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過阿拉泰山,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望無際的雪漠荒原。

    這裏與雪山相鄰,又有着連接魔族的通道,按理說涼月是不可能藏在這兒的,可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能想到藏在神族的眼皮子底下,看來這涼月是諳熟燈下黑的道理了。

    聽着耳邊呼嘯的風聲,看着那晶瑩的雪花在狂風中飛舞,曦月取下別在腰間的翠綠玉笛,望着前方的荒原邪魅地勾起脣角,原本如星般閃耀的雙眸閃過一絲殘忍。

    “等不及要看看她生不如死的表情了呢。”

    話音一落,她一蹬腳,凌空而躍。雙手一撐,便如展翅的飛鳥。嗖地一聲往那呼嘯的暴風雪中竄去······

    凜冽的寒風如厲鬼哀嚎,整片雪漠荒原嗚嗚咽咽。曦月化冰雪爲鳳,傲然立於其上,乘風而來。

    行至荒原腹地,目光所及之處,一座冰雪堆砌的宮殿富麗堂皇。只看她一躍而下,那雪鳳倏地化作萬千雪花,飄搖墜落。

    幾步來到宮殿門前,擡起右手,微微勾繞五指,只聽“轟隆”一聲巨響,一座龐大的宮殿頃刻間化爲碎沙。

    “你的膽子······果真不小呢。”宮殿倒塌,細碎的冰沙被狂風捲起。曦月望着那沙塵中現身的黑衣女子,妖嬈地勾起脣角,笑的邪魅。“可想好了要如何被本座處置?”

    “哼······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望着眼前一身豔血長裙的曦月,看着她臉上陰陽怪氣的笑容,涼月陰狠了雙眸,雙拳的骨節咯吱作響。

    她住在這雪漠荒原,本是想看着神族一步步覆滅在天界手中,可是她沒想到,原本該魂飛魄散的曦月卻突然出現。那一刻,她才終於明白自己是被莫依算計。

    這個jian女人,下了好大一盤棋!

    “怎麼?想比比?”看涼月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曦月笑容愈甚。只覺得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似乎在爲即將喝到這女人的鮮血而慶祝。“不過你該知道的,你永遠,都只是本座的手下敗將!”

    “呸!”似乎被曦月踩了痛處,涼月惱羞成怒,倏地便猩紅了雙眸。“你這自私的jian人,就算不能殺了你,也要與你同歸於盡!”只看她如離弦之箭,五指成爪,飛快地生出一團黑色的光霧,頃刻間便衝着曦月眉心襲來。

    “呵······是嗎?那也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曦月冷笑,絲毫沒將這女人看在眼裏。只看她輕踮腳尖,如蝴蝶般輕盈地往後退去。又突然雙手合十,剎那間,一股強烈的白色光霧從指間蹦出。

    “啊!”涼月本是殺紅了眼,目眥欲裂。怎料突然出現一耀眼白光,來不及躲閃,雙眼如被針刺。強烈的痛楚鑽心入骨,渾身一震抽搐,倏地捂着雙眼發出慘烈的叫聲。而那光霧產生的強大能量如海濤巨浪,毫無阻礙便穿透她的靈球往她胸口襲去。

    “噗······”沉重的一擊幾乎震碎了她的肺腑,整個人化作一道黑影,如流星般飛速往地上墜去。吐出一口鮮血,那豔麗的紅色就像一朵妖豔的蓮花,浸染了千年的寒冰,迅速蔓延開來。

    “嘖嘖嘖·······”望着那苟延殘喘的女人,曦月輕移蓮步,不疾不徐地來到她的面前。伸出如水蔥般白嫩的玉指,勾起她的下巴故作憐惜地搖頭嘆氣:“可惜了,可惜了這與本座一模一樣的絕世容顏。你這超脫七色的階品,怎的如此不經打呢?”

    “呸!jian女人,你不得好死!”涼月的眼前一片黑暗,她知道是曦月這個jian人故意弄瞎了她的雙眼。當初她在凡間害這個jian人如此生不如死,這次定然是要被加倍折磨回來的。

    貓捉到老鼠並不是立馬將其喫掉,而是一點一點地折磨着它,等到玩nong夠了,纔會殘忍將其殺死。

    她知道,以曦月這個jian人的秉性,定然是先弄瞎她的雙眼,然後再像貓那般玩nong她,折磨她。

    她不怕死,可是她不願死的屈辱。當初雪山戰役,她化身仙兵躲在人羣之中,是親耳聽到這個jian人揚言要如何折磨天帝的。從那一刻起,她便已經料到自己會落得個如何的下場。所以,她早已做好了赴死的打算。

    而曦月聽到那詛咒不怒反笑,只是那笑容帶着鮮血的殘忍。只看她突然鉗住涼月的下巴,加大了手中的力道,似乎恨不得捏碎她的骨頭。

    “呵······本座的手下敗將開始如瘋狗一般狂吠了?當初你不是很厲害嗎?高高的坐在那寶座之上,指點江山,運籌帷幄。算計我,讓曲青芙勾引歐寧,害死樓玄,又讓古越爲我挖心而亡······這一切的一切,不都在你的計劃之中嗎?你想讓我死,可我如今又回來了。涼月啊涼月,你欠下的債,本座要你百倍奉還!”

    不要怪她殘忍,她也曾善良過,念着同根的舊情一而再再而三地饒恕這個女人。可是她換回來的是什麼?是這個女人無數次地要將她置於死地,讓她眼睜睜看着心愛的人死去卻無能爲力!

    她還要饒恕什麼?一個膽敢將手伸向她所愛之人的魔鬼,值得她饒恕什麼?

    豔紅的血液映進她燃着烈火的雙眸,冰冷的玉手像一把鐵鑄的虎鉗,她殘忍的望着跪地的女子,恨不得如猛虎一般將她活活撕碎。

    “呵哈哈哈哈······手下敗將嗎?”下巴被曦月死死地捏着,似乎下一秒便能在那咔嚓聲中碎成骨渣。涼月不但沒有求饒,竟反而大笑起來。“呸!不要臉的jian人!趁我不注意暗算我,你也好意思在那兒耀武揚威?”她好歹也是超脫七色的階品,若不是殺紅了眼沒注意,又怎麼可能如此輕易便敗下陣來?

    “怎麼?你還不服?好啊,那本座給你個機會。”曦月笑的嘲諷,只當這涼月是死鴨子嘴硬。就算這女人剛剛是殺紅了眼無暇分心才讓她討了個便宜,可就憑那無極至尊的靈力,這女人不遲早是手下敗將?呵,不服?那就讓她輸得心服口服!

    說罷,她一把將涼月甩開。微微擡手,如水流般的白色光霧生出,又緩緩向涼月流去,縈繞了她的全身。

    “本座現在用一半的靈力爲你療傷,公平起見,你這眼睛——便不替你治了。若是你有能耐從本座的手中逃走,本座允諾,只要你不來犯,就絕不派人殺你。如何?”

    “此話當真?”涼月沒想到她只是一句話便能讓曦月爲自己療傷,本是帶着懷疑,可週身的痛楚又確確實實是在減弱。不由得大爲欣喜。

    “本座向來說話算話。”

    “是嗎?呵哈哈哈哈······曦月啊曦月,你未免太狂妄自大!”全身的傷痛被修復,涼月只覺得精力充沛,突然一個跟頭往後翻去,直直便站起身來仰天狂笑。雖然眼睛看不見,可是她的靈力卻沒有半點損失。反觀曦月,用一半的靈力爲她療傷,僅剩下的那些修爲,實在不足爲懼。或許,她能來個反殺也說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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