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玲面色認真,“奴婢喜歡武功,只是單純喜歡,沒有其他。”

    “……”陸雲瑤無語,“好吧,這些談天說地,我們走在路上可以說,時間緊急說一些正事。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顧世子是不是在你手裏?我們出發帶多少人?顧世子是一齊帶走還是留在京城?”

    “奴婢聽小姐的!”淑玲道。

    “好,如果聽我的,顧世子一齊帶走。”

    “!?”

    陸雲瑤見淑玲不解,便耐心解釋,“玄德帝這人沒什麼大才,登基之前靠着隱忍***暗害韓王,才鑽了空子當了皇帝。如今當皇帝后,擺弄不好自己的走狗,將整個衛國鬧得動盪不安。帝王術貴在制衡,明君的制衡術做得都很好,玄德帝那狗腦子如何會這麼高深的絕學?也只會擺弄小一輩的婚事吧?先是拆了楚王和我姐,然後拆顧世子和我,就這樣拆來拆去、配來配去,活生生的媒婆轉世當皇帝。”

    “噗……抱……抱歉。”淑玲不小心笑場,面色尷尬。

    她從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也能笑場,記憶裏她很少笑、也不覺得有什麼好笑之事,但自從來到陸雲瑤身旁,卻越來越愛笑了。

    問題是……陸雲瑤的處境明明很慘!但其卻有能力將悽慘的處境不知不覺變得舒適和諧,淑玲暗暗稱奇。

    陸雲瑤嘆了口氣,“當然,事情不會像我說的這麼簡單,然而透過現象看本質,實際上也就這麼幾件事。”

    淑玲點頭,也跟着嘆了口氣,“皇帝之位被這樣的小人佔有,實乃衛國不幸、百姓不幸。”

    “我繼續說,”陸雲瑤道,“玄德帝想用田貴妃約束二皇子、扶植田貴妃一派來制衡皇后孃家臨宣侯,所以便要顧世子迎娶三公主以聯姻,同時,將我外公兵權搶了去,原本要給臨宣侯,估計現在又顧忌臨宣侯勢力太大,怕是會分給田貴妃一派一些,所以便打起了我的主意,想撮合我和二皇子。”

    “抱歉小姐,奴婢有一事不解。”淑玲問。

    “你說。”

    “玄德帝想扶持田貴妃,便要顧世子和三公主聯姻;卻爲何對永安侯趕盡殺絕?如果能用聯姻來解決,爲何不聯姻?玄德帝子嗣豐盈,永安侯也是有兒有女,爲何一定要誣陷加害?”

    陸雲瑤眉開眼笑,伸手隔空一指淑玲的鼻尖,“淑玲姑娘真聰明,不過我也很聰明,這個問題我早就想到了,不僅自己琢磨了很久,還在楚王那裏套了好久的話,可惜,他不肯告訴我。”

    “什麼?王爺知道內情?”

    “他能不知道?”

    淑玲震驚,“王爺一點都沒透露給您?”

    “沒有,”想到這裏,陸雲瑤就恨得咬牙切齒,“真是越想越討厭,無論我怎麼哄他怎麼賣萌,他都不泄露半分。”

    淑玲緩緩點了點頭——是的,她主子是這個個性。

    “楚王帶顧世子去西北,也是不讓玄德帝輕舉妄動。既然楚王用這個方法威脅玄德帝,我們也可以用!帶着他,正好防止玄德帝把他和三公主配了,到時候昌盛侯難辦。”

    “是,奴婢都聽小姐的。”

    “顧世子人在哪裏?我和他談談。”

    淑玲見陸雲瑤要下牀,急忙上前攙扶,“在客房,奴婢帶您過去。”

    ……

    事實證明,有武功的人更慘。

    陸雲瑤和暖秋兩人只被繩子捆了,因爲顧世子有武功,爲防止意外,淑玲竟給顧世子餵了一種***,服用***之人周身無力,便是有蓋世武功都很難施展。

    還沒進房間,陸雲瑤便透過門口看見被繩子捆住,躺在牀上的顧世子。

    “服了藥就不能用武功?真是世間險惡,”陸雲瑤收回了視線,忍不住叮囑,“你們行走江湖也要防備點,別被暗害了。”

    淑玲解釋,“小姐放心吧,這軟筋散是曲神醫專門研製,並未流傳出去,何況其所需***罕見又昂貴,沒人會對奴婢用這種珍貴***的。”

    陸雲瑤瞭然,“真沒想到曲舟意還能發明這種東西,果然不是什麼好人。好了,不和你說了,我進去與顧世子聊聊。”

    “小姐當心。”

    就這樣,陸雲瑤進了房間,關了門。

    淑玲卻突然想起,自己應該提醒小姐別解開顧世子身上的繩子,雖然軟筋散會令人無法用武功,但只要那人拳腳功夫紮實,要制服一名弱女子還是極爲容易的。

    然而門已關,淑玲再追着叮囑實屬失禮,轉念一想聰慧如小姐,應該不會爲顧世子解繩子。

    然而淑玲沒想到的是,陸雲瑤進入房間後第一件事,就把顧世子身上的繩子解開了。

    房間內。

    當解開繩子的瞬間,陸雲瑤便被制服,雙手被固定在身後,身子被迫趴在牀上,或者說是被顧世子強壯的手臂按在牀上。

    “疼……好疼!”陸雲瑤一邊誇張地喊着疼,一邊心裏暗罵曲舟意不靠譜——不是說中了這個什麼軟筋散後,蓋世武功都用不出來嗎?那現在是什麼情況?

    顧世子面色鐵青,瞪着雙眼,“你們到底有什麼陰謀?”

    陸雲瑤咬緊牙關,“我的陰謀就是給你解開繩子,讓你舒服舒服,順便再讓你揍我這個弱女子一頓。”語調赤裸裸的譏諷,“這個宅子裏除了我之外,都有武功,給你下藥的人不是我、把你從西北綁回來的也不是我,有本事你出去和他們打,對我動粗算什麼好漢?”

    顧世子想了想,終於放開了手,“雲瑤,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雲瑤心中嗤笑——現在知道軟下聲音叫一聲“雲瑤”了?剛剛二話不說就動手的是誰?做事之前不能先過過腦子嗎?莽夫就是莽夫,還不如她家病鬼,身子孱弱歸孱弱,但腦子是靈活的。

    當然,陸雲瑤心裏也只是嘀咕了一下,並未將譏諷露於表面——未來還需要這個顧柏羽協助,現在不能翻臉,小不忍則亂大謀。

    陸雲瑤擡起眼,目光真摯又誠懇,“世子,您知道楚王殿下爲何綁您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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