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前去問道:“香蘭說你不高興,怎麼了?”
弋歐寧擡頭,看見是九歌,心中一喜。又突然想起她問的話,微微一頓。他表現地有這麼明顯?
有些心虛卻還是嘴硬說道:“你這粥太難喫。”
九歌聞言一愣,瞬間炸毛:“難喫?臭小子你再說句試試!”說着還挽起袖子伸出拳頭。
弋歐寧見狀,癟嘴不再言語,埋頭繼續做賬。沒辦法,誰讓他心虛呢?
九歌氣鼓鼓地收了拳頭走到櫃檯後面,癟嘴問道:“真的很難喫?”不對啊,明明古越說味道很好,自己也嘗過,味道不錯,就算算不上美味,也不至於難喫吧。
弋歐寧答不上來,乾脆裝作沒有聽到的樣子連眼皮都沒擡一下。當聽到九歌在金滿樓陪着古越不打算來煙雨閣的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突然就變了臉色。
回味着那時心中涌起的苦澀,他似乎明白了什麼,卻又不願承認,趕忙轉移話題:“這個月煙雨閣總共盈利八千兩。”
果然一聽到錢的事,九歌立馬轉移了注意力。拿過賬本問道:“四喜他們的月錢發了嗎?”
“還沒,等着你回來發呢,也不知道你要給他們發多少。”
九歌摸着下巴開始計算。
“八千兩,這個月煙花的成本用了多少?”
“差不多八百兩。”
“那麼就給下個月預留一千兩的成本,還剩七千兩。給他們每人三十兩,拿出五十兩加上金滿樓的人,我們就搞些活動,增加員工積極性。讓他們在業餘時間放鬆放鬆。剩下的我六你三,皇帝哥哥再一份。不過鑑於你這月多做了賬房的工作,從我的錢裏面給你拿兩百兩。”
弋歐寧聞言嗤笑:“你算得到挺精。”沒想到這妮子竟是個守財奴,那嘴裏噼裏啪啦的算盤打地倒挺響。
九歌聞言挑眉,眨了眨眼睛不說話。她從沒發現自己竟然還會有如此守財的一面。
弋歐寧也不管她,繼續着手中的事。
九歌放下賬本,撐着腦袋趴在櫃檯上,看着做賬的弋歐寧——側顏如畫。
說實話,她被認真做事的弋歐寧迷住了。
身上一股淡香,似乎是竹香。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執着毛筆一筆一畫的在紙上寫着。一股書生氣質,卻又不顯文弱。望着眼前男子,她突然心中生出一股暖流,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她突然覺得,他似乎是她可以依靠的男人。
弋歐寧埋着頭做賬,聞着身旁女子身上傳來的幽幽梅香,心間微微發癢。他平時與她吵吵鬧鬧,似乎形成了習慣。當初她去了石城,一走便是一個月。他突然覺得自己心裏空嘮嘮的,竟莫名其妙會突然想到她的笑臉。
他一直告訴自己,一切都是因爲沒了人在身邊吵吵,覺得有些冷清罷了。
可如今,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傍晚,煙雨閣打了烊,兩人一起來到金滿樓。
這時候的金滿樓還在營業,古越仍舊是坐在櫃檯後面。擡頭看了看並排着走進來的男女,暗自沉了眼眸。看着九歌朝自己揮手,他只是淡淡點頭,繼續着手上的事。
九歌和弋歐寧找了處空桌坐了下來,春花走了過來:“郡主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晚,下午還來給古越送了粥,似乎沒看見你?”
春花笑了笑:“那時候應該是在後廚。”
九歌點點頭:“今天打烊早些吧,我待會兒有事要說。”
“是,春花這就去吩咐。”
“恩。”
差不多一刻鐘,金滿樓裏的客人就都走了。
九歌叫了衆人圍在一起。
“前些日子去了石城,如今回來了就該把大家的上個月的月錢發了。鷹樓的人,每人一百兩,春花二十五兩,其他人每人二十兩。”
這些工資比起九歌的營利實在顯得太少,不過對比起其他酒家老闆給員工的工資,她開出的已經算是天價。畢竟這裏普通百姓一家幾口人一年的花費纔不過五十兩白銀。
“鷹樓的人”,九歌故意這麼說,畢竟他們的工資相對來說比其他人多太多。說他們是鷹樓的身份就不會引起其他人的不滿,畢竟鷹樓的人,誰都不敢得罪。
九歌頓了頓,繼續說道:“我打算拿出五十兩來,大家買些東西,找出哪一天咱們不營業,好好聚在一起,聊聊天、談談心、增加增加感情。大家覺得如何?”
話音剛落,所有人拍手叫好,這樣的安排他們再滿意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