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甄費瞳孔驟然一縮,似乎終於捕捉到了那麼點兒可怕的事實。

    “父親,您該不會,也想讓我……”

    尚未說完,便被甄佑刈惡狠狠的眼神給打斷了。

    明明都是兒子,可眼前這個,分明就是撿來的架勢。

    “連你弟弟都護不住,你且說說,自己還有何用?!”

    “孩兒……”

    莫約是此前便被打壓的狠了,面對着這般的偏心,甄費倒是沒有怎麼掙扎。

    可惜僞裝的再好,到底瞞不過自己真實的內心,他的眼神,還是逐漸晦暗了下去。

    也就在這父子兩個僵持不下時,又有兩聲轟天雷被引爆炸響。

    到底還是怕死,震耳欲聾的聲響中,甄費繃不住,一個身材混實的大男人,竟突然淚奔。

    涕淚齊下,既可笑,又可憐。

    “可父親,我也是您的兒子!”

    “你這等無用,怎配爲我甄家子孫?!”

    無情的嘲諷,來的堅定而決絕。

    說完之後,甄佑刈甚至都懶得多看一眼,只瞪着雙眼盯着手刃了他次子的那幾人,眼神全然是要喝人血,喫人肉的架勢。

    “你們膽敢以下犯上?!我要讓你們,統統都去死!”

    說完,也不管兒子震驚祈求的眼神,從懷中掏出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黑色鐵丸,狠狠地往地上一砸。

    然後在驟然炸響的小小硝煙中,不顧自己的傷勢,重新提刀,朝着趙婉兮二人這邊而來。

    同歸於盡的架勢。

    明知自己活不了,就也想拉着旁人一塊兒死,身爲滄州運河守備將軍,甄佑刈非但不再南麟遭遇水患之際想着爲國效忠爲民盡力,反而勾結賊子意圖不軌,將百姓性命棄之如敝履。

    這樣的人,死不足惜!

    既然結局早就已經是註定好了的,冷君遨連口都不用再開。

    一記眼神下去,自然有人收拾。

    謝南北等人再合適不過,於公於私,都立場十足,第一時間便從跟他人的對戰中抽身出來,齊齊朝着甄佑刈圍靠過來。

    個個眉眼之間,皆帶着終於可以大仇得報的痛快!

    即便被塵土揚了滿頭滿臉,甄費依舊還是下意識地想要上前。

    可走了還沒兩步,又生生止住,就跟天人交戰一般地僵在原地,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父親,在魯達等人的圍攻中逐漸不敵。

    最終身中數刀,渾身是血地倒了下去。

    看着直到最後一刻,甄佑刈都不曾正眼瞧過他。

    亂臣賊子,合該死在亂刀之下,纔是應有的結局,甄佑刈自以爲能耐,結果卻連個像樣點兒的水花,都沒有濺起來。

    隨着他逐漸沒有了氣息,死的透徹到絕對沒有詐屍可能之後,不論是那幾個功夫好的高手,還是那一百來守備營的兵將們,總算是徹徹底底地絕望了。

    這一次,沒有人再多說一句什麼,他們就不約而同地齊齊扔了手中的兵器,跪在地上。

    不言不語地低着頭,似乎連求饒的勇氣,都沒有了。

    隔了許久,纔有一個小頭目模樣的咬着牙,拼上了最後的膽量,怯生生地出聲道:

    “吾皇萬歲,罪臣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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