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九歌一臉期冀,南宮雨放下茶杯開口問道:“月兒可想好了孩子的名字?”

    九歌輕笑:“已經想好了,若是男孩兒就叫上官安然,若是女孩兒便叫上官安寧。希望他能安然成長,平安無事。”

    “上官?”南宮雨有些詫異,她如此愛她丈夫,這孩子卻不隨父姓?

    “是。”九歌點頭,無憂是清心師傅撿來的,只有法號沒有姓,自然孩子只能跟着自己姓了。

    南宮雨聞言也沒多想什麼,只當是九歌想忘記過往便讓孩子隨了自己姓。

    方蘭餵飽了鑫兒放進搖籃便去了後廚幫忙,九歌拿着波浪鼓逗的鑫兒“咯咯”的直笑,一旁的樓玄和弋歐寧坐在九歌身後暗自用眼神鬥法,卻一不小心被九歌轉身瞟見,乾脆眼不見心不煩,直接讓他二人去後院洗桃。慕青蓉和太后閒聊,南宮軒和南宮雨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此時,南宮雅也下了鞦韆湊近來逗着鑫兒。

    快到午飯的時候上官墨也帶着施汝嫣從梧桐苑走了過來。

    施汝嫣的身體似乎更加不好了,整個人柔柔弱弱似乎一陣風就能吹倒,上官墨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走進了月竹園。

    費力地咳了兩聲,施汝嫣對着屋檐下的九歌開口:“姐姐最近身子不好,故月兒妹妹回來這麼久姐姐纔來看你,妹妹可別見怪。”

    九歌見狀趕忙起身扶着施汝嫣坐下:“姐姐說的哪裏話?你身子一向不好,就算一直不來又如何?倒是我回來這麼久也沒去梧桐苑看你,姐姐別怪月兒纔是。”

    施汝嫣聞言費力地笑了笑,臉色有些慘白沒有一絲血色。上官墨見狀心疼道:“汝嫣你就少說些話,月兒她懂事,知道你身子不好,又怎麼會怪你?”

    九歌轉頭問上官墨:“王兄,汝嫣姐姐身子病了這麼久,怎麼還不見好?”

    上官墨聞言憐惜地看着施汝嫣搖了搖頭,無奈的嘆了口氣說到:“汝嫣的病是從孃胎裏帶來的,這些年我爲她尋遍名醫,卻仍舊不見起色。當初去雪山爲她尋找冰蓮,卻還是失敗而歸。”說到此處,上官墨握緊了拳頭,他怪自己太沒用!

    施汝嫣拉着上官墨的衣袖咳嗽說到:“王爺你別自責,怪只怪汝嫣命不好。今生能遇到王爺便是汝嫣最大的幸運,又怎敢再期許多活?汝嫣如今這身子怕是陪不了王爺多久了,王爺你身爲上官家唯一的男丁,負着爲上官家開枝散葉的重任,是時候該娶妻納妾了。”

    上官墨哼的一聲別過頭堅定開口:“汝嫣你什麼都不要說,我上官墨今生只愛你一人,斷不會再娶妻。”

    一旁的慕青蓉一見到施汝嫣便早已怒火中燒,聽到這句話更是立馬按捺不住厲聲喝道:“逆子,你說什麼?”

    上官墨知道母親不喜汝嫣,向來都是能哄便哄,沒想到如今竟一時被汝嫣那話激地口不擇言,這勢必會引起一場大戰。

    正思慮着該如何收場,卻見慕青蓉滿臉怒氣地站起身來繼續吼道:“這個妖女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難道你要上官家絕後嗎?”

    本不願與慕青蓉爭吵的上官墨聞言被激得惱怒,冷聲開口:“母親,孩兒說過,汝嫣她不是妖女,她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

    “你,你是要氣死我!你今日要是不把這妖女趕出去,你就不是我上官家的兒子!”

    施汝嫣聞言面露難色,趕忙起身拉着上官墨的衣袖勸到:“王爺你別這樣,夫人是你母親,別爲了汝嫣傷了你們母子情誼,那不值得。”

    上官墨聞言那心中的惱怒更甚,他不明白爲什麼汝嫣如此好的一個女子卻始終得不到母親的垂愛,一想到她跟着自己這麼些年受盡了委屈,上官墨轉身憐愛地撫着施汝嫣的柔發:“汝嫣你就是脾氣太好,如今她都要趕你走了,你還爲我着想,要我說什麼是好?”

    說完又轉身看着慕青蓉堅定開口:“孩兒說過,今生只認定汝嫣,母親不必再多說什麼,否則孩兒會帶着汝嫣離開。”

    “你!”慕青蓉氣急,一時氣血攻心倒了過去。

    九歌一驚:“母親!”好在太后及時將慕青蓉扶住,南宮雨、南宮軒兩人見狀趕忙上前將她擡進房間。

    上官墨一愣,他竟把母親氣的暈了過去?心中後悔,可一想到汝嫣,那惱怒還是未有散去。母親那裏有那麼多人照看,應該不會有什麼事,一想到這,上官墨望了眼房間一甩袖子帶着施汝嫣離開了月竹園。

    安頓了慕青蓉,九歌出了房門,院子裏早已沒了上官墨的蹤影,拿起撥浪鼓逗着搖籃裏的鑫兒,陷入沉思。

    這個施汝嫣讓人看不懂,當初她一直懷疑上官月的死與她有關,可如今看她那病重的身子不像是裝出來的,再說上官墨爲她尋了那麼多的名醫,若是裝的也應該早就露餡了。

    樓玄和弋歐寧洗完蜜桃來到前院,便看見九歌坐在搖籃旁眉頭緊鎖,弋歐寧疑惑上前開口問道:“月兒在想什麼?”

    九歌擡頭:“沒什麼。”

    “沒什麼?剛剛月兒的眉頭可都快皺成一座山了。”

    九歌聞言嘆了口氣,她知道什麼都瞞不過他們,無奈開口:“剛剛王兄和施汝嫣來了。”

    樓玄轉過身看了眼四周卻不見上官墨身影,疑惑開口:“走了?”

    九歌點頭,弋歐寧不解:“怎麼又走了,今日可是說好一起慶祝你搬回月竹園的。”

    九歌放下撥浪鼓:“爲着施汝嫣的事,王兄與母親吵了一架,如今母親還在我房裏躺着。”

    弋歐寧聞言不在說話,上官墨和施汝嫣的事,他現在多多少少知道些,自然也就知道護國夫人對施汝嫣不滿的了。可那是人家的私事,他自然也不好說什麼,所以倒也不再多問。

    九歌看向樓玄:“你可曾查過她的身份?”

    “施汝嫣?”

    “是。”

    樓玄皺眉:“查過。”

    “可查到些什麼?”

    “鄴城的一戶商人的千金,後來那商人被土匪搶劫,她被擼上山被碰巧路過的王爺救了回來。”

    九歌聞言撐着下巴輕顰眉頭:“英雄救美的戲碼,剛被擼上山便碰上了王兄,會不會有點太巧了?”

    “可是鷹樓的消息從來不錯。”

    “我不是懷疑鷹樓的能力,但總覺得她似乎沒那麼簡單。你們可還記得當初我們從邊疆回王府時那兩個門童所說的話?上官月的死恐怕沒那麼簡單。一個被強盜搶劫的商人千金,家人全部死亡,便沒人能懷疑她的身份了。”

    樓玄一聽九歌這麼一說,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不過,不管她到底是什麼人,若真起着傷害月兒的心,他一定不會放過。

    “我再讓鷹樓的人查一下。”

    九歌點頭:“嗯,不過得小心別打草驚蛇。”

    “嗯。”

    弋歐寧望着兩人微微癟嘴,會不會太大驚小怪?那施汝嫣連她自己都照顧不過來,又怎麼有空去害別人?不過轉念一想,確實應該小心爲妙,便也沒在說什麼。

    南宮雅走出房間看着對面屋檐下的三人開口:“月姐姐,你們再說什麼呢?”

    九歌聞言立馬換了臉色擡頭輕笑:“我們在說去皇安寺的事,雅兒可要同去?”

    本來南宮雅正愁無聊,聽她這麼一說自然也是想跟着九歌同去的,可是剛要開口便看見樓玄環抱着雙手斜眼瞥向自己,那眼中的警告她不會看不出來。

    收回剛擡出的右腳,訕笑着擺了擺手搖頭道:“不了,那皇安寺裏整天都是些唸經誦佛的和尚,我若去了就更加悶得慌了,還是在這兒等着月姐姐回來吧,呵呵······”這警告都這麼明顯了,她纔不要去橫插一腳,到時真得罪了那尊大神,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九歌也沒覺察出什麼不對,只當她是真厭煩了寺廟裏的無聊,點頭道:“也好。”

    這時房間裏的慕青蓉也醒了過來,太后苦口婆心地勸着:“那施汝嫣的身子是堅持不了多久了,墨兒他還年輕,等那施汝嫣一死,日子久了他自然會忘,你何苦如今跟他吵得不可開交。若是照他那性子真與你斷絕母子關係,你上哪兒哭去?”

    慕青蓉不說話,但是聽太后這麼一說,心裏也就舒坦了些,那施汝嫣是活不了多久了,她姑且再忍耐些日子。

    南宮軒和南宮雨自動出了房間,這些事他們是沒興趣的,那是人家家事,他們也不好說些什麼。

    看着南宮雨兩人走出房間,九歌起身:“皇帝哥哥,母親可好些了?”

    南宮雨點頭:“嗯,已經醒了。”

    九歌舒了口氣:“那便好。”

    香蘭走進大堂彎身做禮:“陛下,郡主,午飯已經做好了。”

    九歌點頭:“知道了,這就來。”

    午飯過後,太后一行人回了皇宮,慕青蓉也被九歌勸回了院子休息。樓玄本來是保護九歌的,如今弋歐寧來了月竹園他便更是寸步不離了。九歌看着時時刻刻擡槓的兩人有些恍惚,她何德何能能讓這兩個天之驕子待她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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