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這些聲音,有兩兩三三的宮人開始出現在視線裏頭,聽號令排隊,竟也有長長的一條隊伍。

    速度之快倒是讓人佩服,就跟他們突然出現的速度一樣。

    其中有幾個人好像還有點兒好奇,時不時地扭頭看着立在近處的趙婉兮主僕兩個。

    人多容易雜亂,加上火勢逐漸擴大,安全期間,楚琉璃開始拉着趙婉兮往外撤。

    這一回她沒有掙扎,倒是乖乖跟着走了,只不過那目光,始終地望着火勢,奇怪的讓楚琉璃心裏直打鼓。

    “夫人你,到底是怎麼了?”

    這逐漸沖天的火光,別說是現在根本已經進不去了,就算是進得去,恐怕也看不見,找不到了。

    滿心遺憾的驅使下,趙婉兮最終無力地搖了搖頭,滿眼的頹敗。

    “算了。”

    “可……”

    好端端的,究竟地咋回事?

    明明剛纔還好好的,怎麼自家夫人突然就失常了呢?

    楚琉璃依舊不懂,正準備再問,眼角餘光瞥見有人朝着這邊快速飛奔而來,表情一凜,自發後退了兩步。

    然後等着來人站在她原來的位置上,緊張地上下打量着趙婉兮,神情難掩緊張。

    看她全身上下好好的,沒有半點兒損傷,纔不少痕跡地鬆了口氣。

    “這好端端的,你們怎麼跑這邊來了?”

    話是問楚琉璃的,聽着好像平淡,實際上裏頭卻暗藏尖銳。

    驚的楚琉璃呼吸都不敢大聲,正待回話,卻被趙婉兮給截了去。

    “是我覺着無聊,所以纔想着要過來逛逛的。遨,你別怪璃兒。”

    說罷頓了頓,趙婉兮略一斟酌,還是沒將枯草叢中的發現告訴給冷君遨知道。

    燒都燒了,既然沒希望得到,多說一遍也是遺憾,沒啥大的意義。

    “結果誰能想到,這裏就着了火?”

    這話她說的十分平靜,就好像打心底裏認爲,的的確確就是一場意外而已。

    如果不是那雙在火光的映襯下,逐漸變得幽深的眸子的話。

    聽自家主子說的輕描淡寫,一側的楚琉璃有點不太淡定,正準備再補充些什麼,不其然對上冷君遨淡淡掃過來的一瞥,及時閉上了嘴巴。

    自發乖乖後退,退出那兩人的範圍之外,掃了眼站在另外一邊警惕的寧瞬,過去點頭行禮,壓低嗓音。

    “大人,適才我跟夫人出來,發現被人跟蹤。那人有意引開我們,這邊就着火了。”

    “嗯?”

    聞言,寧瞬詫異望過去,表情瞬間凌厲。

    “可有看清楚對方什麼長相?”

    “不曾。不過我剛纔仔細觀察過,那人應該……就在這些人中間。”

    一邊說,楚琉璃一邊朝正前方看,那邊人來人往,正是守在行宮的宮人步幅匆匆地打水救火,半點不敢怠慢的場景。

    所以換句話說也就是,是這行宮裏頭的西岐宮人現身引開了他們。

    因爲楚琉璃這一句,寧瞬再看向火場的目光,就格外不同了,沉吟了半響,點點頭。

    “嗯,我知道了。你這幾日多加留意,務必要護好夫人周全!”

    “是!”

    跟對待黃奇時候的複雜不同,在面對寧瞬的時候,楚琉璃就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除了唯命是從之外,再無其他。

    雖然救火的人多,出現的也很及時,但是招架不住起了風,易燃的東西又實在太多,眼見着火勢逐漸增大,這一時半會兒是滅不下去了。

    生怕驚嚇到貴客,行宮總管——一個白面無鬚的矮胖太監匆匆忙忙地跑過來,着急之下甚至還出了一腦袋的汗。

    “實在是奴才們偷懶沒有檢查仔細,才讓這行宮走了水。且看這火勢……一時半會兒奴才們也……

    不過您且放心,奴才一早便着人報上去了,想必御林軍很快就來。屆時他們人多勢衆,很快便能將火勢給控制下去。

    讓您受驚了,幸好暫時蔓延不到前殿去,不如……您先請回去歇着?免得此處人多雜亂,礙了您的眼。”

    “嗯。”

    那太監話裏行間皆是保證,就怕冷君遨會責備他們怠慢的架勢。

    不過冷君遨自然懶得跟他計較,冷冷淡淡地嗯了一聲,就只留意着趙婉兮這邊。

    壓根沒有真的要走的意思。

    看着她對着火場發呆,久久之後,也只是長長地嘆了口氣。

    “真是可惜了那一整片的梅花了。”

    被這麼一燒,別說是再開花,能不能繼續活得下去,都是個問題。

    聞言,冷君遨眉梢微挑,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被殃及到的那一片梅花林。

    然後擡手將她摟在自己懷裏,卻沒有多說什麼。

    眼角的餘光不慎掃到還站在原地,一臉欲言又止的白麪太監,這纔有了點兒反應。

    “時辰不早了,我們回去罷。”

    明日,還有大場面要應付。

    “嗯。”

    縱然再滿心的遺憾,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

    兩人相攜着回去,一夜無話不提。

    因爲心中掛念着有事,第二天趙婉兮早早地就醒了。

    饒是如此,身側也已經沒有了冷君遨的人,就連牀榻都微涼。

    聽到她起身的動靜,楚琉璃進來伺候的時候,手中還捧着一個大大的托盤。

    看了眼裏頭十分熟悉的東西,趙婉兮滿心驚訝。

    “這是……你是從哪裏搞來這個的?”

    “南麟皇后的冠服,屬下可沒那個本事一下子就變得出來。”

    畢竟這裏是西岐。

    “這個,是早在出行的時候,爺就命人備好了的。”

    “然後……我們帶了一路?”

    “對啊。”

    趙婉兮:“……”她怎麼就半點兒都不知道?

    此前在宮裏的時候,一直都是有瓊兒伺候着她的梳洗裝扮,眼下換了個之前一直以練功爲主的楚琉璃,收拾起來難免多少有點力不從心。

    不過幸好,最後還是成功了,無非就是多花了一些時間。

    複雜的髮髻挽上去,華麗的發冠一戴,精美繁瑣的外裳加身,妝容精緻的趙婉兮,便生生換了個氣場。

    說起來,這還是自從認識之後,楚琉璃第一次見着趙婉兮這麼正式地冠服加身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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