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山書院。

    莫家。

    呂輕娥此刻正在承受着巨大無比的壓力。

    所有人都知道,在魂無極放出的追殺者名單裏面,有一個是呂輕娥的女兒。

    他們想要逼迫呂輕娥,供出王冰凝等人的藏匿地址。

    呂輕娥已經三天沒有閤眼了。

    別說她不知道王冰凝藏在何處,即使知道,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女兒推出去送死。

    然而。

    壓力不止來自於外部,就連莫家內部,都已經怨聲載道了。

    很多人都稀裏糊塗的,不明白爲什麼在那種關鍵時候,王冰凝要衝出去招惹魂無極。

    她自己招惹也就罷了,可現在分明就是把一個爛攤子,丟給了他們莫家。

    因此。

    莫家內部已是人心惶惶。

    “夫人,另外三家已經在門口站了很久,還有書院的那些高層人物,都在向我們施壓。”

    “夫人,要不您還是出面解釋一下吧,就當是爲了我們莫家的未來考慮。”

    “不管如何,我們都應該給個態度,哪怕是假裝參與追殺行動也好……”

    “假裝參與追殺,好在事後問那個幽魂族討一個當狗的名額是嗎?”

    聽着衆人的勸說,呂輕娥忍不住譏笑出聲。

    剎那。

    莫家衆人都愣了一下。

    現在的呂輕娥,給他們一種極爲陌生的感覺,跟以前那個勢利的美婦人,形成鮮明反差。

    如果換作是以前,呂輕娥爲了大局考慮,很大概率是會採納族人的意見。

    假裝參與追殺行動,給魂無極表明一下態度,至於會不會真的用心去搜查,那就另當別論了。

    可是如今的呂輕娥,心境不知道爲何發生了這麼大的轉變。

    莫家的其他人或許不知情,但是作爲呂輕娥的丈夫,莫文山當然知道原因。

    自己的這位夫人,是因爲陸雲而發生的轉變。

    陸雲給她造成的衝擊力,實在太大了。

    不管呂輕娥做出什麼樣的決定,莫文山都選擇支持,甚至更喜歡她現在的這副模樣。

    因爲更有人情味。

    “夫人,不管是不是當狗,只有活下去纔是最重要的。”

    衆人起初不敢說的這麼直白,可是當第一個人開了口,立刻就迎來一羣人的附和。

    “是啊夫人,活着才重要,就連祕宗劉家都已經屈服了,我們又有什麼抵抗的資格呢?”

    “家主、夫人,請你們務必爲了大局考慮……”

    衆人七嘴八舌。

    莫文山沉着臉沒有說話。

    呂輕娥嘴裏發出一聲刺耳的冷笑:

    “假裝投誠……呵呵,冰凝是我女兒,要是讓她知道,我爲了活下去做出這種事情,她會怎麼看我這個母親?”

    “我已經虧欠了冰凝太多……”

    呂輕娥語氣微頓,眼中忽然閃過一絲決絕。

    “我會去給外面的人一個交代,但不是以莫家的身份,而是以我個人,以一個母親的身份,去給他們一個交代。”

    說完她就走出了莫家。

    “夫人!”

    莫家的衆人緊忙跟了出去。

    此時的莫家外面,烏泱泱的聚集了數不盡的人影,都是來自於雲山書院的另外三大家族。

    朱流也在其中。

    而他之所以過來,也是迫於家族的壓力。

    朱流個人其實是想保持觀望態度的。

    因爲他曾被陸雲種下過神魂印記,在那個張三跟魂無極交手,釋放出神魂的那刻,他就認出了張三是陸雲。

    朱流現在不確定陸雲究竟有沒有死在神屍的手中。

    正常來說,陸雲在臨死之前,只要念頭一動,就能引爆神魂印記,而那些中了他神魂印記的人,也會立刻死亡。

    朱流現在沒死。

    不知道是因爲陸雲沒有拉着他們一起死的想法,還是因爲死的太突然,根本來不及引爆印記。

    又或者說,陸雲壓根就沒死。

    萬一是最後這種情況,事後讓陸雲知道,自己參與了追殺行動,朱流就徹底完了。

    陸雲打不過神屍,但是要弄死他,不過就是一個念頭的事情。

    所以朱流不敢賭。

    而他今天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就是跟莫家衆人勸呂輕娥的那樣,裝也要裝出一個樣子來。

    湊個人數而已,大不了不說話就是。

    “莫家的人出來了!”

    “呂輕娥,我們都是雲山書院的附屬家族,撕破了臉皮對大家都不好,所以希望你能自覺。”

    “對呀,都是爲了活下去而已,如果有什麼冒犯的地方,還望呂夫人不要記恨。”

    “呂輕娥,我們也不爲難你,只要你告訴我們那幾個女孩藏在哪裏,等事後幽魂族清算的時候,我們可以幫莫家作證。”

    “……”

    呂輕娥現身之後,衆人立刻開始施加壓力,試圖從呂輕娥的口中,撬出王冰凝幾人的下落。

    這時,呂輕娥冷冷開口說道:“別說我不知道她們在哪裏,即使知道,我也不可能說出來。”

    “你們喜歡當狗,我不攔着,但是你們也別妄圖把我變成異族的走狗。”

    “哪怕是死,我呂輕娥也寧願站着死,以一個堂堂正正的人類身份站着死,而不是像狗一樣屈辱的活着。”

    呂輕娥的這番話說出來,原本嘈雜的現場,剎那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也如剛纔的莫家衆人那樣,彷彿是第一次認識這個勢利的美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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