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終究是包不住火。

    與簡池對視一眼,又回頭往怒火中燒的雲鷹望去。心,不由得顫了顫。其實九歌知道,這兩年來,不止是雲鷹,每一個愛她的人都活的煎熬。

    而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她只是想着,既然他們的傷口已經開始逐漸癒合,那她在沒有確定自己的未來之前就不該向他們坦露身份,免得到時候死於夜婉舞手中,那無異於是將他們的傷疤再活生生撕開。

    可如今,她又豈還能瞞得住?

    放開簡池,垂下雙眸往地上看去,一張薄脣煞白如紙:“我確實還活着,可我不確定我還能活多久。”

    歐寧聞言,胸腔一顫:“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的死,樓玄的死,古越的死,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夜婉舞在操控。她與我是生來的死敵,從我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刻起,她就在算計着我的一切。她想讓我眼睜睜看着所愛之人死去卻無能爲力,又將我變成了活死人墮落成魔。她想折磨我,折磨地我生不如死!”

    九歌咬着牙,指甲嵌進血肉,猩紅着雙眼,似乎整個人都被包裹在一片烈火之中。

    “這筆債,我必須討回來。無論——生死!”夜婉舞留不得,只要有這個女人在一日,她所愛之人便不會有片刻的安寧。她知道以自己如今的修爲是必定鬥不過夜婉舞的,可就算是與夜婉舞同歸於盡,她也絕不能讓那個女人活着!

    聽九歌這麼一說,雲鷹也知道自己是真誤會她了。她是不知道自己的未來纔會選擇隱瞞,她一定是怕她會死在夜婉舞手中讓他們再失去她一次。剛剛是他太激動,沒問清楚就開始胡思亂想。還好有歐寧阻止,否則他還不知道要說出些什麼來。

    擡眸往那被怒火燃燒的女子望去,看着她單薄卻又堅強的身影,只覺得心臟如同被挖空了一般痛得無法呼吸。

    這兩年來,她孤身奮戰。原本是被衆人呵護在掌心的女子,要經過怎樣的磨練纔會變成如今這樣?她已經受了太多的委屈了,而他剛剛又說了些什麼?

    愧疚如潮水般涌上心頭,那喉嚨上就像卡着跟尖刺般難受。再忍不住衝上前去將她擁進懷中,恨不得包裹着她整個身體,讓她再不用受傷。

    “你曾說過要攜手一生,無論發生什麼,我們都該並肩而戰。你何須獨自去抗下那一切?”他的月兒太弱小,他怎麼可能忍心讓她獨自去面對那一切?

    “不錯。”弋歐寧也走了上來,望着相擁而泣的兩人也忍不住模糊了雙眼。他不想打擾他們,只是站在一旁望着,憋回了熱淚又突然輕輕一笑。“你還有我們!生死相依,不離不棄!”無論他的月兒是人還是魔,只要她回來了就好。從今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他們一起面對。

    生死相依,不離不棄。九歌早知道他們所想,可如今聽在耳邊,卻仍舊是泣不成聲。

    兩年了,她將所有的委屈都埋在心底獨自承受。她花盡了一切的努力想要保護他們,縱使是被誤會、被怨恨也在所不惜。從前,她只敢默默地待在角落裏遠遠地望着,如今,她終於又能夠再感受到他們懷中的溫暖。

    “我好想,好想你們。”那種愛人近在眼前卻不能傾訴思念的痛苦,那種被心愛的人怨恨卻不能解釋的痛苦,她天天看着他們,卻覺得彷彿隔了一條銀河。如今,她終於不用再被那種如刀割般的滋味折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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