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內的九歌伸了個懶腰,拿起桌上的蘋果啃了一口又覺得食之無味。

    回來幾天,她也是時候去看看那狐狸精的進展如何了。總這麼躲着也不是個事兒啊。

    思及此,只見她放下蘋果,起身便往屋外走去。

    今日的天氣不錯,太陽當空,照地整個人懶洋洋得。胡媚兒躺在房頂的橫樑上,翹着個二郎腿,優哉遊哉地將那糖豆兒拋入空中,又準確地將其接進嘴裏。時不時地再哼上一兩首小曲兒,那日子怎一個逍遙了得?

    看着那嘚瑟搖晃的小腿,九歌站在院子中是又好氣又好笑。這胡媚兒還真是將她的話當耳旁風了?不去勾搭玫侓,竟跑這兒來享清閒?

    “咳哼······”只見她擡手假咳一聲,嚇得那房頂上的胡媚兒一陣哆嗦,差點沒直接從上面滾下來。

    “公主?”胡媚兒詫異地望着來人,看清楚了其面容後趕忙是連滾帶爬地跪在了九歌面前。她知道公主的性子,如今被逮了個正着,若是不先發制人,必定要受一頓懲罰。

    只見那狐狸精的眼珠一轉,立馬便抱着九歌的小腿,哭的那叫一個悽慘:“公主您可算是回來了。您老人家是不知道啊,在您離開的日子裏,我兢兢業業地想要完成您下達的任務,可是那玫侓是個死心眼,這幾個月來我使出渾身解數,不止沒得到他絲毫青睞,還被他捉弄地遍體鱗傷啊。”說完,一個狠心,偷偷將那手臂捏出個青疙瘩來。比起公主的懲罰,這點痛可算不得什麼。

    看着那胡媚兒煞有其事地伸出淤青的手臂,九歌只是微揚了脣角卻不說話。這是隻蠢狐狸,當初她是怎麼想到將這狐狸精收爲己用的?

    “你這淤青倒是新鮮的很吶。怎麼,剛剛玫侓又來欺負你了?本公主怎麼沒看到他人影呢?”說完,還裝模作樣地四處張望,似乎是真信了胡媚兒的說辭。

    聽出了九歌語氣的怪異,胡媚兒心知自己的謊話太過拙劣,索性便破罐子破摔了。只見她委屈巴巴地站起身來,略帶着控訴地望着九歌道:“公主,這差事當真不是人做的。”

    “本公主讓你起來了嗎?”

    胡媚兒聞言打了個寒顫,雙腿一軟,立馬又重新跪在了地上:“公主你就饒了小的吧,我再不敢偷懶了。”自從上次廟會回來她就處處躲着玫侓,那小子的臭脾氣她可是深有體會。她害他躲在府裏不敢上街,那個小暴脾氣是肯定要扒她一層皮的。好不容易今日那廝去拜祭他家哥哥,她這纔有機會出來透口氣,可是好巧不巧竟被公主逮了個正着。

    她怎麼就這麼慘啊!

    望着胡媚兒那嗚呼哀哉的模樣,九歌就算是有心罰她也軟了心腸。

    沒好氣地一腳踢開那裝模作樣、哭哭啼啼的小狐狸精,伸手便往她的眉心戳去:“你不是真心喜歡他嗎?怎麼這麼輕易就言敗了?當真是被攆出族的野狐狸,竟連你們狐狸精的看家本領都不會,你還活在這世上做什麼?若本公主是你,早就羞愧地跳河自盡了。”

    本是想洗刷這狐狸精一番,可沒想到人家的理解能力非同一般,壓根兒沒聽出來她什麼意思:“公主,正所謂好死不如賴活着,我纔剛修出人形呢,可不想英年早逝。”

    “你······”九歌竟被這胡媚兒堵得說不上話來,她不怎麼會罵人,一時還真找不出來形容這蠢貨的詞來。只是憋了半天才只蹦出一個“豬”字。

    其實胡媚兒不傻,她頂多只是裝瘋賣傻罷了。這狐狸精伶俐着呢,早就摸清了九歌的脾性,知道怎麼做纔可以讓自己逃過一劫。見九歌如此,她心知不會再受任何懲罰,一張臉笑的是璀璨如花。

    只見她狗腿地爲九歌整理拖地的裙襬,又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一臉無辜地望着九歌:“公主,我能起來了嗎?”

    望着那裝乖賣巧的胡媚兒,九歌冷哼,一甩衣袖便徑自往屋裏走去。

    她忍不住要懷疑這狐狸精是不是隻百合了,討好女人的本事一流,卻到現在都沒能將玫侓勾引到手。

    望着九歌的背影,胡媚兒一雙眼睛笑的狡黠。還好她聰明,否則便不只是跪一下這麼簡單了。

    趕忙站起身來,拍了拍裙上的灰塵,狗腿地往九歌身後跟去。

    “公主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我們都不知道?”

    “讓你們知道?讓你們知道了,還不等着那玫侓來纏本公主?”

    “說的,好像也對。不過公主不用擔心,那廝這幾日去爲他哥哥祭墳了,怕是要等些日子纔回來。”

    “祭墳?”九歌聞言皺了眉頭,又想起了那夜所發生的一切。人們總是這樣,往往對第一次所接觸的事記得尤爲清楚。那是她第一次親手殺人,眼睜睜地看着一高瘦的男子被化屍水融成了一灘細灰。她忘不了那個畫面,就像是一個夢魘般纏着她,不斷地提醒着她已墮落成魔。也因爲這樣,她纔會對玫侓愧疚,不斷地包容着他,似乎這樣才能減輕自己的罪孽,也似乎只有這樣,她纔不會徹底成爲一個惡魔。

    “他不會拳腳功夫,若是遇上了危險怎麼辦?你就這麼讓他一個人去了?”

    “當然不會了。我是看駙馬爺暗中派人保護了他纔會偷了個閒,否則定然是要跟去的。”她才捨不得自家小侓侓受了半點委屈呢。

    “簡池?”九歌沒想到簡池會如此照顧玫侓,當初她對他言無不盡,這件事也沒有任何隱瞞。莫不然是知道她對玫侓有愧,纔會特地派人暗中保護?大伯倒真是細心,否則若是玫侓出事,她定是要自責千遍萬遍的。“那就好,既然如此,你也該趁此機會去琢磨琢磨怎麼去偷他的心了。”

    “這······那廝油鹽不進,我確實是無計可施了。”

    “無計可施?”九歌冷笑:“你倒是說說這幾個月來你都做了些什麼,當真是將所有的計謀都用完了嗎?”

    “那可不。”說完,只見那胡媚兒略帶着小傲嬌地開始掰起了指頭:“剛開始那幾天我是沒日沒夜地纏着他,心想能很快就培養出感情來。後來覺得這方法不好使,便開始變着法地送東西要討好他,可是沒想到我喫的穿的玩的都送盡了那廝也沒給我一個好臉色。後來我實在想不出辦法了,直接鑽他牀上去,結果······”說到這兒,胡媚兒突然笑不出來了。她本是想告訴公主自己沒有偷懶的,可這麼丟臉的話她還真不好意思說出口。堂堂的一隻狐狸精竟被男人打包扔下了牀,若是說了出去,她還不被人笑掉大牙?

    “結果被人踹下牀了?”九歌好笑地望着胡媚兒,她沒想到這野狐狸有時候還挺蠢萌的。雖說是有些小機靈吧,可說到底也沒啥壞心眼。這種人適合相處,卻不能用來爲她做事。還是想辦法撮合她和玫侓吧,不然到時候就算打包也不知道能扔哪兒去。“虧得你也是隻狐狸精,難倒不知道勾引男人需得從其脾性下手嗎?你覺得玫侓像是那種你一點小恩小惠就能打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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