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秋面色爲難,“對……對不起。”

    淑玲不解,“出什麼事了嗎?說吧。”只以爲暖秋闖禍,已做好幫其善後的準備。

    “我家小姐……又開始作了。”

    “……”

    是啊,已經很久沒作了,想來是因爲太忙,作不動。淑玲這樣想着。

    聽見不是暖秋出什麼事,淑玲便鬆了口氣,沉聲安慰着,“小姐想怎麼作?”

    “她……想去鄉白城。”暖秋伸手揉自己額頭,實在太疼了。

    淑玲嘆了口氣,也伸手幫其去揉,“又頭疼了嗎?白天喫的藥沒有效果?明日再讓大夫換個藥方。”

    “……”暖秋一愣,“現在好像不是關心我是否頭疼的時候吧?小姐要去鄉白城!那是鄉白城,前線,還在打呢。”

    對陸姑娘的任性,淑玲早就有心理準備,“去就去,有什麼大不了?當時我們剛來金壇城時,金壇城也前線,再往前推一個月,這裏還被綏國佔。”

    暖秋啞然,“話……話不能這麼說,之前來就來了,但……現在可以保證安全,爲什麼還要冒着風險去鄉白城。”

    淑玲失笑,“因爲鄉白城,有小姐最重要的人。”

    暖秋瞭然,“最重要的人……原來是這樣,之前我還沒意識到。”

    “你家人呢?”淑玲這纔想起,自己從未問過暖秋的情況。

    暖秋勉強一笑,“我是孤兒,從記事起就在伢子手裏了,原本伢子準備把我養大了賣到青樓,後來是遇到了夫人,夫人才買下我,讓我伺候小姐。”

    淑玲怔住,心裏隱隱不適,她也是孤兒,被組織收留培養成殺手或者死士,女性因性別和武功的原因很少能做暗衛,一般都用性別做掩飾,出一些殺人的任務,無論是訓練過程還是最後執行任務,都是九死一生。

    她也是偶然被王爺安排爲暗衛,後來來到陸姑娘身邊。

    但自己怎樣,淑玲沒想過慘,也不覺得死亡很可怕。然而一想到暖秋出現在青樓,過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日子,便心如刀割。

    “還記得那伢子嗎?”

    “呃?”暖秋一愣——這話題扯得有點遠,怎麼說到伢子了?

    “等回京城,我幫你殺了他。”淑玲面無表情道。

    暖秋怔住,緊接着爆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淑……玲姑娘,你怎麼……這麼逗?小姐之前說你適合……說冷笑話,我還爲你打抱不平,但現在是佩服小姐的火眼金睛了,果然……適合冷笑話。”

    卻不知因爲大笑還是什麼,眼圈紅了,擠出了不少眼淚。

    暖秋用帕子擦着眼淚,依舊笑着,“和伢子有什麼關係?當人家丫鬟也好,去青樓也罷,好歹還活着。這幾日看見那麼多將士的屍首被運回來,我對生死已經麻木了。”

    淑玲靜靜看着她,“既然我們活着,就好好活。”

    暖秋點頭,直接轉過身去,不讓淑玲看自己失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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