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暗室之中,有兩個人。
其中一個是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年,身上穿着太監衣裳,面孔無奇,目光卻隱隱透着幾分血氣。
而另外一個,一身淡薄純白錦衣,手中拿着趙婉兮丟失的畫卷,仔細琢磨。
一張俊臉沉着冷靜,眉眼之中看似平淡,實際上又有幾分寒涼之氣。
正是受到趙婉兮邀請,客宿在瓊華宮養傷的夜鳳塵。
端詳了沒有多久,他便手一攤,將畫卷擱在一旁的石桌上,仔細攤平。
雖然沒有多看立在一側的人一眼,不過出口的話語,卻是朝着他說的。
“你確定此處安全?”
“這個……”
聽到問話,那個穿着太監衣裳的少年稍稍怔了怔。
隨即皺眉看着夜鳳塵的身影,似乎有幾分不太確定。
“今非昔比,要是之前,屬下還有幾分把握,他們不會找到這裏來。
可是現在……宮防由羽林衛掌管,他們同宮廷侍衛軍那羣人可是不一樣,找過來,也就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哦,這樣麼?”
既然是這樣,那麼就耽擱不得,正事兒要緊。
口中沒什麼情緒地應着,夜鳳塵眼神一閃,自袖中掏出一把薄而小巧的匕首來。
對着那畫卷比劃片刻,最終選擇了作爲猛虎圖背景羣山底下極不起眼的一顆蒼松,慢慢地劃了下去。
隨着他的動作,被劃破的紙張竟然沒有直接離開,而是逐漸出現了隔層。
薄如蟬翼,猶如無物一般,上面用淡金色的顏料寫了幾行細細的小字,若是不知內裏的人,怕是再難想到,一幅畫還能別有洞天。
全程動作寂靜無聲,那穿着太監衣裳的少年也不敢輕易開口打擾。
一直到見着夜鳳塵這廂成功得手了,眼底閃現過輕微的掙扎之後,才終於鼓起了勇氣。
“少主,您的吩咐,屬下已經照辦了。那接下來……”
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那心情自然是不一樣的。
乍然聽到身邊的人出聲,夜鳳塵指下稍稍動了動,嘴角滑過一抹神祕莫測的冷淡。
也沒有着急去迴應那名做太監裝扮手下的請求,而是當着他的面兒直接拆開了那方薄薄的絹布。
慢條斯理地將上頭寥寥數語的內容看在眼裏,嘴角頻頻泛着冷笑。
“嗯?所以呢?”
“什麼?”
做主子的顯得隨意,當人手下的可沒有那麼輕鬆。
夜鳳塵平平淡淡一句話,就讓少年太監有點懵,呆了呆,小心翼翼地拱了拱手,繼續重複着適才未完的話。
“您不是說,只要完成了這個任務,就允許屬下結束細作任務,放我回去與家人團聚嗎?
那現在……”
既然任務已經完成,是不是該兌現承諾的時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