，輕輕地拉了拉倪希的手。
“孩子，不要怪奶奶。”
林萍嘆了口氣，她不是看不出倪希此刻的難過。
“奶奶答應你三年過後只要你康復出院，你想和誰在一起我都不會阻攔，可是這三年，你一定要好好治病，我也不會讓任何人來打擾你。”
所以，究竟去哪個國家治病，去哪個城市，在哪家醫院，就連倪希此刻也無從知曉。
更別提江肆了。
以前倪希和沈思渝住在書雅苑的時候，沈思渝總是喜歡看一些小說，曾經有段時間極度迷戀言情霸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