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婉兮:“……”
哦,你快閉嘴吧。
自從眼見紙醉金迷開始,幾人的嗅覺就一直在處於被濃烈的脂粉香衝擊之中。
尤其是趙婉兮,本就對味道敏感,更是難受的不行。
好不容易進了房間,纔好了一些,不過很快,那種刺激,又被另外一種香味給取代了。
小菊香的房間裏頭脂粉味倒是不濃,只燃了香料,聞着充滿了異域特色,跟外頭那些氛圍相比,又是另外一種感受體驗。
如果不是那香實在是太過劣質的話,趙婉兮感覺,還是挺不錯的。
一個不過豆蔻年華的女子靜靜地立在屋子裏,身着薄紗,遮的恰到好處,露的也恰到好處。
人長得沒有多漂亮,算不上讓人驚豔,頂多也就是個小家碧玉類型的。
不過放在這個鎮子上,也足以拔得頭籌了。
尤其是盈盈一拜,也挺惹人愛憐的。
“奴家小菊香,見過各位公子。不知各位公子是要品茶,還是聽曲兒?”
喲,搞得還挺有情調。
趙婉兮玩心大起,正待接話,一側的黃奇已然出了聲。
“我們是來問事的,你可認識黃三毛?”
“?”
黃奇這操作,單刀直入的還真是讓人,有點始料未及。
自己人不用吐槽,趙婉兮盯緊小菊香,眼看着她一雙漂亮的眼睛裏頭,閃過顯而易見的驚慌。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黃三毛的死可跟我半點關係都沒有!”
既然沒有,那她慌什麼?
瞳孔微眯,趙婉兮看似無意地朝前走了兩步,就在小菊香下意識地朝後退時,緩緩道來。
“經脈不通,氣血不暢,氣澀而味滯,嗯,一般有這種症狀,是該難以成眠,夢靨纏身,時感頭昏體乏,思緒混亂,且肋下三寸,後背偏左,常有刺痛感,如錐心一般,兩三息即失。”
還以爲只是尋常的客人,哪知一上來就提一個死人。
這種出乎意料,估計換了誰,都不會太開心。
小菊香自然也是,差點就開口攆人了。
然隨着趙婉兮一番話徐徐道來,她本來還只有的驚慌失措,瞬間就變成了驚喜了。
連連點頭,差點將個崇拜寫在臉上。
“真真是如此,半點不差,你怎麼知道?”
她當然知道。
抿脣一笑,趙婉兮避而不答。
“此疾難以根治,只可緩解。然湯藥每進一分,便會導致思緒滯怠一分,長此以往,難免會伴有恍惚感。
在下不才,祖傳有一祕法,以銀針渡之,配以草藥,即可根除。”
“當真?!可其他大夫都說……”
“信與不信,皆在於你。”
話不用多,點到就好,既然開了口,趙婉兮自有那個自信。
莫約是被她那份自信影響到,又加上她適才言語的確是正中要害,是人都想身體康健,小菊香甚至都沒有想多久,就點了點頭。
“我信!”
言之乾脆,可再開口,卻又帶着不怎麼肯定的躊躇。
後面的事兒似乎有點難以啓齒,小菊香稍稍頓了頓,又躊躇着續道:
“不過有一次,我聽他喝多了,說什麼自己乃是朝廷棟樑,待到有一日伏鷹歸巢,飛黃騰達時,必會爲我贖身,納我爲妾。
當時只道他是醉話,也並沒怎麼放在心上。”
話到此處,她起身去了內室,等到再出來時,手上居然捧着一個小匣子。
饒是滿臉的肉疼,猶豫了好幾息,最終還是一咬牙,遞了過來。
“這裏頭,都是我這些年攢下來的,這位公子且看看,夠不夠診金?”
“額……”
診金不診金的,倒是不重要,看對方突然這麼大方坦誠,趙婉兮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了。
正待出言拒絕,從進門到現在就沒開過金口的冷君遨,總算是惜字如金地發了聲。
“裏頭可有黃三毛贈你的?”
聞言,小菊香忙不迭地點頭:“有,都在裏頭了。”
看來之前那婦人說的話,倒也不是空穴來風。
趙婉兮改變了拒絕的想法,伸手將匣子接過來,打開。
隨即扒拉了幾下,好像並沒有什麼特別。
裏頭都是一些平常的財物首飾,連碎銀子都極少,並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看了一遍,趙婉兮就想着要還回去,將將有所動作,冷君遨修長的手指突然伸了過來,準確無誤地從盒子裏頭撿起一塊四分之一手掌大小的牌子,漠然出聲。
“這是什麼?”
小菊香的表情稍稍有些不大自然。
“這個,就是黃三毛的,不過並不是就給了我,而是託我保管。說是他家祖傳,怕那母老虎……”
母老虎怎麼樣不感興趣,感興趣的還是這個黃三毛的祖傳物件。
眼眸微緊,冷君遨盯着手中的物件看了幾息,驀然擡眸掃視過來。
“你確定?”
他那雙鷹眼,能淡定正視的,放眼這天下,本就沒有幾人。
且此時又捎帶了幾分嚴肅,一個小地方的煙花女子,哪裏招架的住?
不過一望之下,小菊香的臉色刷地一下就白了,身體不自覺地要往後退。
人卻是趕緊連連點頭,半點不敢怠慢,看着倒也有幾分讓人憐惜的楚楚動人。
可惜那點兒女兒風情,卻入不了冷君遨的眼,依舊還是語氣微冷。
“除了這個之外,可還有其他?”
頭,依舊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
“沒有沒有,再沒有了。”
“那他可還說過旁的什麼話?”
言語間,冷君遨亮了亮夾在指縫中的牌子。
“尤其是關於這個的。”
“也沒有。黃三毛每次來,除了……同我親近之外,再便是同他那些弟兄們喝酒閒聊,有時候甚至都不讓我參加,從不多言其他。所以我……”
“同他兄弟們喝酒閒聊?”
這一回被引起好奇的人,換成了趙婉兮。
“他在此處,有好些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