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中眼看情況不妙，趕緊開口。
“妖言惑衆？”
李一盯着他，冷哼道。
“我看妖言惑衆的是你吧。”
他接着說道。
“放屁，老子乃是忠臣良將，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大公子。”
杜中開口，這話虧他能說出來。
“好一個爲了大公子。”
李一譏笑，心中怒火熊熊。
“陳統領，我能給他一槍嗎？”
他轉頭，問陳罰說道。
對如此的小人，實在是惱火。
“這，不太好吧？”
陳罰猶豫，說道。
再怎麼說杜中也算是軍中大將，若是就這般名不正言不順的被殺，無疑是火上澆油，士兵暴動，後果不堪設想。
“那，能不能先打斷一條腿？”
李一道。
“別，別了吧。”
陳罰道，有些無語。
“小賊，我是看在你曾對大公子有恩的份上纔給你些面子，莫要給臉不要臉。”
聽到這，杜中惡狠狠的說道。
好歹他也是響噹噹的人物，讓人這般侮辱，怎麼能忍。
“給臉不要臉的是你。”
李一道，當仁不讓，熱血沸騰。
曾幾何時，他還是隻能在現實的壓迫之下忍辱負重，不敢高聲語的小人物。
轉眼間，就可與大秦國將軍正面交鋒，言辭鑿鑿，步步緊逼，甚至還有心要了他的命。
這變化，不可謂不大。
“口口聲聲的說是爲大公子報仇，討回公道，但我就想問問，仇人是誰？又向誰去討回公道？”
李一接着說道。
這話，不無道理，衆軍聽到後這才恍然大悟。
對啊，報仇是不假，總得有個仇人纔行啊，要不然殺回咸陽去幹什麼？遛彎啊？
“你，你，你休要強詞奪理，仇人是誰我已然有分寸。”
杜中道，有些結巴。
“我呸。”
說着，李一遙遙對着他吐了口水。
也不知怎的，杜中感覺臉上一涼，好像真的是有什麼東西落下來。
“你嘴上給我叭叭叭的有什麼用，你有分寸，你有個屁分寸。”
他又道，說話毫不客氣，那叫一個氣人，別說是杜中，我都有點看不下去，想過去給他兩巴掌。
“我，你……”
杜中被氣的說不出話來，手指顫抖，指着李一。
“什麼我啊你啊的，有什麼話你倒是說啊。”
李一又道，。
“小賊，你下來，老子要跟你決一死戰。”
杜中道。
“你上來啊，看我不把你的臉打爛。”
“你下來啊……”
“你上來啊……”
兩人就這般，叫囂不斷。
“好了。”
陳罰看不下去了，張口說道。
“閉嘴。”
李一跟杜中異口同聲的說道。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我也不跟你說那麼多廢話。”
李一道。
感情您剛纔說的都是金玉良言？
“跟誰稀罕搭理你一樣。”
杜中道。
“我就問你一句話。”
李一道。
“問。”
杜中道，倒想看看，這李一能說出什麼花來。
“你是怎麼知道暗殺大公子的人就在咸陽？”
李一問道。
也不管他說的是什麼，杜中馬上就要開口反駁。
不過，話還沒說出口，就已經是啞口無言，眼神中，多了一絲慌亂。
“有種你下來啊，老子要跟你決一死戰。”
終於，等了好久，杜中再次開口。
“回答我的問題。”
李一道，懶得搭理他。
“我要……”
“回答他的問題。”
不用李一開口，站出來的那士兵將他的話打斷。
“我，我聽說的。”
“你這個答案，我不滿意。”
李一道，真當別人都是傻子不成？
“我管你滿意不滿意，你……”
杜中立馬就不幹了，張牙舞爪的說道。
“我也不滿意。”
士兵道。
“你算什麼……”
“我們也不滿意。”
身後的士兵齊聲道，直接把矛頭指向了杜中。
“杜兄，你可滿意？”
李一似笑非笑的盯着杜中說道，
“我勸你啊，現在有什麼想說的就趕緊說，要不然恐怕一會就沒機會了。”
他又說道。
“一派胡……”
“你纔是一派胡言，滿嘴噴糞，臭不可聞。”
李一打斷說道。
“慫恿士兵攻入咸陽，這是謀反的大罪，咸陽城裏住的是什麼人你不會不知道吧？”
他道。
“那是天下祖龍，威震六合八荒的存在。”
李一接着道，越說越激動。
“我都是爲了大公子。”
杜中道，不過怎麼聽都有些中氣不足。
“你再說，你再說老子把你的臉打爛。”
說着，李一已經把王八殼子掏了出來。
“你這樣做，分明就是將大公子置於不忠不孝的地步，還說爲了大公子，我打不死你我。”
他又道。
“你……”
“閉嘴，爺爺我還沒說完。”
“還有你們。”
李一用手指着下面的幾萬大軍說道。
“一個個，腦子裏裝的都是屎啊？就不能想想這孫子爲的到底是什麼。”
他大罵。
平日裏這些一言不合就動手的將士現在出奇的溫順，甚至是低下了頭，完全沒有要反抗的意思。
“你們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是爲了什麼？”
“是爲了守衛我大秦的邊界，不讓外敵入侵，皇帝信任你們才把這樣的重擔交到你們手中。”
“但是你們呢？怎麼做的？說走就走，可曾想過這長城後邊的幾萬萬百姓？”
李一幾乎是嘶吼出來的，聲音爲這一片蒼茫中更添蒼茫。
“好。”
“你幹什麼玩意？”
李一對陳罰說道，被嚇了一跳。
“你說的太好了。”
陳罰道。
“你能不能別一驚一乍的？”
李一道。
“可以。”
陳罰道。
“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李一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來人啊。”
又是大吼，李一轉過去的背影猛地激靈，感情剛纔是白說了。
“把這叛徒給我抓起來，聽候發落。”
他接着說道。
“你，你憑什麼抓我，我都是爲了大公子。”
到現在，杜中依舊是執迷不悟。
“我都是爲了大公子啊。”
被拉下去的時候，還在嘶吼。
李一剛回到住處，就再次被叫了起來，說是大將軍有請。
儘管萬分不願意，最終還是胳膊擰不過大腿，他出現在了將軍府門口。
“看什麼看。”
進去，李一就對信之苦說道。
“老子招你惹你了？”
信之苦無言，真是委屈。
“李兄，你真乃是我的寶貝啊。”
看到他，扶蘇說道，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別，可別，有事你就說事，這話聽了我難受。”
李一趕緊擺手，身體後仰。
他現在嚴重懷疑扶蘇有不爲人知的嗜好，所以，還是躲得遠遠的好。
“難受？”
扶蘇不解，正欲追問，就被李一打斷：
“你們要是有事就趕緊說，沒事我就回去睡了。”
“有事。”
扶蘇道。
“什麼事？”
李一道。
“來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