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地站在九歌身後,她顰眉開始思考着前因後果。
夜婉舞是主子的雙生妹妹,那她,會不會就是涼月?
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倒吸了一口涼氣。
夜婉舞一定是涼月,因爲她突然想起來莫依曾說過夜婉舞天生寒疾!
這麼說來,那一切便就有解釋了。
夜婉舞不知道殺死主子的真正方法,所以爲了泄憤,只能不停地設計去折磨她。樓玄的死,古越的死,還有當初弋歐寧和那怨靈的糾纏,這一切都是夜婉舞設下的計謀!
幻屍蠱在凡間早已失傳,那怨靈又是從何得來?中了幻屍蠱,便必須以至陰之人的心臟才能解蠱,而那時,曲青芙早已成了怨靈。爲了讓主子活命,古越便必須死。古越一死,主子便是——生不如死!
當真是歹毒!
她恨不得立馬將夜婉舞生吞活剝了,可又突然發現了蹊蹺。
當初涼月引驚天雷救那怨靈的時候她便有所懷疑,還專門去了雪山找莫依。莫依說過她會覈對此事,當時夜婉舞已經能引出驚天雷便說明她早已恢復了本體。莫依不可能查不出來。
既然如此,涼月爲什麼還會有機會去設計主子?
“莫依,你到底在做什麼?”
她心中起了懷疑,卻又不願去懷疑。她與莫依相識萬年,若莫依真起了篡位的心思,她不可能到現在都看不出來。那,可是她的至交!
魅藍的內心正痛苦掙扎,卻突然聽到九歌的聲音。“你說,她爲什麼要這麼做?”她如今已經認清了事實,所有證據擺在面前,她不可能再自欺欺人。可她始終想不明白夜婉舞爲什麼要這麼做。她到底與自己有什麼深仇大恨?
“她與你,是宿敵。”魅藍收回心思嘆了口氣,看着九歌如今這副模樣,她忍不住想要告訴她真相。可主子的神識還未恢復,若是知道真相後引出什麼後果,她承擔不了。只能避重就輕地開口:“施汝嫣吃了你的心臟,你想要報仇,是直接殺了她嗎?”
“殺了她?不,我要折磨她,折磨地她生不如死!”
“所以,夜婉舞也是在折磨你。”
“你什麼意思?”
“幻屍蠱在這世上早已失傳,一個久居邊疆小城的曲青芙又怎麼會有?從一開始,這便是夜婉舞設下的計。當弋歐寧與曲青芙牽扯不清的時候,你有多痛苦?當知道這世上只有古越的心臟能爲你解蠱的時候,你又是如何痛苦?樓玄死了,古越死了,你便是生不如死!”
“她,在折磨我?”知道真相的九歌癱軟地坐在地上,整個人就如同被抽了絲的傀儡。“可是她救了我啊。”
“救你?那纔是真正對你最致命的一擊!”她看得出九歌身上隱隱縈繞的魔靈,涼月是將一個萬神之主生生變成了怨靈!“讓你墮落成魔,讓你墜入無底的深淵,這纔是她真正的目的。”
“可是她爲什麼要這麼做?”
“我說過,她與你,是宿敵!”
“宿敵?”九歌突然轉身,眼神犀利如寒冰一般盯着魅藍:“你是妖,活了幾萬年的妖。你知道我前世是誰,你早就知道她要對我做什麼。你爲什麼不救樓玄?你早就知道的,你爲什麼不救他們!”
“我也是現在才知道。”魅藍慌忙躲閃,她沒想到九歌竟修煉了法術,還已經達到黃天星的階品。“我知道涼月與你是宿敵,卻不知道她是夜婉舞,三千年來,我們一直都在尋她。若不是你昨日突然出現,我也猜不出前因後果。”
九歌聞言一頓,突然住手。她其實是知道魅藍待她如何的。一個藍地木的妖界掌事,若是真想要助紂爲虐,早便動手了。又怎麼會容忍自己對她這麼呼呼喝喝?
“那你可知,她在哪兒?”
魅藍搖了搖頭:“她修爲在我之上,想要隱去蹤跡輕而易舉。不過,倒是可以引她出來。”
“引?如何引?”
“她的目的是折磨你,你在乎的所有人都會成爲她的目標。若是讓她失去目標該如何?”
“失去目標?讓我與雲鷹他們爲敵?讓我與所有人爲敵?”九歌垂眸,她在乎的人太多了,失去任何一個都會讓她生不如死,如今卻要與他們爲敵?
“你想要保護他們便必須要這麼做。你的身上有魔靈,這便可成爲最好的僞裝。讓她以爲你是徹底成魔了,讓她以爲你什麼都不在乎了。只有這樣,他們纔會安全。也只有這樣,當她覺得無趣了,便該親自動手了。”
九歌咬脣,滲出血絲。一番掙扎,最終開口:“雲鷹他們,我可以讓夜婉舞相信我是真不在乎了,可是然兒呢?那是我的親骨肉。你覺得,她會相信我連親骨肉都不要了?”
“若是你信得過我,可以將他交給我。”
“你?帶他去妖界?”
“不是妖界,卻是一個比妖界更安全的地方。”
“你爲什麼要如此幫我?”
“你以後便知道了。”
九歌聞言,內心又開始掙扎起來。連她最相信的親妹妹都欺騙了她,她到底該不該相信魅藍?
魅藍怕九歌不肯再相信任何人,若是如此,她肯定會把小主子留在凡間。爲了讓九歌知道安然在凡間會如何危險,她開口道:“你別忘了除了涼月,想害死小世子的還有個怨靈。”
“你是說······曲青芙?”
“不錯。小世子的身上有怨靈留下的靈力,想必她早已對小世子動過手。只是因爲這木佩是來自花神本體,天星與地木相剋,才堪堪護下了他。可這只是一塊木佩,能護得了小世子一時卻能再護他幾次?”
九歌聞言徹底垂下了雙眸。魅藍說的不錯,綁架然兒的,還有一個怨靈。將然兒留在身邊,確實太過危險。魅藍對然兒的好她是知道的,若是想對然兒不利早就下手了,又何必等到現在?
“我何時能再見到他?”
魅藍聞言,心知九歌是鬆了口,長舒一口氣,趕忙答道:“當你知道,我爲什麼要幫你的時候。”那個時候的主子,定然已恢復了神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