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了些力氣撐開,映入眼簾的竟是許景銘放大的俊容。
而房間的風格就像那塊意大利名師設計的手錶錶盤,全部由他喜好的元素糅合而成。
不是一味地把元素堆砌疊加,細節處彰顯着構思的精妙。
顯然不是臨時裝修能夠做到的。
視線相對,許景銘喉結微動,溫吞解釋:“……出了些意外。”
無論是什麼意外,他憑空出現在許景銘這裏都很匪夷所思。
紀喬真揉着太陽穴回想,昨晚他住在婚禮禮堂附近的酒店,沒有事故和災害的印象。
倒是因爲難得空閒,靠在陽臺躺椅上喝了點小酒,這也是記憶最後停留的畫面。
大概不止酒有問題,酒店房間裏的酒水都有問題。
瞭解他的住所,且時間不偏不倚,恰好在他和許景川結婚的前一天——
“是你讓我出的意外?”
被一語勘破,打好的腹稿全部失效,許景銘神情微僵,目光瞥向一邊。
紀喬真:“許總,您要不要把法律法規朗讀一下。”
他有意避開了許氏旗下的酒店,卻很徒勞,以許景銘的身份和地位,只要他想,沒有他辦不到的事。
許景銘微頓,半晌後斟酌開口:“紀喬真,給我個機會。”
“……不要想着他,和我生活一段時間。”
既然沒有一見鍾情的運氣,他想試試日久生情。
他不想用這種手段,可他沒有其他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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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景銘問的時候語氣是忐忑的,還有幾分無措,紀喬真卻發現自己壓根沒有拒絕的機會。
他睡一覺的時間,竟然已經飛往另一個國度。
此刻正位處一個北歐小鎮,去年和許景銘來旅遊的時候,他說喜歡這裏金色的傍晚。
別墅樓層不高,佔地面積卻很大,花園,游泳池,娛樂設施,一應俱全。
但沒有鑰匙,也沒有通訊工具,沒有許景銘的允許,他出不去。
而許景銘並不打算放他離開。
就算紀喬真從來不缺追求者,也沒經歷過這種情況。
……搶婚,還直接搶到異國他鄉。
1551瑟瑟發抖:“許景銘各項指數都超出常規範圍……抱歉宿主,我不知道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紀喬真扶額:“婚禮是沒辦法正常舉辦了,這一環放棄,我們來探討一下離開的問題。”
1551:“好。”
紀喬真:“可以提供幫助嗎?比如創造死亡條件。”
1551誠懇:“盡我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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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喬真本來只請了七天的假,許景銘直接把他未來三十天的行程都推延了。
別墅裏只有他們兩個人,時間的流速變得很慢。
許景銘出乎意料地對他好,細緻照料他的生活起居。
優秀基因的優勢在於,想做任何事情都可以做好。
許景銘二十多年十指不沾陽春水,經過成姨的短訓,做出來的東西竟十分不錯。
早中晚餐以及夜宵,都被他一人承攬。
生活中的事情,則順着紀喬真心意。
他不需要紀喬真知道他的喜好,只要紀喬真喜歡,他可以愛屋及烏。
這個季節洗不了冷水澡,有時候想得厲害,許景銘會去隔壁房間睡。
要說許景銘有所改觀,卻也偏執。
他踐行着他的承諾,只要和紀喬真在一起,就會溫柔待他。
卻也限制了他的自由,切斷他和外界的聯絡。
在這一點上幾乎執拗。
紀喬真出不去,沒辦法聯繫上任何人,也沒辦法按照既定計劃脫離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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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天,紀喬真在沙發上睡着。
金色的夕陽從落地窗透進來,把他的輪廓輕柔勾勒。
他睡顏很美,脣色也美。
許景銘眸光漸深,趁紀喬真熟睡,沒忍住俯身,吻了他的脣。
觸碰的短暫瞬間,激起一陣細密的電流,他像受了蠱惑般,吻得更深。
紀喬真睡夢中被抵開齒關,搗出一聲無意識的嚶嚀。
他就此醒轉過來,四目相對。
許景銘嗓音極啞地說了聲抱歉,背過身去,耳尖全紅。
紀喬真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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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晚狂風大作,電閃雷鳴。
天氣預報早有預測,未來一週都是雷雨天氣。
許景銘和以往一樣烤了華夫餅,泡了杯牛奶,推開房門,卻撞見了洗澡完站在浴室門口的紀喬真。
他只穿了一條平角短褲,肌膚如玉瓷白。
柔軟的額發搭在眉眼上,眼睛裏霧濛濛的一片,臉頰泛着柔和的粉。
少年喉結晶瑩脆弱,腰纖而柔韌,臀部飽滿,雙腿修長。
渾身上下每一處,完整契合他的審美,也迅速挑起他的溫度。
許景銘看了一眼,耳根發燙,把牛奶放在桌上,回到隔壁房間。
習慣性從酒櫃裏取出白蘭地和酒杯,腦海中頻頻閃過紀喬真剛剛的模樣。
時間過去大半,他仍然沒有表現出任何熱情。
遙隔千里不能觸碰,與近在咫尺不能觸碰,許景銘說不上何者更難耐。
他想要他,想到每個細胞都在叫囂,最後不得已用酒精把神經麻痹。
蕭凡說借酒澆愁愁更愁,他反倒覺得不錯,也成了習慣。
真正喝醉了,卻情不自禁走到紀喬真房間門口。
許景銘沒有敲門,但紀喬真似有所感,沒過多久,門開了。
許景銘薄脣抿着,目光落在他的領口,再上移,在他昳麗的眉眼上定格。
紀喬真道:“什麼事?”
少年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沉靜好聽,瑩潤的脣卻像不經意的邀請。
許景銘喉結微動,醉意讓他直白地表達念想,嗓音又低又啞:“可以嗎?”
紀喬真沒有拒絕。
許景銘沒料到這個結果,愣住,瞳孔間閃過錯愕的欣喜。
他帶好門,把紀喬真溫柔抱起,動作輕而緩,卻有某種情緒在眸中翻涌。
許景銘傾身吻了下去,帶着對他的愛意,從脣伊始,依次照拂。
某時某刻,紀喬真微驚,眼睛猝然睜大,下意識喊停:“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