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瑤噗嗤一笑,“聽見了吧?”
暖秋終於鬆了口氣,埋怨道,“小姐又戲弄奴婢。”
隨後陸雲瑤便沒搭話,繼續跟着前行,心情忐忑又期待。
……
一衆人來到一座土地廟。
乍一看這土地廟,陸雲瑤還沒認出來,倒是暖秋提醒,“小姐,這不是我們陸府旁邊的土地廟?”
陸雲瑤順着記憶看向另一側,果然,這正是距離陸府不遠土地廟,但中間隔着一道圍牆,所以雖然距離近但不能直達。
到這個土地廟做什麼?
陸雲瑤一頭霧水的。
劉明輕聲道,“陸姑娘,王爺命屬下帶人在這裏祕密挖了一條密道直通陸府水瑤院,方便陸姑娘回府見父母。”
陸雲瑤瞭然,腦海中浮現某個病鬼的模樣,脣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弧度。
劉明本以爲自己需要多加解釋,卻沒想到陸雲瑤很平靜地接受了信息,心中讚歎陸姑娘的膽識。
衆人進入土地廟,劉明繞到供桌後面,掀起一塊不起眼的木板,頓時露出一個黑漆漆的密道,從密道口隱隱飄出冷風。
陸雲瑤卻想到一個問題,“請問劉侍衛,這密道挖了多長時間?”
“十五日。”劉明答。
陸雲瑤一愣,十五日?
劉明解釋着,“按照道理,這麼短的一條密道不需要多少工夫,但因爲此處地處繁華鬧市區,每日只有一個時辰能挖,所以用了十五日的時間。”
陸雲瑤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十五日,算算時間,不正是她被擄到王府後不久?
換句話說,楚王早就決定幫永安侯翻案,而她還自以爲聰明地跑去勾搭曲舟意,後獻菜給楚王,更洋洋得意的以爲自己足智多謀,鬧了半天竟成了人家的笑話。
本來感動的心蕩然無存,陸雲瑤更氣得面頰通紅。
因未掌燈,土地廟裏昏暗一片,衆人並未發現陸雲瑤的臉色。
劉明道,“陸姑娘,地道狹窄潮溼有可能會不舒服,但您放心,地道內絕無蛇蟲,剛剛小人的手下已進入查看過了。”
陸雲瑤將可恨的楚王拋於腦後,“多謝劉侍衛,我們進走吧。”
劉明心中暗驚,何種京中閨秀竟不怕蛇蟲,實在少見,“是。”
隨後,一衆人先後進入密道,幾分鐘的時間,便到達密道出口。
陸雲瑤出了密道後,環顧四周,發現這是一個小房間,更準確的說是一個儲物間,周圍衣櫃裏放的都換季的衣服和被褥,還有暫時用不上針頭線腦以及紙張等等。
未打開櫃門卻知曉裏面的東西,不是因爲陸雲瑤先知,而是因爲這個儲物間她認識,是距離她房間不遠的一個小房間。
不得不感慨劉明等人膽大心細,竟找到這麼個好地方。
這個儲物間平日裏只有陸雲瑤貼身丫鬟才能進出,如今她不在院子,便再沒人進出,正好作爲密道口。
和暖秋相比,陸雲瑤很冷靜,查看過後問道,“水瑤院沒人?”
劉明回,“是,發生那件事後,陸大人便下令所有人收拾細軟搬到主院附近的幾個院子,其他院子只派兩個打雜的下人守着,所以水瑤院沒人。”
陸雲瑤點了點頭——如今永安侯出事,許多人恨不得通過拿捏陸府把柄來爲永安侯加罪,而防止外人拿到把柄最好的方法便是把所有人都看管起來,防止另生枝節。
“你們挖密道,父親可知曉?”陸雲瑤問。
“昨日通地道時,已派人偷偷通知陸大人了。”
“一會我與父親在哪見面?”
“陸姑娘稍等片刻,小人立刻派人去請陸大人、陸夫人。”劉明道。
“有勞了。”
陸雲瑤知曉水瑤院沒人,便也不拘束,徑直回到記憶中的房間,更是屏退了暖秋和淑玲,自己在房間裏。
外人以爲堅強的陸姑娘需要時間和的空間消化痛楚,實際上陸雲瑤只是想靜一靜思考如何應付陸侍郎和陸夫人,畢竟她是個冒牌貨。
一盞茶的時間。
伴隨着輕而快的腳步聲,虛掩的房門被推開,一名身材高挑健美的華服女子衝了進來,“瑤兒!”
陸雲瑤恭敬福禮,“女兒見過父親、母親,父親母親安康。”
藺氏已將陸雲瑤一把抱在懷中,饒是出身將門性格剛強,此時也是淚流滿面,“瑤兒,是孃的錯,都是孃的錯,只苦了你了。”
陸侍郎站在藺氏身旁,擔憂又緊張地盯着陸雲瑤的臉,唉聲嘆氣。
外人不知,陸府女強男弱,看起來陸侍郎職位不低,但實際上能力平庸,也沒什麼主見,一切都看藺氏的臉色。
陸雲瑤暗暗打量着陸侍郎迷茫的眼神,更加確定要緊抱楚王大腿,爲永安侯翻案。
沒辦法,一切都爲了官二代生活。
暖秋在門口對着陸雲瑤比劃,那意思是——她在門口守着,小姐大可隨意說。
透過藺氏的頸間,陸雲瑤輕輕點了下頭,隨後門扉便關了上。
關了門,陸雲瑤輕輕推開藺氏,“母親的話,女兒不贊同,一家人就要榮辱與共,什麼連累不連累的?再這樣說話,豈不是侮辱女兒?”
陸雲瑤的話令陸氏夫妻喫驚。
雖然十五日之前楚王擄陸雲瑤時,其表現得已於平日裏的溫婉柔弱不同,但到底當時還高燒着,說話有氣無力,絕無現在這般凌厲。
藺氏周身肌肉緊繃,“瑤兒,你是不是……在楚王府受什麼苦了?若非受苦,爲何會這般……”這般性情大變,後面的四個字卻沒忍心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