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嘛……”九歌斜眼偷偷瞟了眼吐羅門罕,看那廝正一臉緊張地望着她,立馬便捂嘴偷笑:“皇帝哥哥放心吧,只是昨晚踢了被子染了風寒,大夫說一碗薑湯便能解決了。”
“一碗薑湯便能解決?”南宮雨沒好氣地冷哼了一聲:“這丫頭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他還以爲她病得有多重呢,想來又是找着藉口不願來宴會了。
“哎呀,皇帝哥哥你也別生氣,你知道雅兒的性子最討厭這宴會的拘謹。”
南宮雨有些無奈:“好歹也作爲一國公主,你說她性子怎麼就這麼野?”
“我倒是喜歡雅兒的性子呢,不矯揉造作,敢愛敢恨的。”
南宮雨聞言寵溺一笑:“也就月兒你護着她。”從前雅兒最討厭上官月,可自從這身體裏換了個人後兩人便成了親姐妹般。當初一直擔心雅兒會將月兒當做從前的上官月去針對她,可沒想到如今她比誰都還愛粘着月兒。看着她們關係如此親近,他也是放心了不少。
吐羅門罕本就一直疑惑爲何這宴會上會看不到南宮雅的身影,當聽到九歌說她生病之後,他的心立馬跳到了嗓子眼,一雙眼睛也是緊緊地盯着九歌。他生怕他會聽到南宮雅不好的消息。
當九歌說她並無大礙時,他的心也隨之落了地。他感覺只是在那短短的一瞬間,他便已經歷了人生的大落大起。
九歌抿脣笑地狡黠,轉頭便湊近王洛筱耳邊輕聲密語:“姐姐可看出來了?”
王洛筱聞言又悄悄瞟了眼吐羅門罕,低頭便輕聲開口:“他雖努力剋制自己的緊張,卻仍舊是掩飾不了心底對公主的關心,看來他着實對公主有意。”
“所以啊,只要三皇子配合,這件事就極可能成功了。”
……
晚宴過後,九歌本是想隨王洛筱一同去找祁陵遊,卻沒想到這纔剛起身呢那祁陵遊就怒氣匆匆地過來拉走了王洛筱,只餘下她一人傻坐在那裏。
待到她回過神來立馬是抿脣一笑,她突然想起剛剛與王洛筱說事的時候,爲了注意吐羅門罕表情的變化,王洛筱時不時地便會擡頭看吐羅門罕幾眼。這祁陵遊當時就坐在王洛筱斜對面,想來是會錯意,喫醋了!
這廂,王洛筱被祁陵遊拉到了一個涼亭,看眼前男子一臉的怒氣只覺得莫名其妙。喫痛的甩開手腕上的鉗制開口:“你弄疼我了。”
祁陵遊聞言沒好氣地放了王洛筱,那語氣,一開口就能酸死一羣人。
“你剛剛在宴會上幹嘛一直偷看那吐羅門罕?莫不是喜歡上他了?他有我長得好看嗎?”
王洛筱聞言一愣,回過神來立馬噗嗤一笑。她剛剛本來還不確定祁陵遊對她的心思,如今聽了他這話倒是能肯定了。看着眼前男子一臉惱怒的模樣,她竟會覺得自己幸福地似乎能到天上去。
只見她雙手輕釦在身後,望着祁陵遊笑地俏皮,一雙眼睛清明靈動:“你喫醋了?”
“我喫醋?”祁陵遊聞言雙頰一紅,立馬便開口反駁:“你愛看誰看誰,我喫什麼醋?”
“那不就得了?”王洛筱佯裝無謂:“我愛看誰看誰,你管什麼管?”
“王洛筱!”祁陵遊聞言氣得大吼,他只是死要面子纔不願承認,可他平時對她怎樣,這妮子看不出來嗎?
“怎樣?”王洛筱倒是沒被祁陵遊那聲怒吼嚇住,只是“切”了一聲翻了個白眼:“你既不是喫醋,又爲什麼要管我?”
“你!”祁陵遊剛剛當真是氣昏了腦袋,這會兒才反應過來王洛筱是在捉弄他。會過意來立馬便沒好氣地瞪了眼眼前俏皮的女子:“我喫醋了還不行嗎?”她剛剛那番話分明是想他親口承認他喫醋,既然如此,那他便遂了她的意好了。
聽到祁陵遊親口承認自己喫醋,本來剛剛還捉弄別人的王洛筱立馬紅了雙頰,一張臉跟熟透了的蘋果沒什麼兩樣。
見王洛筱低着頭不說話,祁陵遊沒好氣地擡手抵了下她的額頭:“怎麼,剛剛不是還捉弄我捉弄地歡喜嗎?如今纔想起來害羞?”
“是又怎樣?”王洛筱雖然跟九歌在一起的日子不久,可還是學會了她那句話——若真是說不過了,耍無賴是最有效的一招。
只見她懊惱地一蹬腳,擡頭便噘嘴望着祁陵遊,末了似乎還覺得不夠無賴,索性便一屁股坐在涼亭的凳子上,環抱着雙手,翹着個二郎腿一抖一抖地。那無賴的模樣倒真是淋漓盡致了。
祁陵遊見狀禁不住笑出了聲:“我說你好端端的一個大家閨秀,從哪裏撿來這些小動作?”
“大家閨秀怎麼了?大家閨秀就不可以耍無奈了?月兒曾說過,這世上就不該有男女的尊卑,我現在是越來越討厭你們這些臭男人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了。”
思及此,他趕忙軟了語氣妥協下來,彎身也坐在王洛筱身旁:“是是是,你想怎樣是你的自由,咱不說這些好了嗎?話說,你今日爲何要看那吐羅門罕?”話音一落,他趕忙豎起耳朵聽着,生怕王洛筱會說出看上吐羅門罕的話來,畢竟那個男人長得着實俊郎。他可不希望王洛筱到時候會學着月華郡主的模樣再給他找個兄弟。
王洛筱一看面前男子緊張的模樣就忍不住捂嘴笑出聲來:“你想什麼呢?那吐羅門罕心中愛的是公主,可沒空再給我留個地兒。我剛剛看他完全是因爲月兒讓我觀察觀察他表情的變化罷了。”
“好端端的觀察他表情做什麼?”
“因爲這兩人郎有情妾有意,卻偏偏那吐羅門罕死鴨子嘴硬不說出來。月兒是想讓我跟你說說,到時候你假裝去追求公主,讓那吐羅門罕喫醋,也好早些叫他醒悟過來。”
“原來如此。”祁陵遊點頭,末了又不懷好意地望着王洛筱邪魅一笑:“我若是去追求公主你就不喫醋?”
“都說了是假的了。”
“那若是假戲成真了呢?”
“祁陵遊你膽子大了啊!”王洛筱聞言瞬間炸了毛,伸手便擰上祁陵遊的耳朵發怒到:“你要是敢假戲真做,老孃就扒了你的皮!”
“嘶……疼疼疼!筱筱你輕點兒。咱這還沒成親呢你就如此欺負我,若是成親了還得了?”祁陵遊喫痛地叫出聲,立馬便幽怨地望着王洛筱,他剛剛不過是開玩笑罷了,沒想到這妮子這麼較真。早知道他就不亂說話了,專專給自己挖坑。
王洛筱鬆了手,沒好氣地白了眼眼前的男子:“祁陵遊我告訴你,你今後要是敢在外面拈花惹草,小心老孃天天讓你跪搓衣板!”
“跪搓衣板?”祁陵遊聞言縮了縮身子委屈的抱住自己,那感覺,想想都疼。“筱筱你也太狠了,這些法子都是怎麼想出來的?”
“自然是月兒告訴我的。”
“她?”祁陵遊嗚呼哀哉:“那月華郡主腦子裏一天到晚都裝着些什麼?這麼變態的懲罰都想的出來?她自己用便好了,幹嘛要告訴你?”他一臉憤憤不平,肚子裏不知道已經將九歌罵了多少遍。這女人當真是要教壞他娘子才甘心。
只聽王洛筱冷哼一聲:“月兒都是爲了我好,她還不是怕你欺負我?”
“哎喲我的筱筱誒,我欺負誰也不敢欺負你啊。”天地可鑑,他祁陵遊可是個疼老婆的人,到時候只會把他的筱筱捧在手心上呵護,又豈會欺負她?再說了,他的偶像老丈人還在那呢,若是敢欺負他女兒,那老丈人還不跟他翻臉?他好不容易纔接近了偶像,纔不要破壞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呢。
“你當然不敢欺負我啦。”王洛筱翹着二郎腿一臉的得意:“月兒可是說了要爲我撐腰的,到時候我若真是嫁給了你,那月兒便也算是我孃家人,你要是敢欺負我,我就讓月兒帶着她那幾個男人弄死你,往死里弄。”
“嘶……”祁陵遊聞言渾身忍不住抖了兩下,他似乎已經想象出到時候被那幾個男人揍得鼻青臉腫的模樣了。筱筱的這孃家人當真是惹不起,他可是聽說那幾個男人裏還有兩個是鷹樓的主子呢。
見祁陵遊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的模樣,王洛筱憋住笑裝出一副男人的模樣一把將他摟緊懷裏:“小娘子你也別怕,大爺我還是挺憐香惜玉的,只要你遵守三從四德,那小日子還是過得逍遙的。”
祁陵遊聞言莫名奇妙地擡頭望着王洛筱:“三從……四德?”
“不錯。月兒專專給男人制定的三從四德。”
“呵呵……”祁陵遊聞言諂媚一笑:“敢問筱筱,這三從四德都有些什麼內容?”
“這三從嘛,就是娘子出門要跟“從”,娘子命令要服“從”,娘子講錯要盲“從”。至於這四德,自然是娘子裝扮要等“得”,娘子花錢要舍“得”,娘子生氣要忍“得”,娘子生日要記“得。”說完她便惡狠狠的盯着祁陵遊:“這三從四德你要是敢不遵守,小心老孃天天讓你跪搓衣板。”
“娘子,你當真狠心。”祁陵遊無奈望天,心裏將九歌詛咒了千遍萬遍,這郡主自己思想前衛就罷了,幹什麼要教壞他娘子?他以後還能有好日子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