燙得她倏地縮回了手。
只是手心麻癢的感覺卻久久縈繞在心頭，心底那股異樣的情愫又趁機鑽了出來，無孔不入地侵入心口。
阡落難得羞怯的表情讓裴陌楓笑彎了眼，亮晶晶的眸子彎成了一彎細月，“好，不說。”
聲音浸染着細碎的溫柔，“你只需明白我的心意不會變，無論過去發生過什麼，現在、今後，我都會守在你身邊。”
溫柔的能滲出春水的聲音真摯無比，只叫阡落的臉頰更燒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今天的裴陌楓格外的不同，有些……撩人。
“秦氏之所以盯着我，是爲了我身上的靈根，就連當初阡亦琛誣陷我的事情，也是他們一手在背後設計。”事情說開了，阡落也沒什麼好將他隔在外的心思。
既然他不願被自己排除在外，更何況如今事情已經發展到不可迴轉的程度了，她便順其自然。
“靈根？”裴陌楓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理由。
“嗯。”阡落點了點頭，“我懷有萬年難見的靈根，跟當初秦氏先祖的靈根同屬一類。”
“嘶。”裴陌楓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他就算再無知也知曉秦氏先祖的靈根有多麼逆天，難怪秦氏會如此不擇手段苦心籌謀。
驚訝過後再一細想，阡落能在身中毒素的情況下，沒有家族提供資源幫助，一個人獨自摸索便能達到十星，如今更是在短時間內接連突破，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十二星，如果是懷有如此逆天的靈根，倒也可以解釋。
“難怪你的天賦如此恐怖，竟是先天就定了。”裴陌楓喃喃道，他剛從裴家被救出來那段時間，還曾想着拼命修煉拉近跟她的距離，如今再回想，有些天方夜譚。
“倒也沒有那麼誇張。”阡落被他驚訝的目光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樑，謙虛道。
她全是借了原主的光，後來也是因爲身懷逆天的修煉室，才能在短時間又精進不少。
“所以秦氏便想在你十六歲後，靈根塑形成功後剝奪它爲己所用？”裴陌楓沉了臉色，凡是想到對方會傷害阡落，他總是會壓抑不住自己的殺意。
“沒錯，所以我跟秦氏之前必然有一場你死我亡的較量，之前我其實不太想你摻合進來，誰知陰差陽錯你還是趟了這趟渾水。”
“所以你之前一次次推開我，也是因爲如此？那那個女人跟你又是什麼關係？”阡落難得解釋，裴陌楓終於忍不住將心頭壓了很久的疑問問了出來。
雖然自從覺醒記憶後，他知道了阡落女孩的身份，但因爲阡落在總是以男裝示人，讓他不得不懷疑。
尤其是凌靈那樣美豔的漂亮人兒，他看的出來，阡落很信任她，而且跟她很親密。
遠甚於自己的那種親密！
哪怕是現在的他，回想起這些心裏也喫味極了。
“咳。”阡落萬萬沒有想到裴陌楓會一本正經的問起這個問題，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他總是愛喫着小醋，以前她不懂，自從斯卡羅內院選拔賽上開始接納他起，反倒是能接受他不時的小情緒。
但是之前的林聿柒……
她閃了閃眸子，其實，她心底還是有些介意的。
畢竟，自己拼了命保護的人，也曾爲了另一個女人不信於她……
即使他被矇騙，站在他的角度完全沒有問題，可那還是像一根針一般，紮在心底深處，時不時刺得她微疼。
覺察出阡落臉色不對，裴陌楓有些緊張的伸手握住阡落的肩頭，湊近身低下頭去看她的表情。
“你怎麼了？”裴陌楓的聲音滿是擔憂和憂慮，長長的睫毛不安地顫了顫，聲音帶着討饒:“有什麼事告訴我好不好？別一聲不吭不理我，我會很難受，會猜測自己到底哪裏惹你不開心了……”
一時間，房間裏靜了下來。
這曾像道巨大的峽谷橫亙在他們之間，讓他們彼此分別了三年，阡落自己更是一度在死亡的邊緣反覆徘徊，僥倖撿回了一條命。
縱使過了這麼久，縱使面上風輕雲淡，可心裏到底還是留下了傷痕。
“我……”裴陌楓長了張嘴，太多的話匯到嘴邊變成了最無力的一句:“對不起……”
當時他惦記着林聿柒的救命之恩，再加上對阡落忽近忽遠的不實感，讓他在一念之間做出了後悔的選擇。
他當時真的不知道他的那個決定會給阡落帶來那麼大的傷害。
竟狠的下心一消失就是三年。
“對不起，我當時真的沒有那麼想你，我只是氣急了，當時我們遭到襲擊，林聿柒跟我都受了傷，我欠着她一條命，我只是想保護好她，還她一命，以後兩不相欠，我真的沒有想到會給你帶來那麼大的傷害……”
要是知道，他寧願自己死，也絕不會那樣做。
“那你可知，她只是受了傷，而我，差點沒了命……”阡落的聲音很輕，險些讓裴陌楓沒有聽到，“而你卻……你不會想到，那時的我有多麼失望……”。
他猛地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牽強地扯着嘴角的阡落，失神喃喃:“差點沒了命……怎麼會……你哪裏受傷了？讓我看看，我看看好不好……”
他焦急地握住她的手，身子已經控制不住有些顫抖，“疼、疼麼？”
他毫不懷疑，究竟是怎樣的傷纔會讓強悍如斯的阡落險些沒了命。
只覺得心口疼得窒息，他終於明白爲什麼那時候的阡落會反應那麼大，那失望中裹挾着決絕冷漠的眼神，讓他三年來每每想起便無法釋懷。
阡落笑了，疼啊，怎麼會不疼。
疼的她像是被人活生生敲碎了骨頭摁在地上狠狠踩上去，無法想象的痛，那段灰暗時光的痛苦險些讓她放棄求生的意志，如果不是夜家滿門滔天的仇恨，她說不定就真的疼死了。
畢竟未加強前的病毒發作就已經讓她褪去一層皮了，更何況是加強了數十倍的疼痛感。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對不起……”裴陌楓看着阡落的笑慌了神，無與倫比地說着對不起，眼角瞬間被浸溼。
他猛地將阡落納入懷裏，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地奪眶而出。
他突然有些恨自己。
恨自己不信任她，恨自己無法保護她，更狠當初崩潰時埋怨過阡落的冷情，總是一聲不吭地悄然抽身離去，只留下他一個人苦苦尋覓。
原來……原來……原來那時候她正與死神搏鬥，他呢！
他竟然還怨她冷情！
他有什麼資格！
他將阡落緊箍在懷裏，生怕他一鬆手她就消散了。
“對不起……”他將臉頰蹭在阡落的發頂，任由眼淚落下，只是不住的說着對不起。
過去的那些事，他真的很抱歉，他該怎麼做才能彌補過去所犯下的錯。
數不清裴陌楓說了多少個對不起，阡落看着他被無邊的愧疚所淹沒，遲疑了半晌，終是伸手輕輕環住了對方精瘦有力的腰肢。
有些生熟地輕輕順了順，算作安撫。
感受到阡落的輕柔力道，裴陌楓心裏更難過了。
她怎麼那麼好，好的讓他覺得自己罪無可恕。
他吻了吻阡落柔軟的發頂，將頭埋在阡落的脖頸，靜靜地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