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呢？”洮珠冷冷迴應了一句，一瞬之間我便感覺四周有無邊無際的寒氣襲來，這些寒氣攀上我的手腳和身體，並且迅速入侵我的身體，開始凍結我體內的經脈和靈氣，我察覺不對勁後馬上運氣試圖衝破對我的封印然而卻沒那麼容易，身體內的經絡和靈氣似乎運轉的越來越慢，這種感覺不斷加強最終完全停滯住了，也就是說僅僅是洮珠的一眼便讓我從一個凡間的絕頂強者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你這是幹什麼？”我保持鎮定不讓心中的慌張表現出來。
“你可知道墮仙二字是不能打聽更不能隨便提起的，你正在觸犯禁忌。”
洮珠這番話恰恰證明了老天仙所說的故事很可能是真的，想到這裏我忽然皺了皺眉頭問：“你把程竹君怎麼了？”
“那個老頭酒後失言自然是要受罰的，他在這裏。”洮珠手指輕輕撥動，身後瀰漫起一片白霧片刻後似有水聲從白霧後方傳來，下一秒白霧一個全身溼漉漉看起來樣子非常狼狽的老頭正從迷霧後方走出來，此人身上靈氣不斷外泄，連帶着整個人的生命力也在急劇下降，沒走幾步便踉蹌着跪倒在地，我仔細一看瞬間大喫一驚因爲眼前這個人正是昨晚和我喝酒的老天仙，他沒有受傷卻異常狼狽，原本就消瘦的身材此刻看着更是瘦脫了相，如同變成了一個套着骨頭的木乃伊。
“前輩……”我驚呼一聲想上前攙扶，可才伸出手去卻被老天仙擡手一下給制止了。
“別過來，過來你也得死。”
我愣在原地一時間竟不知道怎麼辦，老天仙望着我說道：“反正也已經活夠了，喫過山珍海味，喝過瓊漿玉液，遊過千山萬水，享過齊人之福，再活下去實在是有些無趣，也罷也罷，倒不如就在此了斷一生。”
昨晚喝酒的時候我就聽出老天仙似乎有些厭世，萬沒想到居然到了如此絕望的程度，我再次伸手想要拉他起來卻又被老天仙喝道：“我身上覆蓋的乃是精煉過的靈水，此物附着於身能夠使體內靈氣外泄，使陽壽快速消融最終耗盡化爲一具死屍，你切不可觸碰此水不然連你也會一起受到影響。”
我這才明白老天仙不讓我碰他的原因，這時候洮珠再次冷冷開口道：“陸傑，這便是作爲仙家管不住嘴的下場，而你作爲凡人更作爲那個人的弟子，我便再給你一個機會，向你提供一個絕無僅有的機會。”
“你啥意思啊？”
“我知道你生來便是絕世兇命，本該夭折但你師父用了遮天之術以莫大代價懵逼輪迴篡改天命才保住了你二十年的壽命，可二十年一到你終究還是要死，然而我憐惜你的非凡才華願意給你一個活下去的機會。”洮珠說話間慢慢轉過身來，他的正面更美，我之前見到最好看的人一個是白夜一個是段塵，這兩個人可以說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和最英俊的男人，然而洮珠的美卻不在於性別，那是一種極致如同藝術品的美，第一眼看去我甚至分不出他是男是女，就像他的聲音一樣屬於中性。
“在我的面前宣佈你與你師父以及天瑤六玄明宗切斷所有關係，忠心效忠於我背後的神明，並且簽訂契約奉獻出自己的一魂一魄，我就能保證你一定可以渡過二十大關，並且未來的成就將無可限量。”
我算是聽明白了這廝是讓我背叛師門轉投到他和他所謂的神明之下，而且獻出一魂一魄說句不好聽的那不就變成了人家操縱的傀儡了嗎？
我衝這廝微微一笑道：“你這是讓我給你的神明當奴僕啊？”
“能成爲神明的奴僕難道不好嗎，億萬凡人又有幾人能獲此殊榮，你能有次榮耀難道不該覺得榮幸嗎？”
這一刻我感覺自己和眼前的洮珠根本就不在一個頻道上，當一個從小受現代社會教育，學會了人和人之間是平等的，明白了衆生萬物皆無高低之分的現代人遇上了一個滿腦子神明無敵，對強者無條件膜拜的傢伙時，就如同兩股完全不同的意識形態的互相沖擊。
簡單點來說，他看我像個啥也不懂的猴子，而我看他像個傻乎乎的憨憨，所以他讓我跪下，我覺得他腦子有問題，我倆根本不可能達成共識。
“如果我不願意給你的神明跪下呢？”
洮珠指了指地面上即將死的老天仙說道：“他便是下場，你想和他一樣嗎，如果不是看在你有非凡的才華還有價值的情況下，我早就讓你和他一樣死在靈水之中了。”
我看了看正在地上掙扎等死的老天仙，又看了看滿臉冷漠之中帶着傲慢的洮珠說道：“我不會成爲你口中所謂神明的奴僕，而且老天仙今天也不會死。”
洮珠露出了失望之色他輕輕嘆了口氣搖搖頭說：“又一個執迷不悟的，好吧，我就送你上路吧。”
說話間洮珠慢慢擡起手，手上握着一把閨房小姐會用的小號竹扇，竹扇上掛着一個鈴鐺，鈴鐺輕輕一晃伴隨一聲清脆的響聲傳來，竹扇指向了我的同時地上的水開始鋪天蓋地地朝我襲來，這些靈水移動起來的樣子和液態的汞非常相似，緩慢但壓迫感十足，而這時候的我根本就沒有退路背後是一大片白霧，身上的靈氣和經脈也被寒氣凍結，看似是個必死之局，我迅速扭頭就跑想要先離開這裏找到解凍自己體內靈氣的方法，可繞了一圈居然又重新回到了原地，這時候的我很快發現自己正被一個非常高級的障眼法包圍着。
“你逃不掉的，剛剛不是還口出狂言嗎，如果真有本事的話便使出來看看。”洮珠說話間將竹扇往上一挑，下一秒四周的靈水瘋狂涌了過來速度提升了數倍。
就在靈水即將觸碰到我的剎那，手上模糊的刺青忽然傳來滾滾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