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迅速穿好衣服,拿出藏在岸邊的匕首。這把匕首是當初去羅氏兵器行打造的那五把之一,她一直帶在身上,沒想到卻派上了這麼個用場。

    用匕首頂着無憂的背,厲聲喝道:“轉過來!”小銀子見狀站起身來,戒備地盯着無憂,以防不測。

    無憂不明所以的轉過身,卻發現九歌正用匕首指着自己的胸膛。望着眼前女子不可置信地開口:“月兒?”

    聽到那聲音,九歌有些發愣,握着匕首的刀開始顫抖,她連只雞都不曾殺過,更何況是人?而這人又是無憂,她怎麼可能下得了手?

    望着無憂眼底的驚詫,她開始變得心虛,鼻頭漸漸發酸,紅了眼眶。閃着寒光的匕首掉落,她身子一軟,癱倒在岸邊。緩緩坐起身來抱着腿,將頭深埋在兩腿之間不敢去看無憂,聲音微微有些顫抖:“我已經不是從前的上官月了。”

    望着九歌這般模樣,無憂心中一痛。他不知道這幾個月她發生了什麼,他只知道她不該受任何委屈。蹲下身一把將她攬進懷裏,輕聲安慰:“不管發生什麼都有我在。”

    小銀子見狀叫喚了聲,看他沒有傷害九歌的意圖,又怕九歌再斥責自己,便收了聲趴在一旁。

    感受到那額前的溫熱,九歌抓着無憂的衣服,將頭埋進他的懷裏,終於再抑制不住低聲抽泣起來,這麼多天來的委屈終於得到宣泄。

    無憂不說話,就那麼抱着她,任由她哭着。那哭聲就像一把把利刃,一刀刀劃在他的心上。

    太陽西沉,懷裏的哭聲漸漸減弱。

    無憂輕撫着懷中女子的後背,低頭拭去那兩行熱淚。“如今,可感覺好些了?”

    九歌收了聲望着無憂,離開他的懷抱坐在一旁,終究是講出了一切。

    話落,無憂震驚的望着九歌,一切都太不可思議,但如今不是他喫驚的時候。握緊了身旁女子的手,眼裏是不可撼動的堅定。“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

    感受到那手掌傳來的溫暖,九歌心中一暖,眼角溢出一絲清淚。在外面逃亡了這些天,如今聽到這句話,說不感動那是假的,但是他要如何保護她?

    這,就是現實。

    似乎看懂了眼前女子的擔憂與懷疑,無憂突然吻上了她的紅脣。他緊緊地抱着她,聲音微微有些顫抖。“我不想再當和尚了。自從你走之後,我就瘋狂的想你,每日每夜都想你。我想過還俗去找你,可是我又害怕你會趕我走。如今,就讓我保護你好嗎?月兒,我愛你!”期許着九歌的迴應,無憂身子有些發抖,他怕他會被拒絕。

    九歌躺在無憂懷裏愣了半天,感受到他身子的顫抖終於回過神來,她不知他竟如此愛她。她以爲她已陷入絕境,可如今的無憂便像是那寒冬裏和熙的暖陽,她如今只希望抓住那陽光永不放手。

    幽黑的眼眸望着那琥珀般的雙眼,她伸手撫上無憂的臉,挽上他的脖子,在他的耳邊輕語:“叫我九歌。”

    感受到耳邊溫熱的氣息,無憂身子一顫,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懷裏的女子,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喜悅涌上心頭,激動使他的嗓子變得沙啞,他瘋狂地吻着那抹紅脣,呢喃着那刻進心中的名字。

    “九歌。”

    “恩?”

    “我愛你!”

    九歌一頓,不再說話,只是努力迴應着那略顯瘋狂的吻。她說不出口,她不能騙他,至少她現在不愛他。她只是因爲不能拒絕這寒冰之中突來的溫暖,她希望得到保護。

    一段纏綿的擁吻之後,九歌輕輕推開無憂,微微喘着粗氣。“那你,願意陪我離開嗎?”

    無憂聞言,低頭看着懷裏女子稍顯紅腫的嘴脣,幸福涌上心頭。溫柔的在九歌額間落下一吻,他知道她現在不愛他,可是隻要能陪在她的身邊便已足夠。

    “只要有你,去哪兒我都願意。”

    “若你真願意,那你現在就去皇安寺告訴住持你要還俗。我在這裏等你,解決好一切,我們明日就走。”

    無憂自然想立馬去告訴住持和師傅,恨不得立馬帶着她離開。但是卻又看了眼懷中女子,久久不願動身。

    九歌看着無憂心下了然:“你怕我在你走了之後就離開?”

    無憂聞言,握着九歌的手倏地緊了一下。

    九歌見狀輕笑,轉過頭吩咐小銀子:“出去守着,沒我的命令不準過來······記得,站遠些。”

    小銀子聞言起身不滿的哼哼着,瞪了一眼無憂走出了草叢。

    九歌回過頭望着眼前男子,雙腿漸漸環上他的腰,雙手摟着他的脖子,眼裏是不容置疑的堅定:“你怕我反悔,那我就讓你安心。”說罷一把將無憂撲倒在地,伏在他的身上,呵氣如蘭:“可是,你若負了我,此生,我必然與你糾纏到底。”

    “我若負了你,十世爲畜,九世爲奴,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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