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蘆,賣糖葫蘆嘞······”

    “酥油餅,新鮮出爐的酥油餅!”

    ······

    街道上,此起彼伏的叫賣聲不絕於耳,琳琅滿目的商品讓人眼花繚亂。那撲鼻而來的香味勾起味蕾跳舞,摩肩接踵的人流如山如海······

    今日是大年三十,再過不了一會兒便該夜幕了。待到那漫天的繁星高掛,子時的鐘聲響起,一場盛大的煙花匯演將在皇宮的凱旋門外舉行。

    三百年前,因雪山一族入世,受其鼎力相助,衆人合力肅清滲入人間的魔怪。

    鳳嶽千瘡百孔,女皇失蹤,由簡池主張與尤國合併。五十年後,南宮皇帝仙逝,無遺一子。緊接着,戰神上官墨、鷹樓之主雲鷹、鬼谷子的徒弟簡池、富可敵國能掌控兩國經濟命脈的弋歐寧皆相繼去世。尤國羣龍無首,東邊霧隆趁機發動戰爭。一時間,整個人界,霧隆獨大。

    一百年後,霧隆帝君昏庸殘暴,時任南山太守的落水蘭德帶頭起義(“落水”是小妖胡謅的複姓,O(n_n)O哈哈~)。其睿智沉穩、厚德博愛,乃民之所向。很快聚集大批義軍,迅速推翻霧隆王朝。

    五年後,新生國家大南國在落水氏的帶領下迅速崛起。皇帝一改往常厭惡戰爭的言論命令軍隊南征北伐,國家版圖不斷擴張。二十五年後,大南國起東海,終雪山,遷都平津,號太安。至此,整個人界完全統一,迎來前所未有的安定和平。

    凱旋門,是皇宮四座宮門之一,文武百官上朝覲見的必經之路。在凱旋門外,是整個平津最繁華的太和街。這裏有着大南國佔地面積最廣,設計修葺最頂尖的廣場——凱旋廣場。

    在這裏舉行煙花晚會,布衣百姓皆可觀賞。縱使爲了皇家安全要派重兵把守,可這絲毫不影響彰顯皇帝厚德親民的高大形象。

    夜幕開始降臨,家家戶戶、男男女女、老老小小,皆三五成羣往凱旋廣場涌來。太和街上被圍地水泄不通,商家小販賺的盆滿鉢滿。

    ······

    曦月不知從哪兒換來一身湖藍紗裙,高高坐在聚德樓的房梁頂上,優哉遊哉地翹着個二郎腿,囫圇吞下一口皁兒糕。

    聚德樓,是整個太和街上最興旺的酒樓。佔地公頃,樓高六層。緊鄰街道的轉角又有一觀月涼亭,上加三層,足有九層之高。是以又有摘星樓之美稱。

    這裏,是整個太和街收視最好的地方,若是擡頭往前,隱約還能看見那森嚴的皇宮裏傳來昏黃的燈光。

    想來若不是這聚德樓的背後主子有足夠強大的實力,又怎能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建起如此一座高樓?這不明擺着有監視的嫌疑嗎?試問哪個皇帝能如此沉得住氣讓這摘星樓放眼皇宮?

    思及此,不由得對這聚德樓的背後主子起了好奇。到底是哪裏來的勇士敢在老虎眼裏埋刺?

    不一會兒,商家店鋪,茶樓酒館,大紅的燈籠高高掛起。燈火輝煌的城市好比陷進了璀璨的銀河,如繁星點點,恍若仙境。

    被這喧鬧的氣氛感染,情不自禁想要吟詩一首。可誰知她丹脣未啓,突然便聽身下傳來一聲咒罵:“一羣老東西,過年也不讓老子安生!”

    “噔噔蹬”上樓的腳步聲預示了其主人的怒火難平,又聽一陣刺耳的“哐當”聲從樓裏飄出,該是瓷壺碎了滿地。

    “哎喲喂,我的好陛······我的爺,您可消消氣。”這聲音似男若女,尖銳細長,實在捉摸不清其主人的性別。

    “消氣?你覺得老子能消氣?”那被稱作公子的男人聞言聲音更大了,似乎恨不得掀翻了這摘星樓的樓頂。“那些個該死的老東西,老子看他們是活膩了。”

    “誒喲我的爺,這話可不能亂說。那文丞相是三朝元老,手上有先祖御賜的龍紋鞭,若是犯起混來,可是連您也要打的。”

    “該死!”聽了那似男若女的聲音一陣勸說,那公子雖怒火難平,卻也軟了語氣。“我讓你找的人呢?”

    “這……”

    “該死的,難道半點消息都沒有嗎?”那公子聽出了對方聲音裏的遲疑,剛剛纔按下去的火焰噌地又燃了起來。“讓你找個人都找不到,老子養你有什麼用?”

    “爺您息怒。您也知道璃爺的能耐,他若是不想讓人找到,就算是神仙也難尋。小的實在是……”

    “能耐個屁!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這聚德樓是他一手做大,老子就不信他能扔下這攤子不管跑到天涯海角去。把老子扔在這兒受那些老東西摧殘,他自己倒逍遙快活了。天下可沒有這麼好的事,老子喫不下這個虧。限你三天之內,就算將這平津城翻個底朝天,也務必要將他給老子找出來!”

    聽那公子一口一個“老子”,火爆的脾氣就跟吃了炸藥一般。房頂上的曦月抿脣偷笑,竟一時忘形將兩隻小腿垂在了房檐邊上。

    “啊……刺……刺客!有刺客!護……護……快護……”尖細的聲音震得耳根子生疼,穿透力強得竟引來喧鬧大街上的人羣駐足觀望。不過他話還未喊完,猛然便被一記栗子敲在腦門上收了聲。

    “護個屁!你喊什麼喊?不知道老子在微服私訪嗎?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老子是皇帝?刺客在哪兒呢?”他聲音壓的極低,不過還是讓房頂上的曦月聽了個一清二楚。

    微服私訪?感情是個皇帝?這年頭脾氣如此火爆的皇帝可不多見,還活的如此健全沒被那些大臣給推翻,簡直是個寶啊。

    “房……房頂上。”尖細的聲音再次響起,不過這一次卻帶着些顫抖。

    “呸!不中用的東西,滾一邊兒去。好生看着老子如何收拾這不知死活的傢伙。”說罷,脫了狐裘往那桌子上一扔,撩起袖子就朝着屋頂上一陣大吼。“還不快現身讓老子看看是哪個不怕死的來闖閻王殿!”

    老天,這皇帝簡直就是個活寶。屋頂上的曦月是再憋不住了,捧腹大笑,差點兒沒被口水給嗆死。

    將整個大南國的命運捏在這麼個活寶的手上,朝廷裏的文武百官腦子是秀逗了?勇氣可嘉啊。

    “該死的!”聽着屋頂上的笑聲,落水白璽氣鼓了包,他如今是被一個女人取笑了嗎?“你給老子等着!”

    只看他一腳蹬在桌子上,輕鬆攀上樓沿,正欲一個鯉魚打挺往房頂上飛去呢,卻瞥見那亭子裏突然便出現一湖藍身影。“身手不錯嘛。”

    “啊……女……女刺客!”小安子只覺得眼前一陣藍影閃過,驚叫一聲,待定睛一看才發現是個女人。聽她對自家主子說的那句話,立馬便反應過來是房頂上的那個刺客。只覺得雙眼一黑,竟被嚇暈了過去。

    聽到後面“咚”的一聲,曦月轉過頭去才發現這小太監是被嚇暈了。不由得一挑眉毛,沒好氣地一腳踹上他的小腿肚子:“老孃長得就這麼嚇人?”

    “住手!”落水白璽見狀又重新落回亭內,一臉戒備地望着眼前的女人:“你到底是誰?”能如此悄無聲息靠近涼亭不引起他一絲察覺,這個女人的身手高了他不是一星半點。

    “路過而已。”教訓了小安子,曦月擡頭正欲好好瞧瞧這火爆脾氣的皇帝長什麼模樣呢,卻不想一眼望去,竟將心跳也漏了半拍。“阿璃?”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她剛打算看了這煙花匯演就去冥界看生死簿找阿璃的下落呢,卻不想如今竟就給碰上了。

    “阿璃?你認識璃哥?”

    “璃哥?”曦月聞言一愣,莫不然眼前人不是阿璃?

    “你與他什麼關係?”看眼前的女子晃神,那渾身的氣勢並不像一個刺客。落水白璽不免少了戒備,語氣也軟了不少。

    再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眼前的女人簡直就是天神下凡。杏眼櫻脣,柳眉如黛,膚白勝雪,堪稱絕世。額間一朵豔血蓮花,又讓她整個人多了一絲妖嬈嫵媚。再看她在如此冰寒的天氣,身上卻只穿了一套夏日紗裙,單薄的身影不禁引得他心頭憐惜,徹底放下了戒備。

    曦月不答,只是暗中生出靈力,隱藏在袖口中的玉手輕輕一彈,面前的落水白璽突然便倒了下去。

    聽他這意思,該是還有個哥哥。雖然此人面貌與阿璃一模一樣,可保不齊只是因爲從同一個孃胎裏出來,纔會長得如此相像呢?既然從面貌上辨別不清,那便只能探其靈識了。

    只看她擡步上前,又突然蹲下身子。伸出右手靠近落水白璽的腦門,一絲白色的光霧如細蟲般鑽進他的皮肉消失不見。

    “果然。”此人不是阿璃,她探測不到阿璃的元靈。如今最大的可能,便是這個男人的哥哥了。

    突然,她想起剛剛那太監口中的璃爺,聚德樓的背後主子。莫不然就是這皇帝的哥哥?

    也對,若不是有這樣的關係,又怎能有如此能耐在皇宮邊上造起一座九層高塔?

    不過聽剛剛這小皇帝的意思,他也正在尋找阿璃。那她就算知道了阿璃的身份,不一樣還是找不到人?

    好看的眉頭微微顰起,眼神不經意地掃在那落水白璽的身上,又似乎想明白了什麼,狡黠一笑。

    這皇帝說得不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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