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紀喬真執意帶他回家。
顧之珩本來還思考找什麼藉口把他拐回家合適,這會兒正好順遂心意。
顧之珩房間很大,東西不多,因此顯得空曠。
紀喬真扶着顧之珩在牀上躺下,環視了一圈,“家裏有沒有感冒藥?沒有的話,我現在去買。”
顧之珩見紀喬真着急起身,拉住他的手腕,“醫藥箱在三樓儲藏室,你去看看?那兒好像還有盒水果糖,你拿去吃了。我不喫糖。”
紀喬真神色懵懂:“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喫糖?”
顧之珩瞥見他粉粉的穿着,怎麼看都像顆草莓奶糖,又軟又甜。
懶洋洋答:“直覺。”
紀喬真趿拉着雙拖鞋跑上樓。
顧之珩的鞋碼比他大許多,走起來發出不小的動靜,也是別墅裏唯一的動靜。
顧之珩家裏沒有常住的保姆,她們只在顧之珩不在家的時候進來打掃衛生,晚上不在這裏留宿。
雷雨交加的夜晚,別墅沒開燈,只偶爾一道閃電劃破天際,有點陰森森的,瘮得慌。
紀喬真膽子大,本來不覺得有多害怕,結果後退一步,猝不及防撞到一個滾燙胸膛,反倒被嚇了一跳。
顧之珩覺得他受驚的樣子可愛極了,從身後摟住他,喉嚨裏溢出一聲笑:“忘記雨天會很黑,我的錯。怕你害怕,上來陪你了。”
紀喬真不由碎碎念,顧之珩要是不上來,他不會受到任何驚嚇。
望向他的目光卻充滿依賴和感激。
那雙眼眸好似閃爍着星辰,任誰望進去,心臟都會被鼓鼓漲漲的暖意填滿。
顧之珩盯了他一會兒,不由自主拆出一顆水果糖,手指抵着紀喬真的脣,把糖送入他的脣齒。
指腹還在他門牙上磨了一下,眼眸中掀起淡淡笑意。
喫糖的人不是他,他卻感到了一絲甜。
顧之珩醫藥箱落了層灰,放置的藥品卻很豐富,種類齊全。
有一大半過期了,還有一部分保質期很長。
紀喬真在某盒感冒藥上頓了會兒視線,然後取出一盒沖劑類型的退燒藥。
他沒有在原地停留,忙忙碌碌地去燒水,泡開。
十分鐘後,端着碗來到顧之珩牀邊。
顧之珩已經重新在牀上躺好,垂着眼睫,眸中綴着散淡笑意,“你餵我?”
紀喬真動作一頓。
顧之珩又問:“怎麼,你很介意?”
紀喬真依舊沒有應答。
顧之珩看他臉皮子薄,也歇了逗弄他的心思,笑了聲,“算了。”
這會兒紀喬真反倒開口了:“我沒說不答應。”
說完臉頰發熱,耳廓都紅透了。
他用茶匙攪拌着藥,輕輕吹氣,含了口藥在嘴裏。
隨後俯身,貼上顧之珩的脣,小心翼翼地渡送進去。
被吻住的一刻,顧之珩徹底愣怔。
就算他心裏是這麼希望的,也沒想到紀喬真會這麼做。
其實他只要按字面意義,用羹匙喂他喝就好了。
他只是喜歡逗弄他,並不會真的和他計較。
卻來不及思慮太多。
紀喬真柔軟的脣瓣帶來不可思議的觸感,讓他的腦海直接切入空白。
強烈的戰慄感像一簇花火,噼裏啪啦燃遍全身,連脊髓都發麻。
顧之珩指尖略微繃緊,遲緩地扣住了少年的腰,迫使他跪坐在自己身上。
紀喬真脣齒間是甜的,讓苦味的藥都多了幾分甜。
他忍不住勾住了他的舌尖。
紀喬真眼眸猝然睜大,睫毛輕輕一抖。
臉蛋燒紅得不再能看,卻有一種惹人癡迷的可愛。
顧之珩趁勢吻了一會兒,還想繼續下去,直到殘存的理智喚他回神。
他還生着病。
紀喬真卻輕聲喘着氣,不知饜足似的,又吻了上來。
像貪喫的小奶貓。
顧之珩艱難地扯開他,啞聲說:“會傳染,傻瓜。”
少年卻道:“……我不介意。”
說罷重新勾住他的脖頸,笨拙又熱情地吻他。
紀喬真的吻技只是看起來青澀,其實暗帶撩撥。
漫長的吻中,顧之珩頭腦愈發昏沉。
一時分不清是因爲發着燒,還是因爲這個吻。
只知道對方的應允,讓他意志力和理智徹底瓦解。
顧之珩忍不住把紀喬真按倒在牀上,十指扣入他的指縫,死死禁錮。
隨後反客爲主,加深了這個吻。
把少年吻到身子顫抖,輕聲嚶嚀的同時,他的喉間也逸出低低的喘息。
紀佳薇再次見到夏清揚的時候,他咬着脣,眸子裏滾出淚來。
她什麼時候見過他這樣,記憶中,他永遠驕傲,自信,熱情洋溢。
“你別哭啊清揚,顧之珩和你說什麼了?”
夏清揚垂着頭,“他讓我以後別去找他了。”
紀佳薇一愣:“……不愧關係好,說的話都一樣。”
“嗯?”
“江弛越也是這麼和我說的。今天上午我又遇見他了,他很匆忙地走掉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紀佳薇臉上還掛着精緻妝容,是她凌晨五點就起來收拾的,衣服也精挑細選過好幾天。
“不過他陰晴不定也不是一兩天了,所以我還好。你知道顧之珩又被哪個狐狸精迷走了嗎?”
夏清揚當然知道,卻低了低頭,沒有回答。
在紀佳薇眼裏,紀喬真是個很低微、很糟糕,怎麼也比不上他的人。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他得到了顧之珩的青睞,從他這裏搶奪走的青睞。
他沒辦法告訴她。
“行了,我就隨口一問,就算有這麼厲害的狐狸精,還能迷走他超過兩星期不成。”
紀佳薇說,“放心吧。只要你堅持得足夠久,總能打動他的。”
告別夏清揚後,紀佳薇回了家。
因爲心情不好,沒有寫作業的力氣,和紀嘉南窩在房間地毯上打遊戲。
偏偏遇上坑爹隊友,氣得她一路吐槽,罵罵咧咧。
一時覺得口渴,卻不像過去那樣,找得到隨時使喚的人。
“紀喬真怎麼還沒回來啊,他哪兒來這麼多錢住酒店?回頭你把你抽屜翻一下,看看丟了什麼東西沒,怕他偷了去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