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着那滿是怨氣的雙眸,她突然渾身一個激靈,背心的汗毛顫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莫不是他知道了我與樓玄?不,不可能,那天牢裏的事除了我與樓玄再無其他人知道。可是,若不是因爲那件事,他如今又爲何要如此幽怨地望着我?
九歌站在門口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出來自己到底是哪裏得罪了眼前這尊大神,又害怕因爲自己心虛而露出什麼馬腳,趕忙掩了心思抿脣輕笑着走進院子問道:“怎麼了?”
話音剛落,只見一旁弋歐寧端着藥粥從後廚走了出來,望着古越滿臉的幸災樂禍:“不過是陛下派他去平亂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月兒別理他,快來把粥吃了。”
九歌聞言,似有所悟地點頭坐上了竹凳準備喫東西。古越是將軍,皇帝派他去平亂是情理之中,確實不必太過驚訝。
古越見狀瞥了眼弋歐寧,冷哼了一聲便坐在了九歌對面:“哼,不過是個蠻荒部落,能掀起多大風浪?陛下大可隨便派個人去便是,爲何偏偏選了我?”
弋歐寧放了粥輕笑:“誰叫古將軍你是尤國大名鼎鼎的神將呢?陛下派你去不也是爲了能安心嘛。”
“王爺還是尤國的戰神呢,那他爲何不派王爺去?他的心思,我不信你猜不出來!”
“猜出來又如何?他是尤國的皇帝,你能耐他何?”
古越聞言握緊了拳頭,哼了一聲卻無可奈何。弋歐寧說的不錯,皇帝是君他是臣,他能耐他何?
九歌在一旁喫着粥,面上雖是漠不關心的模樣,可那一雙耳朵卻豎地比兔子還長。一聽兩人說南宮雨要派古越去蠻荒平亂,她立馬就起了心思:“你說那蠻荒部落掀不起風浪?”
聞言古越有些得意,在喜歡的女人面前炫耀自己是每個男人的天性。驕傲說道:“收服他們易如反掌。”
九歌聞言,心裏的小算盤打地“噼裏啪啦”地響。
她初來這世界,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這尤國的風土人情與傳說中的大唐盛世一般無二,雖說沒有那歷史記載中的亦假亦真的幻術,也沒有袁天罡那種被傳地神乎其神的國師,但是那百姓安居樂業、國泰民安的景象依舊是讓她着迷。
雖然這裏有很多有趣的東西等着自己去發現,但是她如今更想知道那所謂的蠻荒到底有什麼不同。
會不會與現代的少數名族一樣,有着自己特有的習俗?會不會有與現代傳說中的湘西趕屍、苗疆蠱毒那些一樣讓人又愛又怕的祕術?
尤國的一切她可以慢慢去探索,但是這去蠻荒的機會可不常有。若是他們真被收服,那原有的文化定會受到衝擊,以後有機會再去,肯定不能感受到原汁原味的民族文化。既然這古越如此有信心,那自己的安全就得到了保障,不如就跟着去看看?
思及此,她放下藥粥小心翼翼地看着兩人開口:“我可以去嗎?”
聞言古越一愣:“月兒想去?”
“嗯。”九歌點頭,一旁的弋歐寧見狀立馬皺起了眉頭:“你以爲這是小孩子過家家?”
九歌有些不滿:“可是古越不是說很有信心嗎?”
“縱然他實力再好,這到了戰場上刀劍無眼,他還能顧得上你?”
自從九歌醒來便怕了弋歐寧那嘮嘮叨叨的性子,從來都不敢跟他爭辯什麼。如今見着她竟與弋歐寧如此辯駁,古越心裏樂開了花:“月兒真的想去?”
“當然。”
“那我收拾收拾準備出發。”
古越欲起身,可還沒站穩腳便被弋歐寧一把攔住:“她不明白這戰場上的事,你還跟着她一起瘋?”
“那淇江部落不過是個小部落,保護月兒是易如反掌的事。”
“可是······”
見弋歐寧還欲辯駁,九歌當即便放下碗撐着腮幫子望着天空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唉,都說鳥兒大了要離巢,你說這離家出走是什麼滋味?”
威脅!赤果果的威脅!
弋歐寧若是堅持不讓她跟着去,那她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神不知鬼不覺地打包獨闖江湖了。
九歌不記得自己幹過離家出走這事,當時害地一羣人失魂落魄一整年,這威脅比那一哭二鬧三上吊來的有力多了。沒想到她如今誤打誤撞地提起了這事,弋歐寧瞬間偃旗息鼓,慫了!
這上官月的身體裏住着的靈魂可是來自二十一世紀,雖然她如今失了憶,但是保不齊她還會想出什麼鬼點子。就算是日夜防着,那萬一還是被她鑽了空子呢?他可不敢再失去她一次。
見弋歐寧有些鬆動,九歌眨眼示意一旁的古越。古越會意,趕忙趁熱打鐵地說道:“若月兒真跟着去了,你以爲樓玄會任由她一人走?再說月兒跟着我走,陛下的如意算盤就該落空了。”
弋歐寧聞言一想,古越說的不無道理,這幾日樓玄幫着上官墨處理事情,那是因爲有自己和古越在月兒身邊。若是月兒執意要走,他必定會放下一切隨身護着。有樓玄在月兒身邊跟着,鷹樓的人又分佈各地,隨時可以召喚出來。如此一來,這跟待在月竹園便沒什麼兩樣了。
再說那皇帝派古越平亂,必定是打着蠶食的路子,先解決掉古越,接下來的就該是自己和樓玄了。自己不比樓玄,不過是一介商人,若他真想動自己,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所以古越不能就這麼輕易出局。
思及此,他輕揚起脣角,挑眉望向古越:“我吩咐了春花召回風雨雷電他們,應該還要些日子纔到。這幾日你們便準備準備吧。”
見弋歐寧終於鬆了口,古越算是舒了口氣。他如今可不打算與這廝鬧僵。
“那我先回去準備準備,不過在此之前可不要讓陛下知道。”
弋歐寧切了一聲:“我自然知道,不過還是得先告訴樓玄,好讓他也準備一下。”
“嗯,那我先走了。”
古越走遠,九歌重新捧着碗繼續喫粥,那眸子裏是難掩的興奮:“那你說我要不要也準備一下?”
“該準備的我都會準備,你不必操心。”
九歌一愣:“你也要一起去?”
只見弋歐寧挑眉冷笑一聲:“怎麼?難不成你還想甩掉我?”
“呵······呵呵······”九歌乾笑,她本以爲終於逃出了這唐僧男的五指山了呢,卻沒想到又是奇差一招。看來這幾個男人還真是個個都比那狐狸還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