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香昏睡了兩天,醒來後發現自己竟躺在一處屋頂。

    兩天未曾進食,餓的頭昏眼花。整個人輕飄飄的似乎踩在雲層上一般。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爲什麼會在屋頂?

    一想到那如惡魔般的夜婉舞可能還在追殺自己,她大意不得慌忙坐起身來。正欲往屋頂下跳去,卻又在看到那高度後在心底打起了怵。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爲什麼這裏的房子比其他地方都修地高?

    後怕地摸了摸胸口,環視一週,又突然發現了不對勁。

    這地方的房子,爲什麼都是金黃色?

    再看那地面,平鋪的地磚光溜溜地如玉一般,能住在這地方的人,必定是非富即貴。

    蒼天哦,誰能告訴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正當她在心底怨念之時,不遠處的院子裏突然走來一羣仕女,她如見了救星一般雙眼發亮,趕忙求救:“幾位······”

    “姑娘”二字還未說出口,一羣人聽到她的動靜擡起頭來往屋頂上一瞧,立馬是嚇得驚慌失措,大叫起來。

    “刺客!有刺客!”

    “刺客?”是在說她?蓮香還未反應過來,聞風而至的錦衣衛倏地便飛上房頂,一把冷冰冰的長劍便已經架上了她的脖子。

    “別······別殺我,求求你別殺我!”她趕忙求饒,拉着那錦衣衛的衣襬不肯撒手。她沒見過什麼世面,可如今小命都要掉了,就算是再怕也要拼了命地求饒。

    錦衣衛見狀一顰眉,終究是沒下去手。這裏是在御花園後園,平常除了幾個妃嬪閒來無事要逛逛,便鮮少有人來了。這個女人的樣子不像是刺客,可看她一身穿着也不像是來自皇家或貴族,又是怎麼會來到這屋頂的?

    如拎小雞般帶着蓮香飛下房頂,對着身後的屬下吩咐道:“還是押送給陛下發落吧。”

    “陛······下?”蓮香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她何時到了皇宮?

    ······

    聽說鳳嶽出使的隊伍又重新開始啓程,這就說明夜婉舞已經出現。南宮雨正召集了雲鷹幾人在御書房商量計劃安排地如何,卻突然聽福安稟報說錦衣衛抓了個女刺客。

    “刺客?”南宮雨顰眉,這年頭還真有不要命的敢闖他的皇宮?“帶她進來!”

    蓮香戰戰兢兢地被帶進御書房,正想跪地求饒呢,卻沒想擡頭便看到一身明黃的南宮雨身旁正站着她朝思暮想的無憂。

    “海生!”她趕忙掙脫那錦衣衛的鉗制,連滾帶爬地往無憂身上撲去。“海生,救救我!”

    “蓮香?”無憂沒想到會在這兒見到蓮香,她不是被夜婉舞囚禁了嗎?又怎麼會出現在這兒?“你怎麼會在這兒?”

    那錦衣衛欲上前捉拿蓮香,南宮雨見狀一擺手示意他退下。既然此人是無憂認識的,那就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蓮香見了無憂就像見了救命稻草一般,整個人如八爪魚般纏在無憂身上,任憑他怎麼扯都扯不開。

    強忍住胃中的翻江倒海,無憂努力使自己看起來顯得和顏悅色。

    “沒事了,安全了,你先下來再說。”

    見無憂的臉色開始發青,蓮香這纔想起來無憂得了怪病,只要一碰到女人就犯惡心。她趕忙離開無憂的身,怯怯地忘了眼周圍衆人,忍不住一聲驚呼。

    她以爲海生是她這輩子見過最俊的男人,沒想到還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些男人一個個俊俏地不像話。一時之間,竟忘了自己是來求救的。

    最終還是無憂假咳了一聲將她從呆滯中拉回神來。

    “你不是被夜婉舞囚禁了嗎?又怎麼會在這兒?”

    一聽無憂提起夜婉舞,蓮香立馬是毛骨悚然,竟顫抖地連話都差點說不清。

    “夜婉舞,夜婉舞要殺了我!海生,她要殺了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將我和童童囚禁在一座山谷之中,那地方遍處是機關,我們根本逃不出來。就在前段時間,她不知從哪裏帶回來一個女人,將其囚禁在一座密室之中。我一時好奇便跟了過去,親眼看見她一刀一刀地劃在那女人身上虐待她,還口口聲聲說要將其做成醉骨。”那是個惡魔,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魔!

    “醉骨?那是什麼?”

    “我聽說過。”弋歐寧突然站了出來,“在我們那個世界的歷史中,一代女皇武則天曾用過醉骨的刑罰。所謂醉骨,便是挖掉一個人的雙眼,割掉他的舌頭,砍斷其四肢,做成人彘然後放入酒甕之中。留着他的聽覺、觸覺還有思想一點一點地折磨着他。”

    “竟是如此殘忍?”衆人聞言,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饒是他們幾個大男人都覺得這方法未免太過殘忍了些,沒想到這夜婉舞竟······

    “簡直就是個女魔頭!”雲鷹怒不可遏,一雙拳頭握地咯吱作響。

    “這女人這麼狠毒,然兒又在她手上……”弋歐寧一想到夜婉舞可能用殘忍的手段虐待安然,一顆心跳到嗓子眼,生怕夜婉舞會做出什麼歹毒的事來。

    無憂聞言,心中也是警鈴大作。小世子是九歌留下的唯一的孩子,他不能讓他有任何閃失。他已經失言於九歌了,若是再保不住小世子,他日後還怎麼有臉去見她?

    蓮香也是趕忙祈求:“海生,我們的童童還在她手上,你求求他們幫我們把童童也救回來吧。”她一看這些人就知道他們本領非凡,一定可以打敗夜婉舞那個女魔頭的。

    “童童?”無憂聞言也終於才發現童童不在,那個孩子雖與他無血緣關係,可畢竟是叫了他三年的爹爹,那親情還是在的,他怎麼忍心讓童童受苦?“你沒帶他一起逃出來?”

    “當時他被夜婉舞的手下帶出谷了,我是拼了命才跑出來的,根本沒來得及帶他。”

    “那你可還記得那山谷在哪兒?”弋歐寧趕忙急慌慌地問到,他相信夜婉舞一定把然兒也藏在了那。

    “這……”蓮香突然躊躇起來:“我逃出來後便慌不擇路地跑進了一個小鎮,流浪了兩天也沒能知道那是哪兒。後來不知怎的又昏了過去,一醒來便發現自己躺在這地方的一處房頂上,緊接着就被剛剛那人給抓了。”一想起剛剛掛在脖子上的寒劍她就心裏發毛,她差點就再也見不到海生了。

    “突然就出現在了皇宮的房頂?”南宮雨不肯相信,一個人好端端的,怎麼可能睡一覺就突然換了地方?而且還是在他這固若金湯的皇宮?一定是有人將她帶來的纔對。能夠自由出入皇宮卻不被發現,並且還帶着一個昏睡的女子,此人一定不簡單。

    “我沒有騙人。”見南宮雨向自己投來懷疑的目光,蓮香趕忙辯解:“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可這卻是事實。”說着轉頭可憐巴巴地望着無憂:“海生,你知道的,我從不撒謊。”

    本來無憂就覺得這事挺不可思議的,一聽蓮香這麼一說,立馬動搖了起來不知道到底該不該相信她,畢竟,她可是有騙人的前科。欺騙了他整整三載。

    “看你這樣子應該也累了,還是先下去休息吧,這件事我會處理。”他柔聲想要撫平蓮香的情緒,又趁她不注意暗中給南宮雨使了個眼色。

    南宮雨見狀會過意來,立馬便向着門外吩咐道:“福安!”

    “奴才在!”守在門外的福安應聲推門而入。

    “帶這位夫人下去休息。”

    “是。”福安領命,又轉身朝着蓮香恭敬開口:“夫人請。”

    蓮香見狀,猶豫地轉過頭望着無憂。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可她明顯感覺到自己餓地兩眼發昏,若不是因爲見到海生太過激動,只怕是已經精疲力竭倒了過去。

    她確實應該去休息了,可她卻不知道這些人該不該相信。

    見無憂朝自己微微點了點頭,她終於肯放下心來隨福安離開。

    只要有海生在,她便覺得一切都平安了。

    呼了一口氣,轉頭朝着福安感謝一笑:“有勞了。”

    “夫人客氣了。”

    望着兩人走遠的背影,御書房的大門緩緩關閉。南宮雨轉過頭來一臉凝重地望着無憂:“可信嗎?”

    無憂搖了搖頭,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

    “光她是如何來的皇宮這一點便很難解釋了,更不要說她從前曾騙了我三年。不過她說到底是沒有壞心思的,更不可能拿自己親生兒子的性命開玩笑。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該不該信。”

    “會不會是夜婉舞的計謀?”只見雲鷹顰眉開口:“用這女人的兒子威脅她辦事?要知道這夜婉舞心腸歹毒,沒什麼是她做不出來的。”

    “可是她爲什麼要這麼做呢?”弋歐寧想不通:“派這個女人來讓我們知道她到底有多歹毒?應該不至於這樣纔對。”

    “那也倒說不一定。”只見南宮雨陰沉着臉道:“憑你們此前的說法便可知夜婉舞行事乖張,說不定倒真是想派這女人來嚇我們。讓我們知道她懲罰人的手段,讓我們知道與她爲敵的後果。”

    “呵……”只聽雲鷹一聲冷笑:“她未免也太小瞧了我們。”

    “不管她到底想做什麼……”無憂咬牙切齒地望着那書案上的奏摺,“這一次,定要讓她有來無回!”

    她害死了九歌,又故意讓自己愛上她。當初,他差點就將心交了出去。當他知道自己背叛了九歌后那種痛苦的掙扎,這一切都拜夜婉舞所賜!

    他曾經有多痛苦,就要讓夜婉舞有多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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