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藍回了月竹園,被弋歐寧劈頭蓋臉一頓罵,才知道九歌已被剜心致死。

    “你不是說她是你的主子嗎?你不好好保護她又去了哪裏?明知道那日食對她有害,又爲什麼要離開?你說啊!”

    弋歐寧揪着魅藍的衣領一頓咆哮,他永遠不會忘記那滿地梅花之下,女子蒼白毫無血色的容顏。那冰冷的身軀,再沒了呼吸。

    “你說,她被剜了心?”魅藍聞言不可置信地倒退了兩步,上官月的身體是這世上最契合主子的,而那遠在雪山的真身,她未恢復神識是進不去的。若是真如弋歐寧所說她被挖心致死,定然怨氣極深,是不可能投胎的。

    也就是說,主子現在已經成了孤魂野鬼。

    “不行,我必須通知莫愁。”孤魂野鬼是不允許在人間停留的,若是主子被冥界的人抓住,那仙界的人必然會聽到風聲,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

    掙脫了弋歐寧的鉗制,魅藍轉身便化作一隻赤狐迅速消失在了竹林之中。

    “該死!”望着那消失的一抹赤色,弋歐寧雖氣,卻只能是無可奈何地跺了跺腳。

    他知道月兒靈魂不滅,最大的可能便是已輪迴轉世。這對於那些活了幾萬年的神來說並不算什麼,可他如今只是一個凡人,壽命也就這幾十年。月兒輪迴,便是與他永遠的分別。

    這叫他怎麼不痛苦?

    ······

    皇都西城,那高大的城牆上,“西門”二字遒勁有力。

    一身穿綠衣的女子急慌慌地騎着駿馬往城門奔馳而去。

    “這日食都過去好幾個月了,我們必須趕快確定聖女是否安全。”

    火榮騎馬緊隨其後,大喝一聲,揮揚着馬鞭,夾緊了馬腹。

    “我知你心急,但是我們必須先打探好消息纔是。”

    “打探消息?什麼消息?”

    “不知道這尤國有多少郡主,我們至少需要先知道誰纔是我們所找之人才對。”

    “那依你所說,接下來該如何?”阿狸聞言默認了火榮的說法,看來她着實是焦急過頭了,竟忘了要先打探聖女住哪兒。

    說話間,兩人皆已行至城門口。只見火榮翻身下馬開口道:“茶樓酒館向來是打探消息最有效的地方,如今正值午時,你我便可藉着喫飯的時機打探聖女消息。”

    “說的也對。”

    兩人接受了守城官兵的盤查,立馬便牽馬直奔酒樓而去。

    “小二哥,這兒上菜。”

    “敢問兩位客官想喫些什麼。”

    “兩盤家常小菜便可。”

    “好嘞,客官請稍等。”

    待到兩盤家常小菜端上桌,火榮也已想好打探消息的措辭。

    “聽說這皇都美女如雲,我二人遠道而來,不知能否有幸瞧到那皇都第一美女的天資?”火榮知道夜婉舞的長相,雖說那女人是心腸歹毒了點,但是那容貌絕對是萬里挑一。他相信,聖女與夜婉舞乃雙生,那必定是擔得起這皇都第一美人的稱號的。

    果然,他話音一落,那小二哥便略有遺憾地搖了搖頭。

    “二位客官遠道而來,所以對這皇都的事還不太瞭解。要說這皇都第一美女,那墨王府的月華郡主是當之無愧的。可惜紅顏薄命,她早在幾個月前便已騰雲而去了。”

    “什麼?騰雲而去?”火榮二人聞言尤若晴天霹靂,難道他們還是來晚了一步?

    “小二哥可知那郡主是因何原因仙逝的?”

    “這······天家只說是郡主得了惡疾。哎,真是可惜了這麼好的一位郡主了。不止人美,那心啊,也是善良如神。你說怎麼偏偏會染上惡疾呢?可惜了,可惜了······”那小二哥嘆了口氣,惋惜的搖了搖頭。“二位客官若是沒什麼事,那小的便先行告退了。”

    “多謝小二哥了。”

    火榮說完,擔憂的望了望對面的阿狸,果然正見她一臉憤怒地握緊了拳頭。

    “呸!什麼染上惡疾?定是那日食的時候被人謀害了纔對。”

    “那接下來該如何?”

    “如何?這件事情必須查個水落石出。”如今聖女沒了,她豈還有臉迴雪山?若是不找出罪魁禍首爲聖女報仇,她要如何向族人交代?

    “那依你所說,我們現在可要去墨王府?”

    “當然要去,他們一定知道聖女是怎麼死的。”如今聽了聖女的噩耗,阿狸哪裏還顧得上喫飯?直接一甩袖子往門外衝去:“你也別吃了,先隨我去打聽墨王府的去路吧。”

    知道阿狸的性子暴,火榮就算是再餓也不敢再多喫一口。立馬便放了筷子緊隨其後。“那墨王府好歹也是一個王府,應該不難打聽。”

    兩人隨便找了人問路,輕而易舉便知道了墨王府的去路。當他們看到門口那兩尊威風凜凜的石獅,阿狸縱身一躍便要往王府內飛去。

    就在這時,那往日裏隱藏的衆多護院瞬間將阿狸團團圍住,這陣仗,與當初小銀子初來王府時模樣一般無二。

    “敢問姑娘爲何要闖王府?”

    阿狸不欲解釋,直接匯聚了內力與衆人打了起來。“一羣白喫乾飯的廢物!”若不是這羣廢物保護不得力,聖女又豈會被人謀害?

    她的靈力已到達綠天星,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將這些人消滅。可她怒氣未消,直接放棄了使用靈力,用拳頭髮泄着心中的憤恨。

    火榮站在一旁看着,他知道這些人傷不了阿狸。她如今餘怒未消,他可不敢上前去討打,只能是可憐這些護院了。

    就在他默默爲那些護院祈禱之時,眼角卻瞥見一輛豪華馬車緩緩駛來。

    上官墨本是在車內閉目養神,卻突然聽到一片嘈雜。當他撩起車簾,才發現衆護院已被打地遍體鱗傷、哀嚎不斷。

    那女人是誰?

    他墨王府的護院可都是千挑萬選來的,竟就這麼容易讓這看起來不過十多歲的女孩兒打敗了?

    他眼神一凜,一個健步便飛出了車外,輕巧地落在阿狸面前。

    “不知姑娘爲何要來我墨王府鬧事?”

    “你又是誰?”阿狸拍了拍手,輕蔑地望着上官墨。“皮囊倒是不錯。”她本是瞧不起眼前這個模樣俊美的男子,只覺得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不過就在她直視那雙眼睛的時候,纔不得不重新打探起眼前的男子。

    一雙瑞鳳眼,眼尾優雅地微微上翹。那琥珀般的眸子裏,眼光流而不動。那渾身的氣質華而不傲、驕而不縱。他不喜不怒的望着阿狸,竟讓她這個一向不把凡人看在眼裏的雪山下任族長也莫名有了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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