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之後,曦月終究還是被一羣男人逮回了雪山,而此時的白璃也恢復了仙識。

    人總算是到齊了,她再沒有逃跑的理由。

    那些男人生怕她再溜出去招蜂惹蝶,可不想再多幾個兄弟。馬不停蹄便拖着這女人拜堂成了親。

    那是六界有史以來最盛大的婚禮,比曦月當初登基六界帝君時的典禮熱鬧了不知多少倍。無論是人間還是天界,又或是魔族、冥界、妖界,所有人跨越千山萬水爬上雪山之巔,都想一睹這六界帝君娶親的風姿。那裏面可是包含了其他五界的王,誰又不希望自己的君王更得恩寵?所有人都拿出自己最珍貴的禮物,爲的就是希望帝君知道自己家的君王有他們撐腰。

    整個雪山之巔密密麻麻地擠滿了仙、鬼、妖、魔,而作爲沒有靈力的普通人類,只能遠遠地站在山腳底下聽着那風中飄來的絲竹之樂,祈求着兩位地神能夠早日讓帝君懷上貴子。

    婚禮當日,所有人都喝的寧酊大醉。婚牀之上,十人同寢。不久,曦月被查出懷孕,卻不知道孩子父親是誰。

    不過這也倒難不倒作爲神仙的衆人。

    沙華與花瑾瑜本體爲花,從某一角度來講,與本體爲血色冰蓮的曦月算得上同類,他們與曦月生下的孩子身上都會有花形的胎記。比如然兒的身上就有一朵與他爹一模一樣的彼岸花。

    而其他人,若孩子是他們的,自然多多少少也會遺傳些他們的特徵。只要等到這孩子生了下來,根本不用做什麼親子鑑定就能知道是誰的。

    一羣男人各自猜測,盼望着盼望着,終於等到了曦月臨盆。

    他們焦急地等在產房外面,又喜又怕。喜的,是自己終於又添了孩子,無論到底誰纔是這孩子的親生父親,所有人定然都是往死裏寵的。可是他們也怕,月兒當初生然兒的時候就是難產,如今聽着那屋裏一聲聲的慘叫,只覺得心揪成了一團,個個臉色慘白。

    再說這產房裏的曦月,努力了大半天了,那肚子裏的孩子愣是連個頭也沒露。正當她考慮着是不是直接剖腹呢,卻突然便覺得一陣口渴。

    喝下魅藍端來的白開水,深吸了一口氣,正準備再使點勁兒呢,卻沒想到那孩子一溜煙自己便出來了。

    隨着“哇”的一聲嘹亮的啼哭,神族迎來了一位新的生命。衆神奔走相告,好不欣喜。

    看着手裏那女娃娃頭頂的兩個犄角,白璃喜不自禁,差點哭出了聲。

    老子終於有孩子啦!

    (孩子剛出生,不懂修靈,自然不會隱藏頭頂的犄角。至於白璃,那可是玉樹臨風、儀表不凡的,所有關於龍的特徵都用靈力隱藏,各位看官可不要給咱家白璃腦門兒上幻象兩個大犄角啊O(n_n)O)

    只看他抱着那女娃親了又親,恨不得將所有的愛一下子全給了她。

    剛剛休息好了的曦月又恢復了往日的精神,畢竟有深厚的靈力護體,生孩子對她來講也就只是個小插曲。孩子生下來,便也什麼事都沒了。

    正當她梳洗了在魅藍的陪同下要來看看自己的寶貝呢,卻看那一羣男人笑成了花,爭相抱着那可愛的女娃,不由得暗下了雙眸。

    看這情況,她是給自己生了個情敵?

    “白開水。”

    “什麼?”曦月的聲音冷不丁地冒出,一羣男人聞言皆疑惑不解地向她望來:“月兒在說什麼?”

    “老孃說她叫白開水!”曦月來了脾氣。若說是在從前,只要她一出現,這些男人早就一窩蜂圍了上來。可是如今呢?他們只是遠遠地望着,簇擁在白開水的身邊,根本連動腳的意思都沒有。

    “不行!”白璃沒注意到曦月的不對勁,一聽她爲自己的女兒取名白開水,立馬就炸了毛:“她一個女兒家,你怎麼可以給她取這麼個名字?”

    “怎麼不行了?她是老孃生的,老孃想怎麼取就怎麼取!”

    “不行,她是你的孩子,卻也是我的孩子,我說不行就不行!”看曦月突然就無理取鬧起來,白璃的聲音也不自覺尖銳了些。他以爲自己只是爲女兒爭取個好聽點的名字罷了,卻沒想到曦月“哇”地就哭出了聲。

    “主子!”

    “月兒!”

    衆人見狀驚呼,皆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

    只看曦月“啪”地就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

    “不愛我了,你們都不愛我了。我辛辛苦苦生孩子,你們不止沒有半點噓寒問暖,如今還要跟我吵架。早知道是這樣,我還不如不生了。”

    一聽曦月是吃了自家女兒的醋,衆人手足無措,一個個手忙腳亂地趕忙上前安慰:“月兒不哭了,是我們不好。我們不該只顧着女兒卻忘了你。白開水就白開水吧,這名字挺好聽的······”

    可是他們好話說盡,曦月卻沒有半點兒收聲的意思,反而哭地更兇了。

    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這是爲了什麼,從前她是最寶貴眼淚的,如今卻不知爲何這兩個眼睛就像開了閘的水龍頭,眼淚嘩啦啦地就往外流。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產後抑鬱?孃的,她得抑鬱症了?

    ······

    有了前車之鑑,一羣男人是再也不敢當着曦月的面寵白開水了,愛心無處可使,只能是將作爲男孩兒的安然寵上了天。

    這天,曦月正和莫依在梅林裏喝茶,卻看那了無突然便黑着個臉從旁邊跳了出來。衣衫襤褸,頭髮散亂,活像被雷劈了一般。

    只看他噌地便飛到曦月的身前,拉着她的衣袖苦苦哀求,差點沒落出淚來:“我求你倒是管管你家安然吧,你若是再不管他,本座的天墟都要被他給炸沒了。”

    曦月被嚇了一跳,條件反射便往後躲去,差點沒連帶着椅子滾到地上去。

    “天尊這是怎麼了?”

    “還能是怎麼?被你家臭小子給炸了唄。”

    “被炸了?什麼意思?”曦月有些莫名其妙,然兒不喜歡修靈,天天只知道鼓搗廚藝,到現在那靈力也沒啥長進,怎麼可能有本事將了無炸成這樣?

    “還能是什麼意思?”了無突然就炸了毛:“你家沙華仗着自己有幾個臭知識,做了好幾噸的炸藥包,天天趁老子不留意就逮着老子的淨憂魚炸。天墟都快給老子炸塌了,你到底管是不管?”這還是他第一次當着曦月的面自稱老子,顯然是氣的不輕。

    “管管管,一定管。天尊你好生坐着,我這就去將那兩人給抓回來。”曦月趕忙堆上笑臉爲了無順毛,畢竟是自家兒子沒管好,此時自然也硬氣不起來。

    ······

    這邊,沙華和安然被曦月捉回神族好一頓罰。而那邊,幾個男人頂風作案。不知安然從哪兒聽說在東邊的盡頭,太陽昇起的地方,有一處深海,命曰黑澤。黑澤之內,有一惡蛟,嘴裏常年含着一顆上古神珠。安然好奇,死活想要。幾個男人寵孩子,商量一番,當即決定下海取珠。拿着武器,噔噔蹬就往黑澤跑去。

    曦月曉後,大發雷霆。可此次作案人數實在太多,若是一併罰了,那五界之人怕是會不依不饒要討個說法。

    不得已,她只好偷偷帶着兩個孩子下界躲進一處幽谷。

    她實在是怕這幾個男人會將孩子寵地無法無天,無奈只能帶着孩子遠離那幾個男人,自己當起了老師。

    “月兒,娘子,老婆大人,你就帶着孩子跟我們回去吧。”自從找到曦月的下落,那幽谷的外面天天都有人喊着、求着讓她回去,可是曦月卻紋絲不動。不得已,一羣男人只好就地搭起了房屋,準備打持久戰。

    曦月在山頂上看着,覺得影響實在不好,她夫妻幾個鬧情緒,幹什麼非要弄得人盡皆知?可是她又不想妥協。權衡一番,突然便出現在幾個男人面前,居高臨下的問道:“如今知道錯了?”

    “錯了錯了,大錯特錯。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幾個男人點頭如搗蒜,生怕回答地月兒不如意,直接讓他們一輩子獨守空房。

    曦月見狀,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這個家裏誰最大?”

    “當然是老婆大人。”

    “那以後我教孩子的時候你們該做什麼?”

    “老婆大人說一,我們絕不說二。堅決執行老婆大人的政策!”

    “這還差不多。”曦月聞言,甚是滿意。氣也消了,拖家帶口又回到了神族。

    自此,一家人過得和和睦睦,唯曦月馬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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