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轉過來。”
九歌望着那絲巾疑惑:“幹什麼?”
“自然是將你的眼睛蒙上了。”
“好端端的蒙我眼睛做什麼?”本是一愣,卻隨即輕笑:“想不到,你還懂些情調。”
弋歐寧聞言挑眉地看向九歌,他就當她這句話是誇獎他了。
聽話地讓弋歐寧蒙上雙眼,嗅到那衣袖上的淡淡竹香,心裏傳來一絲悸動。這香味好熟悉,似乎在哪裏聞過,卻總是想不起來。隱約傳來一陣頭疼,九歌輕輕甩了甩腦袋。
一旁的古越見狀瞧出了不對勁,緊張問道:“是不是又頭疼了?”
九歌怕他們擔心,微微搖了搖頭開口:“沒有,只是覺得有些熟悉。”
弋歐寧疑惑:“熟悉?是想起了什麼嗎?”
“沒有。”九歌轉移話題,“還有多久纔到?”
南宮雨聞言撩起車簾往車外望去:“應該是快了。”他已經隱約瞧見了些紅色。
不一會兒九歌便聞到了絲幽香,漸漸地,這味道越來越濃,沁人心脾。
馬車停了下來,南宮雅蹦蹦跳跳地下了車,跟在身後的南宮雨雖有責怪,卻仍舊是忍不住的寵溺:“下個馬車也不知規矩些,若是摔着了,到時候可別頂着個大包去打擾母后。”
南宮雅聞言轉身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又回過頭去快速走到門口急躁開口:“弋歐寧你快將門打開,本公主等不及了。”
弋歐寧只是瞥了一眼沒理她,將鑰匙遞給了古越,轉身撩起門簾將九歌牽了出來,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下了車。
南宮雅見狀趕忙擡手捂眼,手指卻留出個縫,那縫裏的一雙大眼滿是狡黠:“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九歌被蒙了眼睛,一雙耳朵卻是靈敏。聽到南宮雅的打趣瞬間臉色一紅,低着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弋歐寧放了九歌拉着她的手往前走,又沒好氣地瞪了兩眼那站在一旁瞧熱鬧的女子:“月兒別理她!”
一旁的南宮雨見狀眼神閃了閃,並不言語。那低垂的腦袋裏似乎在算計着什麼。
九歌被弋歐寧牽進了山莊,那沁鼻的幽香讓她心曠神怡,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見一切了。
眼前的絲巾似乎知道了她的想法,頃刻間便順着臉頰滑落,那幽黑的雙眸瞬間被染紅。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如此大規模的紅梅,包圍了整座山頭。豔麗的紅色被遍地的白雪襯托地更加耀眼。這一刻,她仿若置身仙境。
望着那漫山的紅梅,九歌失了神,只是愣愣的說出兩個字來:“好美!”
“以後便是你的了。”
“我的?”
“說好了要送給你,又怎麼能食言?”
“整座莊園?”
“不錯。”
九歌聞言有些不可置信,回過神來立馬激動地往山上跑去,她想擁抱這片梅林,發瘋般地想。
弋歐寧見狀眼裏閃過一絲哀怨,他美好的設想如今都泡了湯。我的月兒啊,你怎麼就不吻我呢?再不濟也要抱我一下啊,這可是我辛苦了幾個月的成果啊,一點犒勞都沒有的嗎?
九歌跑進梅林,東嗅嗅西摸摸。
一陣清風吹來,林子裏下起了一場絕美的花瓣雨,那天姿國色的女子隨着清風起舞······
“好美!”南宮雅氣喘吁吁地跟了過來,見着那翩翩起舞的女子失了神。她感覺自己入了仙境,見了仙子!
一舞完畢,九歌望着那滿地的花瓣深吸了口氣,她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腦子裏模糊的閃過些畫面,她彷彿看到了一個男子正對梅撫琴,在他的對面,那紅梅之下,一個女子正隨着琴音起舞。
她看不清那男子和女子的容貌,只是清晰的知道那女子的額間,一朵血色蓮花開的正豔。倏地,她渾身一顫,只覺得心裏發慌,背後生出一絲冷汗。
看九歌發呆,南宮雅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月姐姐你怎麼了?在想什麼?”
“啊?”九歌回過神來長吁了口氣,她感覺自己差點就要被那血蓮吞沒。擡頭看見不遠處走來的幾人,暗自整理了情緒淡淡開口:“無事。”
南宮雅聞言也沒瞧出什麼不對勁來,只當她是看着這漫山的紅梅入了迷,轉頭便望着周圍的紅梅驚歎起來。
九歌彎身撿起一把冰雪,感受着手裏傳來的冰涼,臉上竟滑落一滴熱淚。
弋歐寧走近,見狀心中一痛,伸手拭去那臉上的淚珠擔憂開口:“怎麼了?”
九歌疑惑擡頭:“什麼?”
“怎麼哭了?”
“哭?”九歌擡手摸臉,這才發現那雙頰上竟掛着淚珠。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不成上官月認識那畫面裏的人?難道我剛剛看到的一切都來自上官月的記憶?難不成她還在這體內,那東西讓她傷心了?
想到這,九歌心中一驚,若她真的還在這體內,我又該怎麼辦?
“月兒?”弋歐寧見九歌遲遲不答話,看着那沒有焦距的雙眸心裏生出一絲不安。
九歌聽到聲音回過神來,搖了搖頭開口:“沒事,可能是風吹了眼。”一切便聽天由命吧。
弋歐寧見狀也不深問,只怕是問的多了勾起她的記憶又引得她頭疼,嘆了口氣伸手拍掉了九歌手上的雪。
“這雪冰寒,小心寒氣入體。”
“我想堆個雪人。”
知道了她打定了注意便不會反改,弋歐寧只得點頭開口:“我幫你。香蘭,你先去燒些熱水,順便再做些薑湯。”
“是。”
“堆了雪人得記得用熱水洗洗。你如今身子還未大好,總該小心些。”
九歌聞言,打散了心中的不安,輕笑打趣:“知道了,怎麼像個老頭似得?”
一旁的古越見狀憋笑,卻被弋歐寧瞪了一眼有些心虛,趕忙假咳一聲走到九歌跟前:“咳,月兒我幫你!”雖然月兒這形容十分貼切,但既然他如今已與弋歐寧結盟,那便還是不要惹了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