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他走進一個小鎮,準備補充些乾糧再繼續上路。卻不想剛走到鎮口就看見當初在幻隕城見過的赤狐女子。他以爲自己看花了眼,卻不想那女子竟笑臉盈盈地向他走來。
魅藍悠哉悠哉地晃着着團扇:“公子可是要去皇都?”她既然要以凡人的身份接近主子,就必須找一個能看得過去的藉口,她上次已經在弋歐寧面前暴露了身份,讓他幫忙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當真是你?”弋歐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三確認後立馬拉着魅藍的衣袖不願放手:“求姑娘救救月兒!”他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至陰之人,這女子法力高強,他相信她一定能有其他救月兒的方法。
魅藍好不容易纔將自己的衣袖從弋歐寧手裏救出,趕忙一踮腳尖便離了他好幾米遠。還好這一幕沒被主子看到,不然她還真就有理說不清了。別看主子如今在凡間的性格善良地如個聖母,實際上啊,她纔是這六界不折不扣的惡魔。不然怎麼會閒得無聊去編著那《刑法寶典》呢?
“我說公子,你說話就說話,幹什麼拉拉扯扯?若是壞了我名聲可如何是好?”
“這······”弋歐寧聞言立馬面露愧色:“是在下唐突,還望姑娘恕罪。”他生怕會因此惹了那女子發怒,若是她不願意救月兒就全都是他的錯了。
魅藍聞言噗嗤一笑,趕忙擡起小扇遮住眼裏的狡黠。趁主子不在,偷偷捉弄捉弄她男人倒是不錯。
“敢問公子可是要去皇都?”
“不錯。“還沒等魅藍讓他幫忙,弋歐寧便率先開了口:”在下上次見姑娘法力高深,所以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姑娘答應。”
“你想讓我救你那中蠱的妻子?”
“對。”弋歐寧點頭。他上次被曲青芙的話嚇地丟了魂,滿腦子都幻想月兒蠱毒復發時的情景,也因此魅藍說月兒是她主子的時候,他一點都沒聽進去。所以他不知道這女人是從何得知他與月兒的關係,不過因爲已經將她當做了救命的稻草,所以沒有任何懷疑。
“這······”魅藍面露難色:“不是我不願救,確實是我不能救。”當初莫愁說得很清楚了,她只能暗中調查涼月的身份,不能輕易插手主子的事。上次救了弋歐寧,全賴她身爲妖界的掌事,可以將事情推到捉拿怨靈上去。
“爲什麼?難道這屍王蠱就真的那麼難解嗎?”弋歐寧聽了魅藍的話,心沉到了海底。難道就真的要讓月兒忍受那些折磨嗎?
他絕望地蹲下身,將頭埋進雙腿間哭出了聲。
“難道就真的要讓她活活受那些痛楚嗎?”
他痛恨自己的無能,說好了要護她周全卻一而再再而三地食言。他突然覺得自己活地一無是處。
一旁的魅藍見狀,心裏也不是滋味兒。這弋歐寧是誰,她心中很清楚。上次去雪山之後,她又偷偷潛進冥府調查了一番,那生死簿上,分明寫着他是沙華轉世。
有一天,主子去了幽冥,見到了土生土長的沙華。那是唯一在幽冥開出的花。主子欣喜不已,又看他身帶靈氣,知道他即將修煉成形。她怕他沾染了那些邪祟的魔念,就將他帶出了幽冥。
後來,主子去了冥界,想要查出當初那個給了她生命的男子去了何處,卻不想竟就在眼前。她沒有告訴鬼卿她與他的過往,只是以朋友的身份經常出入冥府。
她怕鬼卿孤獨,就將沙華帶去了冥府,以心頭之血將他養在了黃泉,取名沙華。
魅藍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當初六界之亂,沙華定然是知道主子墮入了輪迴所以也跟着追隨了去,因爲這是他唯一能與主子在一起的機會。
當初她調查弋歐寧的時候就一直奇怪他爲何會成爲那幾個男人中最受虐的人,知道他是沙華後就不難猜了。那些男人皆爲主子散盡了精魂,唯有沙華,沒有爲主子付出任何。如今他想要待在主子身邊,自然就不能活地那麼輕鬆了。
看着眼前哭的絕望的男子,魅藍於心不忍。她曾見過沙華幾次,那是一個驕傲,甚至可以說是傲慢的男人,除了主子,從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就連見着鬼卿,那個冥界的主子,那個給了他賴以生存的黃泉的男人,他也從來沒有軟過一句話。
如今看他這天差地別的境遇,魅藍差點就忍不住想要告訴他真相。
最終,她忍住了,只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可曾聽說過鳳凰涅槃?”
弋歐寧聞言止住了哭聲,呆愣愣地望着魅藍不知道她要說什麼。
只聽魅藍繼續開口:“鳳凰涅槃,死而後生。她不是鳳凰,卻比鳳凰更尊貴。只有歷經了磨難,才能成就日後的強大。我只能,說這麼多了。”
“是這樣嗎?”弋歐寧喃喃自語,他早就知道月兒不凡,卻沒想到這赤狐變的女人說她比鳳凰更尊貴。“那我到底該怎麼做呢?”
“你可知,她懷了你的孩子?”
“你說什麼?”弋歐寧一驚,噌地一下站起身來:“你說,她懷了我的孩子?”他不敢相信這事實,幸福來地太突然,他還來不及消化。
魅藍點頭:“不管將來她發生了什麼,你所需要做的,就是守護好那孩子。你要相信,終有一天,她還會回到你身邊。”小主子身體裏帶着主子的靈力,日後定然會歷練成神,她不能讓小主子有任何閃失。至於主子,她靈魂不滅,就算髮生了什麼也不過是多經歷些苦難罷了。而那樣,只會讓主子變得更強大。
她不知道主子會發生什麼,但能肯定的是,事情絕對不會那麼一帆風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