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怎麼來了?”御書房內的紅燭搖晃,簡池正批改奏摺,不想九歌卻推門而入。按理說這個時候她該是和玫侓溜出宮去了,怎麼會突然來這御書房?

    “然兒出事了。”九歌面色凝重地走了進去,身後還跟着一個與她身形相仿的女子。“我必須現在就趕去尤國,臨走前要向你交代點事。”

    簡池聞言也是心中一個咯噔,趕忙問道:“出了何事?可有危險?”

    “被施汝嫣給綁了,雖暫時沒生命危險,不過這種事情拖不得。我剛剛派溫冉給尤國遞了拜帖,會以女皇的身份去尤國。可如今時不我待,所以我特地讓人從蓮英閣找了一個與我身形相仿的女子,只要戴上面具,一般人看不出區別。這段日子讓她暫代我的身份,我先行一步,你帶着她隨後趕來。到時候我自會找你匯合。”

    “好,你一切小心。”簡池知道事出緊急,這個時候也只有婉兒乘金雕才能快速趕去救援了。

    “嗯。”九歌點頭,立馬便轉身疾步走了出去。

    ······

    衛國覆滅,重回尤國疆土。

    無憂臥底洛城幾個月,總算是從一個破廟裏找到了衛頃侯的身影。

    這隻老狐狸當真是狡詐,洛城被破城的前一刻就突然消失地無影無蹤,好似人間蒸發了一般。王爺差點就責怪他辦事不利,還好是皇天不負有心人,總算是讓他給找到了。

    一番打鬥下來,因爲他有九歌的教授,很快便讓衛頃侯敗下陣來,最終一掌讓他鮮血狂吐,倒在地上再爬不起來。正欲一劍取他項上人頭,卻不想衛頃侯突然大叫:“我手上有那墨王府的小世子,你若敢動我一根毫毛,他必死無疑!”

    “你說什麼?”無憂驚詫,握着長劍的手倏地一頓。墨王府的小世子?公主曾讓他隨王爺回皇都保護小世子,由此可見小世子對公主的重要性。若是小世子有什麼閃失······

    “若是你敢撒謊,我立馬送你去見閻王!”他不敢大意,畢竟此事關乎小世子安危。收了劍找來一根麻繩,綁了衛頃侯便要帶他去見上官墨。

    衛頃侯此時倒也不怕了。幾個月前他知大勢已去,便偷偷派人通知了皇都的施汝嫣去綁那上官安然。施汝嫣與他是同一根繩上的螞蚱,他活不了,她定然也會暴露。爲了活命自然會聽從。

    再說那小世子的母親是誰他不是不知道,這孩子的命可金貴着,是他手裏的一張王牌。

    只要上官安然還在施汝嫣手上,這些人就不敢再動他。

    再說魅藍剛從北荒回來就不見了安然的身影,就連老夫人、公主和太后也一併消失了。這件事情,就算是用腳指頭想也能猜得出是誰幹的。妖界的人她動用不得,只能是急慌慌地來找了雲鷹。

    雲鷹一聽此事,立馬寫信通知鷹樓各個分舵尋人,自己也連夜趕回了皇都。

    見上官墨死活不願相信,魅藍是又氣又惱,恨不得直接抽他兩個大耳刮子。

    “你是非得眼睜睜看着然兒死在你面前才肯相信不成?虧得你也是叱吒風雲的神將,卻被一個女人矇在鼓裏那麼多年。老孃真替你害臊!”

    就在這時,無憂也綁了衛頃侯來。一掌便將他推倒在地上,直接給魅藍磕了個頭。

    魅藍正在氣頭上,沒來由地便被那突如其來的響動嚇了一跳,正想開口罵人呢,卻突然在望到眼前人後倏地一愣。

    這廝不是花神嗎?臭不要臉的癩皮狗是怎麼與上官墨相識的?不過看他樣子應該是還未恢復神識。

    正愣神間,只見無憂拱手向上官墨作揖行禮道:“他說小世子在他手上。”

    “你說什麼?”魅藍驚詫,她以爲這一切都是施汝嫣一個人在搞鬼,卻不想地上這半死不活的男人也插了一腳。憤懣地一腳欲往他肚子上踢去,又突然被上官墨攔住。

    “你這一腳若是下去他便活不了了。”上官墨還帶有一絲期冀,他相信汝嫣,那是一個與他生活了快十年的女子,他怎麼能不瞭解她?一定是魅藍他們弄錯了纔對。只要這衛頃侯招了,便能還汝嫣一個清白。

    魅藍冷哼一聲,卻還是收回了腳。畢竟她還要從這男人口中得到小主子的下落。

    四下打量了衛頃侯一番,卻又在望到他腰間的那一把摺扇後長大了嘴巴。

    “玉骨?你怎麼會有玉骨?”那是當初她留給主子護身的法器,怎麼會落到這個男人手上?難不成,主子的死與他有關?

    衛頃侯身受重傷痛苦難耐,聽到魅藍的追問竟渾身打了個寒顫。這扇子是上官月的,當初在客棧他見識過這扇子的威力,殺了上官月後便沒忍住,一時衝動就拿了回去。後來也不懂這扇子的用法,便也當了個擺飾。沒想到今日被這女人認出來,若是讓她查出是自己殺了上官月······

    想到此處,他心中的懼怕愈盛。上官月在這些人的心中到底有多重要他不會不知道,就算他如今手中有上官安然這王牌,若是被人知道了真相,只怕會死的更慘。

    “你啞巴了嗎?本座問你這扇子是哪兒來的?”魅藍紅了眼,一把便扼住衛頃侯的咽喉。上官墨見狀趕忙上前將兩人分開:“怎麼回事?這扇子有什麼問題嗎?”

    魅藍怒氣未消,卻又知道不能立馬殺了這男人,冷哼一聲壓制住心中的怒火道:“這扇子是當初我送與郡主的,如今卻出現在他身上,你覺得會是什麼原因?”

    “你的意思是······”上官墨一驚,渾身如遭電擊,轉頭不可思議地望着衛頃侯:“是你殺了月兒?”

    “什麼?”旁邊一直靜靜站着的無憂聞言不可置信。月兒死了?九歌死了?可她不是公主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對上上官墨如刀片般欲將自己凌遲的目光,衛頃侯毛骨悚然,趕忙大喊:“你可別忘了上官安然還在我手上,你要是敢動我,他必死無疑。”

    “這麼說來,郡主真是你所殺?”魅藍聞言目呲欲裂,“你爲什麼要殺她?爲什麼?”被人活活剜心而死,主子該死的多麼痛苦?

    看見魅藍手中突然生出一團藍色的煙霧,衛頃侯就算再傻也猜得出她要幹什麼。趕忙又是大吼:“上官安然!你敢殺我,我就拉着他一起下地獄!”

    “是嗎?”屋內突然響起一道清脆的女聲,只見九歌抱着一個奶娃推門而入。望着那地上的男子邪魅一笑:“可是如今,他在朕手上呢。”這衛頃侯還真是大膽,她以爲他只是想謀朝篡位便沒親自動手,沒想到當日那對她痛下殺手的竟是他!

    呵呵,剜心,他活生生地剜了她的心,那她,該怎麼奉還呢?

    “怎麼會?上······上官月?”衛頃侯是徹底傻了,他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子竟會是那個明明已經死了的人。她來報仇了,她來報仇了!“不,不是我,不是我。”他害怕了,從心底生出的恐懼,眼前的上官月是從地獄來找他索命的。落在上官月手裏一定會讓他生不如死的,所以,他便索性將一切罪責都推給了施汝嫣。

    “不是我,我不想殺你的。是施汝嫣,是她,她知道你是聖女,她知道你的心臟能治百病。所以便讓我挖了你的心臟去給她治病。”

    “你胡說!”上官墨還沒從九歌突然出現導致的震驚中緩過神來,聽到衛頃侯這發瘋的言論恨不得立馬將他掐死。“汝嫣那麼善良,她怎麼可能去害月兒?”

    “善良?哈哈哈······”衛頃侯突然大笑,他突然又覺得不怕了。他綠了上官墨這麼久,看他一直被蒙在谷中又突然知道真相的驚慌,他便覺得心情大爽。諷刺,當真是諷刺,所謂的尤國戰神,毀了他一手建立的衛國,卻連自己的後院都看不好。

    他覺得應該再刺激一下上官墨,他喜歡看他那驚慌失措的模樣。

    他也不管要被上官月怎麼處置了,至少在死之前他能讓上官墨也生不如死!

    “你以爲的善良卻是最蛇蠍的心腸。若不是吃了上官月的心臟她能活到現在?你將她小心呵護當神一般地供着,卻不知她曾夜夜在我身下承歡!哈哈哈·····上官墨,你怕是連她什麼滋味都沒嘗過吧?她的肌膚就像凝脂一般的細膩,勝雪的白。平日裏裝出一副冰清玉潔的模樣,到了牀上,卻是一個比青樓女子還下賤的蕩婦!”

    “你住口!你住口!”上官墨氣血衝腦,抽了無憂手中的劍,一瞬間便斬斷了衛頃侯的頭顱。

    “如今該知道本座沒騙你了?”魅藍戲謔一笑,她纔不管這上官墨會怎麼痛苦呢,順勢踩人兩腳可是她的長處。說完又轉頭狗腿地望向九歌,正欲開口呢,卻只見九歌冷冷一笑:“你想說什麼?你敢——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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