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砰······”子時的鐘聲響起,凱旋廣場上的煙花在一陣陣爆裂聲中綻放。五顏六色的花朵此起彼伏,大人孩子的歡笑聲不絕於耳······

    曦月兩人的計劃也商量地差不多了,落水白璽聽到動靜擡頭一看,趕忙拉着曦月一同觀賞。臉上的笑容燦爛如花,拽着她的衣袖使勁兒往外面拉,其中的自豪不言而喻。

    這可是老子下令舉辦的煙花匯演,福澤萬民。如今這世上好皇帝可不多了,還不快誇誇老子!

    雖然這話沒說出口,不過看他那表情,曦月倒是能猜得出他想了些什麼的。不由得暗中憋笑,感嘆這孩子實在是個寶貝。

    “這煙花匯演確實不錯。”只看她擡頭也跟着落水白璽往廣場上望去,清了清嗓子,隱晦地誇讚了這位冒牌皇帝的做法。

    她對讚美之詞向來吝嗇,能做到如此已是極不錯的了。若不是看在這孩子沒啥心眼兒甚至有些可愛的份上,她肯定是連嘴皮子也不擡一下的。再說她如今既已找到阿璃,自然也就有了在凡間多停留一段時間的打算。她如今是鐵了心要獨佔阿璃的後宮,對着這小叔子,自然是該多溫柔一些。

    “那是。”雖說曦月剛剛這話詞彙不多,可是落水白璽聽了也是相當得意的。只看他雙手背在身後,煞有其事得哼着小曲兒,尾巴似乎要翹上了天去。

    看來這孩子實在是經不住誇啊,那沾沾自喜的模樣咋就那麼欠揍捏?

    曦月見狀,略有無奈地嘆了口氣,縱身一躍便往那人潮涌動的大街上飛去。她怕自己再跟這廝多呆一會,會忍不住揍得他鼻青臉腫。

    “誒,你去哪兒?”落水白璽見狀趕忙縱身往前追去。

    “自然是逛街咯。”曦月頭也不回,好不容易尋了處能站穩腳跟的空隙,一溜煙便扎進去消失在了人羣之中。

    “誒,怎麼不見了?真是,小氣鬼,有好玩的也不帶我。”落水白璽的輕功自然比不得曦月,這纔剛落上尋常店鋪的屋頂呢,眼前早已沒了曦月的影子。不由得暗自跺腳,有些悶氣。

    你說他好不容易看一個女人順眼了願與之交好吧,怎麼偏偏這個女人就如此不識趣呢?

    正當他嘟囔着呢,卻聽那摘星樓上一尖細聲音傳來,在這喧鬧的大街上,實在是太有穿透力。

    “爺,你等等小安子!”

    “哼······”聽到小安子的叫喊,落水白璽一聲冷哼。“怎麼?如今那妖法失靈了?終於知道爺纔是最正確的選擇了?”說罷又蹭蹭往那摘星樓飛去。

    他倒要看看那女人到底對小安子施了什麼妖法!

    ······

    這是曦月第幾次逛這人間的集市來着?她已經記不清了。不過映像最深的,還是她從二十一世紀回來時逛的第一個新年夜市。

    那時候,所有人都在,一切都是那麼幸福快樂。她幾乎不知道何爲痛苦。

    一轉眼,幾百年的時光過去,這人間的新年依舊是喧鬧繁華,可是對她而言,卻是物是人非。

    她想念阿璃了,更準確地說,是想念那個叫做古越的男子了。

    還記得當初的古越性子雖也火爆,可只要是一對上她,立馬便會偃旗息鼓。那個男人將所有的柔情都給了她,不知如今這個轉世的阿璃又會待她如何?

    漫無目的地擠在擁擠的人羣之中,滿腦子都是三百年前逛夜市的場景。想着那河燈裏寫下的願望,想着那栩栩如生的鯉魚燈籠······

    突然,似乎是被這擁擠的人羣悶了呼吸,她擡起頭來想要換口新鮮的空氣,卻不想只是那不經意的一瞥,一隻栩栩如生的紅鯉魚燈籠映入眼簾,再揮不去。

    那是一個猜燈謎的小攤,幾百年過去,這傳統的習俗是半點兒沒變。

    只看那攤販面前簇擁着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所有人都某足了勁兒地猜,一個個答案從嘴裏蹦出,卻愣是沒一個人能摘下那燈籠。

    熟悉的場景讓她沒來由的一陣恍惚,彷彿又回到了三百多年前的那個夜晚。不由得起了興致,也往那攤子前湊去。

    擡頭看着那燈籠上的謎面——“秋盡江南草未凋”,不由得顰起眉頭。

    這個謎面,着實不太好猜。

    秋盡,秋天過了,便該是冬天。草未凋,秋天的草,應該是枯黃的。而這未凋的草,便該是綠色。答案是冬綠?不對。這世上有什麼東西會叫冬綠?若不是這個,又會是什麼呢?綠?綠草,青草,對了,冬青,是冬青,一種草藥。當初她跟在無憂的身邊學習藥理,曾聽過這種草藥。

    正當她激動地擡頭要說出答案,卻不想竟被一道熟悉的聲音搶先一步。

    “答案是冬青。”

    循着聲音來處望去,果然在人羣中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該死的,落水白璽你敢搶老孃的燈籠!”她沒想到竟會被這小子跟上,看來還真是不能小瞧了他。

    眼見着那攤販的老闆將燈籠遞與落水白璽的手上,曦月有些不甘心。畢竟這燈籠實在太像當初古越送她的那個。

    沒好氣地擠過人羣,一把揪上這廝的耳朵:“這燈籠姐姐看上了,識相地就將它交出來。”

    “······”人羣擁擠嘈雜,落水白璃根本沒想到會被突然襲擊。微愣過後,一個閃身,回頭便是一掌向曦月襲去。這年頭,敢主動送上門來找死的可不多了。

    “該死的,你丫膽兒肥了。”沒想到落水白璽敢躲開,還反倒要給她一掌。曦月也來了脾氣,躲開那凌冽的掌風,飛身便是一腳往他屁股上踹去。孃的,給臉不要臉,這廝典型的找抽。

    曦月的速度極快,落水白璃根本來不及躲閃,悶哼一聲,直直便被踹到了地上。

    “媽呀,打人了。”不只是哪個驚叫一聲,人羣做鳥獸狀四散逃開,原本被圍地水泄不通的太和街上,愣是給兩人騰出了差不多五平米的空間。

    只看曦月拍拍手,似乎還不解氣,嗖地一下竄上前,一腳踩在那男人的屁股上,愣是讓這個剛欲翻身站起的傢伙又摔倒在地上來了個狗啃泥。

    “搶老孃的東西,還敢對老孃出手,你丫活膩歪了!”只看她雙手叉腰,又用力地在那屁股上捻了捻,這纔算是解了氣。

    又彎身撿起那落在地上的燈籠,小心翼翼地吹掉上面的灰塵,看它並無破損,鬆了口氣,這纔將腳挪開,放了地上的人。

    “還好這燈籠沒破,不然鐵定饒不了你。”

    在她的認知中,這事就算是這麼過去了。不過落水白璃是誰?堂堂的王者之尊,什麼時候受過這種鳥氣?在大庭廣衆之下被一個女人踩在腳底下踢屁股,若是不殺了她,讓他顏面何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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