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瑤多了個心眼,和皇后要了個令牌和太監,可以暫時自由進出皇宮。

    天不亮她便帶着小太監出宮去製造廠,聽說太子要來,直接拽着小太監就飛奔回宮,開始了貓捉老鼠。

    短短兩天,這麼跑來跑去,陸雲瑤沒覺得怎樣,小太監的下巴尖了。

    終於,扛到了太宵道人到皇宮的這一日。

    ……

    這一天。

    玄德帝特意停朝三日,專門接待太宵道人。

    在這之前,玄德帝便早早齋戒,沐浴更衣,拿出了十足的誠意。

    後宮裏,陸雲瑤也陪太子妃等人,等候在坤寧宮,隨時等候皇上召見。

    沒想到上午時,乾坤殿那邊便有人來,召皇后、田貴妃和陸雲瑤前去。

    衆妃議論紛紛,因爲不懂不召她們,偏偏召陸雲瑤做什麼,待皇后等人離開後,衆妃子更是將陸雲佩團團圍住,打聽那邊的動向。

    太子妃被冷落在外,臉上掛着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危險,視線看向皇后等人離開的方向,暗暗發誓,她與陸雲瑤不共戴天,一定要除之後快。

    ……

    乾坤殿。

    因皇上急召,皇后、田貴妃和陸雲瑤三人以及兩名宮女乘坐馬車急速前往。

    當到殿門口,馬車停下,三人才在宮女的服侍中下了馬車。

    陸雲瑤擡眼看去,卻見一片金閃閃。

    雪白大理石地面、漢白玉的欄杆,赤紅的柱子、雪白的牆面,以及金閃閃的屋檐,在藍天白雲之中美若仙境、聖潔若神廟殿堂,卻不知爲何,當她看向大殿門口時,心口有種古怪的感覺,這種感覺難以用語言描述,好似失重感,卻又不像是失重感。

    皇后輕聲道,“走吧。”說着,在宮女的攙扶下,率先而行。

    田貴妃輕蔑地撇了一眼皇后,再瞪了一眼身後的陸雲瑤,也與宮女往前走。

    陸雲瑤見兩人走了,急忙低頭跟着。

    爲何低頭?因爲眩暈。

    爲何眩暈?陸雲瑤不知,懷疑是金閃閃的屋頂被夕陽照射得太過耀眼,讓她有了恍惚。

    然而看着雪白的地面,陸雲瑤也沒舒服過來,依舊眩暈的厲害。

    一旁守着的侍衛見陸雲瑤搖搖晃晃要暈倒,猶豫着要不要上前攙扶,但男女有別,還是不好。

    好在引路的太監及時發現,快速過來,扶住了陸雲瑤,“陸姑娘您身體不適?”

    陸雲瑤搖了搖頭,“勞公公費心,沒事,只是突然眩暈。”

    田貴妃輕蔑地看了一眼,而後道,“紫蘭,你去扶着陸雲瑤。”

    “是,娘娘。”

    田貴妃的貼身宮女上前,從太監手中接到了陸雲瑤。

    陸雲瑤剛要拒絕,但又一陣眩暈,眼前一黑險些沒暈過去。

    太監緊張地看了看近在咫尺乾坤殿門口,又看了看臉色蒼白的陸雲瑤,小聲道,“嗨,怎麼早不暈晚不暈,都到了門口暈呢?算了算了,陸姑娘在這稍作休息,奴才先進去回稟皇上。”

    皇后也對掉鏈子的陸雲瑤極爲不悅,但臉上還是一派溫柔笑意,目光關切。

    陸雲瑤急忙叫住,“等等,這位公公別去,民女可能是中暑了,一會喝杯冷水就好,千萬不能耽誤大事!”

    太監見陸雲瑤這麼說,也才放心,“陸姑娘真識大體。”說着,親自扶着陸雲瑤,生怕其不肯進來乾坤殿。

    陸雲瑤能感受到這位公公的壓力,因爲公公算是使出渾身的勁兒架着她,如果條件允許,公公怕是不介意直接把她背過去。

    終於,扛着“中暑”的眩暈,陸雲瑤跟着皇后和田貴妃入了乾坤殿。

    殿內,一臉喜色的玄德帝坐在上座,在其下手邊,坐着一位鶴髮童顏的老者。

    說其老,是因其銀髮、銀眉、銀鬚,加之青白色的道袍,活脫脫一名神仙,與其身旁的玄德帝完全不同,猶如不食人間煙火。

    然而拋開其銀髮和聖潔出塵的氣質,其皮膚卻緊緻彈性,雙目炯炯,沒有一絲老態,比玄德帝年輕許多,倒是與身旁的二皇子年紀相似。

    坐在太宵道人身旁的,正是二皇子。

    二皇子依舊容貌傾城,如果說陸雲瑤自誇自己傾國傾城是吹噓,那麼二皇子的傾國傾城便是名至實歸,其出衆的容貌無可挑剔,彷彿集天下美色於一身,但更可貴的是其身上氣質,與太宵道人有幾分相像,高貴、出塵,不食人間煙火。

    太子則是坐在玄德帝的另一邊。

    從前但看太子,其身材高大、容貌俊美,但在二皇子面前卻如同魚目碰珠、黯然失色。

    先是皇后帶着衆人給皇上請安,隨後是太子起身給皇后和田貴妃請安。

    一番禮節後,衆人入座。

    玄德帝問道,“雲瑤臉色怎麼這麼不好?”

    皇后回答,“回皇上的話,雲瑤可能是乘了馬車有些暈車,加之一些中暑。”

    田貴妃撇了一眼,沒多理會,一直盯着自己的二皇子看,每次她看見二皇子和太宵道人在一起,整顆心便揪成一團,好像那太宵道人隨時能帶着兒子昇仙離開皇宮一般。

    二皇子對田貴妃的視線視而不見,甚至都沒跟着衆人視線看陸雲瑤,一直眼觀鼻、鼻觀心,思緒放空。

    倒是太宵道人,看了陸雲瑤一眼。

    陸雲瑤深吸一口氣,而後道,“讓皇上擔心了,民女沒事,可能就是剛剛暈車。”

    玄德帝見沒事,便收回了視線,再次用一種崇拜和殷勤的眼神看向太宵道人,“道長,朕有一事之前忘記說,是……先祖託夢說,這法事要在民間公開舉行,這個……”

    玄德帝爲何會語氣爲難,因將太宵道人請來那便是行大運、太宵道人給了自己唯一弟子天大的面子,如今不僅讓人家開光,還讓人家拋頭露面,這絕對是強人所難。

    試想以太宵道人之名,出現在公開場合,搞不好都會引起暴亂。

    二皇子一怔,喫驚又憤怒地看向自己父皇,因爲這個要求父皇並未提前告訴他,他若知曉如此,便是讓母妃活活吊死、自己剃度出家,都不會這麼爲難師父。

    大殿內瞬間氣氛凝固到極點。

    玄德帝、皇后和田貴妃,都提心吊膽地等着。

    太宵道人扶須哈哈一笑,道,“此配方用之於民,開光法事,自然要在民間,先祖皇帝說得極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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