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驚出一身冷汗。不,主動送上門的人——應該是他自己!
他開始思考到底要不要進公主府了,畢竟他的心思已經完全暴露在了她的跟前。可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不想就這麼放棄。
終於,一番權衡之後,他點頭叩恩:“謝公主慈悲。”
“呵呵······公子不必多禮。”她拿出一塊碧玉遞至溫冉眼前,“我會知會管家一聲,到時候二位拿着這碧玉領差便可。”說完,她便轉頭望了眼冷藍菲,後者會意給了二人銀兩:“如今,二位便好好安葬伯父吧。本公主就先走了。”
“公主慢走!”
望着前方越走越遠的女子,溫冉收回了視線,表情莫名地盯着手上的碧玉一言不發。
冷藍菲緊跟在九歌身後想要問什麼,卻總是欲言又止。
“你想問什麼?”九歌突然停了腳步,她看出了冷藍菲的疑惑。
“那分明是一齣戲,公主卻爲何還要招他們進府?”難道不怕麻煩嗎?
九歌只是輕輕一笑:“他若是想要算計我,就算不能進府也會想其他的辦法。與其讓他在暗地裏謀劃,倒不如直接將他放在眼皮子底下。這樣也省事不少。”
當然,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她對玫侓有愧。她殺死了他的哥哥,她覺得自己有必要爲玫侓負責。再者,她總是覺得自己曾在哪兒見過溫冉。她永遠忘不了當初在那崖底的水潭中看見的幻像。
這個男子,一定與她消失的記憶有關。她想要成事,便需要梳理很多從前的東西,這個男子,或許有助於她恢復記憶。
不過,這些她自不會與冷藍菲說。只是淺淺一笑轉移了話題:“你去知會你哥哥一聲,最近這些日子,盯緊點兒夜玲瓏。”
“是。”冷藍菲領命,她知道剛剛那出定然會招惹了二公主,可是她分明覺得公主是故意的。可是公主爲何要這麼做呢?悄悄望了眼九歌,知道她並沒有打算開口的意思。冷藍菲倒也識趣地不問。“公主還要繼續逛嗎?”
“不必了,先回府吧。”
九歌沒想到她好不容易出門逛個街還要被人算計,這簡池到底在搞什麼鬼?她不能明目張膽地去問,更不能表現出她已知道了事實。沒有人知道她懂獸語,這是她的一大優勢,萬不能暴露了出去。
看來小狐狸那兒,還是得繼續監視着簡池。
九歌已經開始懷疑起了簡池,卻不想剛回到院子,便接到通知說是簡池正往這邊走來要尋她。她本來有些納悶兒,莫不是這簡池知道她曉得真相了?不對啊,除了她和那黃鸝,還有誰能知道?
她顰眉思慮,卻看到簡池已進了院子,趕忙換了笑臉問道:“不知夫君找我是有何事?”她雖然已向簡池坦白,但是在下人面前,依舊是得叫他一聲夫君。
只見簡池屏退了衆人,這纔開口道:“公主還是進屋再說吧。”
兩人進了房間,確信了隔牆無耳後,簡池這才坐了下來。
看簡池這模樣是要坦白?九歌裝作渾然不知的模樣點了點頭:“倒是遇到個不一樣的。”
“哦?可否說來聽聽?”
“有兩個男人賣身葬父,我看他們可憐便給了些銀錢,並承諾可以讓他們來我公主府當差。”
看九歌說的不疾不徐,簡池的眉毛抖了三抖。看來雲鷹曾說的不錯,他的這位娘子還真是善良。不過就怕有時候善良過了頭。若是今日這些人無法在他掌控之中又該怎麼辦呢?
只見他略有無奈地扶額:“弟妹,善良並沒有錯,但你也要看是針對什麼人。”
“哦?大伯這話什麼意思?”九歌腹誹,莫不然今日這齣戲是簡池專門爲了教育她的?就是爲了讓她知道做人不可太過善良?可是天知道自從她入魔之後就將善良踩在腳底了?
只見簡池幽幽的望着她,就像是一位父親看着自己家不成器的女兒一般。對上簡池的視線,九歌差點沒將剛喝進口的茶水給噴出來。她怎麼突然覺得渾身不自在呢?
“弟妹可知今日那兩個男子分明是計劃好了的?”
“哦,是嗎?”九歌聞言裝作大喫一驚的模樣,“怎麼會呢?那兩人這麼可憐······”
簡池見狀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他沒想到這弟媳都已經死過一次了,卻還是如此單蠢。照她這樣下去,莫說是報仇,只怕是被人賣了還樂呵呵地幫着人家數錢呢。
“弟妹要知道,眼見不一定爲實。今日那兩個男子分明是算計好了的,爲的就是能進入三公主府。”
“可是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做呢?”九歌裝作疑惑不解的模樣,“再說了,他們又爲什麼那麼肯定我就會出現在那裏並救下他們呢?”
“自然是利用了公主你的善良。至於他們爲何會知道公主你會出現在那裏。”簡池突然頓了頓,他怕以這個弟媳的腦子是不會理解他說的話的,只怕到時候會將他當做敵人來看。可若是不說,日後弟妹自己查出來什麼,那他可就不止被懷疑了。
思量再三,他終於是選擇了坦白。
“這個消息是我告訴他們的。”
“大伯告訴他們的?”九歌一聲驚呼,“大伯爲什麼要這麼做?”她沒想到這簡池竟會坦白。那他這麼做到底是爲了什麼?莫不然真是想給她上課?若真是如此,那這簡池還真是小瞧了她。
見九歌並沒有責怪自己的意思,簡池竟會覺得自己鬆了口氣。或許這弟妹的腦子裏,是真缺了根筋吧。
“那人與夜青黛有滅族之仇,正所謂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我給他消息便是送了他一個人情,這個人情,便是拉攏他的機會。”
原來如此,這簡池是想趁機找個幫手。“可是,大伯可知那人來歷?我們如今雖需壯大,卻也不可輕易用人。再說了,他與夜青黛有仇。我如今明面上還是夜青黛的女兒,他豈能不對付我?”莫不然簡池將她的祕密說了出去?可是簡池曾答應過她不可透露半點消息,應該不會食言纔對。
“弟妹放心吧,此人可用。他的一身本領,還是在鷹樓的竹門裏學的呢。”竹門,便是竹溪掌管的專門從事殺手生意的殺手門。是這三國內頂尖的殺手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