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眉頭加深,“你這是什麼問題?”

    陸雲瑤苦笑,“正常問題吧。”人家當炮灰的時候,她看熱鬧,有句話叫天道好輪迴,搞不好回頭她就要當炮灰了。

    楚王無奈道,“本王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本王想象不到會遇到更喜歡的人。”

    這個回答算是多少安慰了陸雲瑤,“你想象不到的事還多了。”

    楚王道,“本王想象不到之事?呵,還真沒幾件。”

    陸雲瑤擡頭,歪着腦袋,“吹牛。”

    楚王嘴角抽了抽,從沒想過有一天會有一女子當着他面頂嘴不說,還說他吹牛。

    看着陸雲瑤,楚王點了下頭,“確實,自從碰見了你,本王也發現並非事事都能算到、料到。”

    陸雲瑤噗嗤一笑,挽着楚王的手臂,拉着他繼續散步,“我也是。”

    ……

    同一時間,另一地點。

    如今錦繡別院的女子們散得散、死得死、被趕走的趕走,只剩下趙婉兒等四人。

    這四人也住到了趙婉兒之前所住的同心院。

    沒了之前女子們的齊聚一堂,屏退了丫鬟,房間裏只有孤零零的四人,讓人不免有了悽慘之感。

    房內四人若有所思,都沒說話,一片愁雲慘淡。

    好半晌,趙婉兒笑道,“三位妹妹在想什麼呢?”

    蕭芷硯猶豫着,“趙姐姐,我在想……要不然我們也……也……”

    也什麼?也去投誠。

    趙婉兒點了點頭,“是啊,剛剛我也在想這些,雖然妹妹們瞧得起我,稱我一聲姐姐,但說起本事,整個錦繡別院,我怕是最後一名。我女紅不如廖妹妹,舞技不如餘妹妹,”說的是還留下的廖煜嫺和餘詩汶,“容貌不如蕭妹妹你美,連王爺都誇你容顏絕麗,即便你們三人留下,我也應該走的。”

    一邊自謙,一邊誇獎三人,隱隱煽動三人。

    正如趙婉兒所說,廖煜嫺和餘詩汶都出自教養所,雖不若湯雨祁那般出風頭,但也都有自己的看家本領。

    蕭芷硯就更不用說,被楚王誇獎後,便一直認爲自己的容貌入了楚王的眼,楚王早晚會喜歡她,這也是當初她留下的原因。

    趙婉兒將三人的表情看在眼裏,心中暗笑,說出的話依舊溫溫柔柔,“嫁給小官小吏有什麼不好?到底還是正妻,即便家裏沒下人使喚,自己洗衣做飯,但也不用看正妻的臉色,你們說對嗎?”

    “……”三人。

    廖煜嫺和餘詩汶兩人在教養所多年,都是要強咬尖的主,一聽要嫁給小官小吏自己洗衣做飯大,當時臉色就變了。

    蕭芷硯從前是大家閨秀,聽說沒丫鬟伺候,也是嚇得花容失色。

    趙婉兒乘勝追擊,“從前聽聞楚王殿下性格乖戾,但真正見到王爺尊榮,我卻覺外面傳言有假,王爺芝蘭玉樹、年輕有爲,脾氣雖看起來不好,但你們仔細想想,王爺爲何脾氣不好?”

    三人搖頭。

    “是因爲她們背後說了陸姑娘的閒話、當面頂撞陸姑娘、藐視陸姑娘不是?”

    三人恍然大悟,“是這一回事。”

    趙婉兒點頭,假惺惺地繼續道,“所以說,王爺有情有義,如果對陸姑娘的十分好分我們一分兩分都夠了的。湯姐姐她們錯在與陸姑娘爲敵,所以被王爺生厭,但如果我們不與陸姑娘爲敵,在討好王爺同時也討好下陸姑娘,陸姑娘見我們沒有爭奪之心,回頭給我們美言幾句呢?”

    三人大喫一驚,誰都沒想到事情還能這麼辦。

    蕭芷硯驚慌道,“趙姐姐,我們是來和陸姑娘爭寵的,陸姑娘怎麼會幫我們說話?”

    趙婉兒柔柔地笑着,“但蕭妹妹你想想,王爺不可能只娶一位王妃,別說王妃和側妃,便是妾室通房都不會少。陸姑娘出身侍郎府,其父有許多美妾,如何會不知?她們這些大戶人家當家主母的做法是——早晚都要爲夫君納妾,還不如納最聽話的,而我們只要當這最聽話的便好。”

    三人恍然大悟。

    餘詩汶道,“經趙姐姐這麼一說,我也想了起來,王爺從始至終都未爲難我們,王爺氣的是之前對陸姑娘不敬的人。”

    “是啊,”廖煜嫺道,“不說別的,就說趙姐姐和湯姑娘一直關係好,但王爺降罪湯姑娘卻未牽連趙姐姐,是因爲趙姐姐一直敬重陸姑娘。”

    “是啊是啊。”幾人算是達成了協議。

    廖煜嫺又問,“趙姐姐,您看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趙婉兒道,“從明天開始,我們早晨爲陸姑娘請安,但卻是在藏嬌院門口,萬不要出現王爺面前。”

    餘詩汶道,“這是表明我們不爭寵的態度?”

    趙婉兒笑着點頭,“聰明。”

    “好,就這麼做。”衆人達成共識。

    趙婉兒思忖片刻,道,“廖妹妹最近是不是在準備送王爺的雙面繡?”

    廖煜嫺回答,“是,已經繡完了,正準備洗一下。”

    做繡工時,因爲經常觸碰,所以繡品完成後都要清洗。

    趙婉兒點頭,“你最近趕個工,再繡一副一模一樣的,或者有異曲同工的夫妻帕,送陸姑娘。”

    廖煜嫺一怔,臉色難看了許多,“雙面繡耗費精力,哪是說趕工就趕工的?再說,陸姑娘是出身尊貴,什麼好帕子沒有?”

    趙婉兒眼底譏諷,“廖妹妹說氣話不是?從今日開始,我們無論送什麼東西,都要送雙份。即便是求見王爺,也必須在陸姑娘在場之時,萬不能任性了。”

    三人無奈,只能道,“是,趙姐姐。”

    趙婉兒垂下眼,手指在身旁桌面上敲了敲——她的拿手絕活,也是時候掏出來了。

    ……

    清早。

    陸雲瑤打着哈欠出了藏嬌院時,當見到門口站着的四名美貌女子時,驚的將剩下一半哈欠生生吞了回去。

    四人見陸雲瑤出來,齊齊上前,“民女給陸姐姐請安。”

    陸……姐姐?

    陸雲瑤很不適應,但她估摸着,這四人叫她姐姐也是希望她能容下她們。

    容,是萬萬不能容的,作爲一個現代人,只要想到自己夫君除了自己還同時有別的女人,那就和嚥了只蒼蠅沒有區別。

    但除了趙婉兒外,她對其他三人並無反感,要怎麼才能和平勸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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