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坐在廳堂望着那院子裏的瓦缸失了神,她突然想起了月竹園的石缸,也想起了她曾與衆人坐在屋檐下聞着那沁人的荷香。

    當真是物是人非,一轉眼,她便失去了所有人。

    見九歌失神的望着院子不說話,簡池微微有些詫異。他爲何會從她的身上看出了憂傷?他爲何會覺得眼前的女子弱小無助?夜婉舞是從來不會這樣的,那眼前的人到底會是誰?難不成弟妹也會有高深莫測的武功?

    “公主想要說什麼?”

    簡池的聲音拉回了九歌的思緒,她望着眼前的男子啞然一笑。對着這張與雲鷹一模一樣的臉,她還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你是否懷疑我與從前不同?”

    “簡池不敢。”簡池聞言心中一驚,他一直以爲自己的心思隱藏地很好,卻不想眼前人已有所發覺。

    “你不必這樣。”九歌輕笑,又轉頭望向了院子裏,“其實你懷疑地沒錯。”

    “······”九歌話音一落,簡池的腦袋裏就如一道天雷炸過,再聽不見任何聲音。他到底是信還是不信?這夜婉舞確實變得與以往不同了,可萬一這只是她耍的什麼把戲呢?他若是開了口,不就承認他有異心了?

    見簡池不說話,九歌微微嘆了口氣。

    “你放心,你是雲鷹的哥哥,我不會與你爲敵。我不管你從前與妹妹有過什麼糾葛,我只想讓你知道,我不是她。你,也不必將我當做仇人。”

    “你當真——不是公主?”簡池終於開始有所動搖,他太瞭解夜婉舞了,眼前的女子,與夜婉舞太不一樣。

    “不錯,我是雲鷹的妻。雖然沒能與他拜堂,可依舊是你的弟媳。”

    聞言,簡池終於相信了九歌所說。因爲他看得出九歌在說雲鷹的時候,那一雙黑眸中,是如海一般的深情。

    “若真是如此,真正的夜婉舞又去了哪裏?”

    “她?”九歌突然咧嘴一笑,只是那笑中有太多苦澀。“她死了。”那個她唯一的妹妹,那個三番五次救她性命的妹妹,永遠的,離開了她。

    “怎麼會這樣?”簡池不可置信地望着九歌,那夜婉舞好端端地,怎麼可能突然死了?他感覺這就是一個天方夜譚,他感覺自己所聽到的一切都只是夢中囈語。

    “她天生寒疾,又經歷了日食,自然是熬不過去的。”

    “這日食,竟對她影響如此大?”簡池開始疑惑起來,他知道日食會損了夜婉舞的氣脈,但是他一直以爲只要日食過後她便可恢復,卻沒想到竟會死了。

    “不錯,日食之刻,萬物至陰。這對我對她都沒有好處。”她永遠不會忘記在那天地混沌的時刻,她是怎麼被活活挖了心臟的。

    “那弟妹你呢?”夜婉舞經歷了日食熬不下去,弟妹又是怎麼能活下來的?

    “我?我已經死了。”

    “死?”簡池望着眼前活生生的女子越來越懷疑自己是在做夢,他向來以爲自己諳熟人心,可爲什麼卻永遠猜不透眼前的女子?“弟妹這話是何意思?”

    “你聽說過活死人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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