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鐵石心腸,莫不成,還要對那“旁的男子”動心不成?!
這還讓人怎麼忍。
不說趙婉兮的表情有什麼破綻,至少這話語,實在是讓人容易誤會的很。
饒是看上去冷靜自持的趙傲,也沒能繼續保持淡定,太過焦急震驚之故,整個人驀然就換了一身的氣場。
不僅半點沒壓着自己的氣勢,就連那句斷喝,也是威嚴犀利十足。
這架勢,若是被不知情的人看着了,還以爲他是她的誰呢。
從中嗅到熟悉的味道,暗地裏,趙婉兮笑意更甚,順帶着面上的表情,也有了些許變化。
清晰地將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光亮看在眼裏,趙傲這才驀然反應過來自己的反應不妥。
張着嘴巴略一怔愣,黑眸重重一眨,不過半息的功夫,他就竟像是完全換了個人。
速度之快,變化之大,讓人膛目結舌。
“娘娘想多了,皇上不是那樣的人,不會拋棄你的。”
不論是淡定冷靜,還是恍若無事的模樣,就好像剛纔那麼怒喝一聲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樣。
不得不說,這趙傲,僞裝的本事倒是真令人感動,以爲他不在乎,別人也就沒留意到了?
理所當然的霸道跟坦然,還真是……難以形容。
在心底狠狠地翻了個白眼,趙婉兮臉上的委屈更惆悵,卻是半點兒都沒有減少。
依舊還是一副慼慼然的模樣,眉裏眼裏,都是感慨更明顯的失落。
還有其他東西,太過複雜,一言難盡。
“怎麼不會?如何不會?現在坐在那皇位上的人,是個冒牌貨沒錯,但是此前的人難道不是他?
白憐的婕妤之位,難道不是他親封的?”
“……”
話到了這個份兒上,問題早已經不單單只是白憐的婕妤到底是不是冷君遨封的這麼簡單的事情了。
面對着趙婉兮的句句質問,趙傲的樣子,看着就是很想解釋幾句的模樣。
無奈似乎又有什麼忌憚,半響張不開口,等到了後頭終於有聲音了,卻又低微很多。
跟適才氣勢振奮的時刻,實在是相差極大。
“或許……或許皇上那邊,也是有緣由,有什麼難言之隱也說不準,娘娘且莫生氣,待到回頭……”
“罷了。”
還道是他能說出個什麼道道來,不料竟然是這麼一句?
這解釋,直男無疑了!
哪怕他是說點兒什麼好聽的話,諸如捨不得她以身犯險,不想讓她摻和血腥之類的虛假之詞呢。
什麼叫做難言之隱,言不由衷的理由?
人生在世,誰還沒點兒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顧慮了?難不成,這就能作爲隱瞞的萬能理由了不成?
趙婉兮的初衷,其實並沒有想着真的要鬧什麼事情,無非就是因爲心中的那點兒不平不甘還有不解,稍稍爲難一下趙傲罷了。
結果沒想到,聽到的竟然是這麼一句惹人火起的說辭。
早知如此,還不如早早閉了口,還說什麼說?
原本想着要滅火,然而卻被澆了油,趙婉兮心底惱怒起,十分不耐地打斷了趙傲還未說完的說辭,望着對方冷笑。
“罷了,你一個侍衛,我同你爭論什麼?且等諸事定了,我再同你……你們皇上,好好理論便是。”
名不正,則言不順,橫豎面對着這張臉,她始終感覺不太習慣,有種怪怪的。
很多話,也沒有辦法直說。
且不論是經驗之談,還是當真學會了察言觀色,這一次的趙傲,倒是學乖了不少,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頭繼續。
思想一轉,想着趙婉兮或許會比較關心外頭的情況,便主動爲她解惑起來。
挑挑揀揀,拿了好幾件也算是比較重大的事情來說。
一聽逐月竟然在暗中揹着歐陽晟乾做了那麼都事兒,趙婉兮果然被全數吸引了注意力,有點兒悲喜交加。
喜的是他揹着歐陽晟乾如此行事,依着對方的脾氣性情,以及掌控欲,若是有朝一日知道了,兩人便斷然沒有了重歸於好的可能。
悲的是,果真是權勢滋長人的野心,遙想當初,他不過是個連奢望都不敢有的影衛,結果一朝爲情意所迷,如今竟也這般算計起來。
神思恍惚之間,似聽到趙傲又說了一句什麼,語態有點兒模糊,遂一詫異。
“你說什麼?”
“我說,現下不過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罷了,很快,風雨將至。”
“暴風雨前的寧靜?”
嗯,不得不說,這個說法,還真是貼切的很。就是不知道……
“這真正的暴風雨,到底什麼時候來臨?”
“或許明天或許後天,總歸不會遲過這一兩天。”
“當真?”
“自然。”
一兩天之內風雨將至,聽上去似乎不是什麼好事一般。但是事實上,卻是再好不過了。
不論如何,總歸是得有一個結果,這樣不鹹不淡地隱忍着,纔是最讓人憋屈。
也總算是沒有白瞎她留下來一回,只是……
“你如此確定?”
“便是如此確定!”
同樣是面對着趙婉兮的疑惑,但跟之前的夜風塵完全不同,這趙傲的態度,要直接的多。
直面趙婉兮的問題,回答的霸道且理所當然,跟他一介小小侍衛的身份,還真是不相稱的很。
不過看在心情還算是很不錯的份兒上,趙婉兮也就沒有揪他這個小辮子,眼珠子一轉,繼續追問。
“可有什麼依據?”
“三日之後,逐月要舉行封后大典。”
說這句話的時候,趙傲眼神突然掃過來,認認真真地在趙婉兮的臉上看了看。
見着她並沒有因此而有什麼不快之後,方纔又放心地續上了後頭的話語。
“屆時,西岐大軍會以賀喜的名義進入南麟,計劃從邊境庸城,長驅直入。”
“西岐大軍?”
三日之後就要舉行封后大典,逐月這行爲,還真是有夠迫不及待的。
事實上,他要冊封歐陽華菁爲後這事兒,趙婉兮真的半點兒都不意外,真正讓她意外的,卻還是西岐那邊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