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聽瞧不起那些官員的。一場戰事下來,軍卒血染沙場,無數的家庭支離破碎,每年,在外征戰的軍卒,真正活下來的又有多少?
別人都說和親好,嫁出去一個公主,就能換來和平?可實際上不是這樣的,這和拆散一個家庭有什麼區別?帝王的家庭就不是家庭了?
都說昭君出塞千古佳話,那就是狗屁,可曾聽聞,王昭君站在邊境線上寫下的《怨詞》?”
“我有幸讀過《怨詞》的殘卷。”郭懷仁抿了一口酒,長嘆了一口氣,“悲壯,又悲痛!”
“但是言官呢?主張和親的人,就是丟了自己的脊樑和骨氣。但凡他們能把逛窯子和別人大打出手的魄力拿出來,也不會把腦袋別在褲襠裏,用各種齷齪的思想,逼着皇帝嫁女兒。勸諫的理由一大通,怎麼就沒想過,戰死在邊疆的勇士?他們要的是什麼?他們在外搏命爲的是什麼?因爲在他們背後,有國,還有家!”
老郭就認真的聽着,沒有打斷秦長青。
“我讀過一本書,書裏面有個叫明朝的國家。這個國家做黃的準則就是嚴懲貪腐,第二就是拒絕和親。每一代皇帝的臥室裏,都掛着一幅匾額,不和親、不賠款、不稱臣、不割地、不納貢、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這就是所爲的過之氣節!”老郭對這個叫做明朝的國家,神色裏充斥着嚮往。
“對,大唐是強國,強國有強國的做事方法。不管怎麼做都不能沒了氣節和傲骨。人沒了氣節脊樑就彎了,國家沒了氣節,就會任人魚肉,任人宰割。所以,還是那句話,和親有用的話,還要軍隊作甚?”
哈哈哈!
老郭聽聞哈哈大笑,“這句話要是陛下聽到……一定會狠狠的踹你一頓,方能解氣。”
…………
與此同時,太極殿內。
羣臣早朝,老李端坐在龍椅上,不怒自威。
鑑於和親之事,程處亮打了歐陽信本,皇帝拒絕和親,所以和親這個議題作罷,誰都知道,但凡提和親就是和老李作對。
所以,給老李添堵這件事,就落在了安北都護府這個議題上。
“已經兩天了,衆位愛卿,可有什麼好辦法好方案?”老李沉聲問道。
“陛下,臣倒是有個方法。”
見沒人說話,魏徵站了出來。
“愛卿,請說。”
“臣以爲,既然否認了和親這個策略,那就要加緊建立安北都護府。至於缺少的搶糧,可以找五姓七望等各大世家募捐。”
啥?
老李像是聽錯了一樣,表情也十分驚訝,大災之年,他們屯糧想發國難財,是朕的賢婿力挽狂瀾,用一塊石碑就打亂了他們的計劃。
現在,你還想讓我管他們借錢借糧?我這個當皇帝的就如此不堪嗎?難道大唐就要靠他們五姓七望才能支撐起來?
別人可以說這句話,但是你魏徵不行。你已經逼過朕一次了,朕的態度難道還不明顯嗎?
作爲御史言官的老大,你魏徵好歹也算言官們的精神領袖了,你說讓朕借,其餘人不更得給那這句話給朕添堵?
雖然魏徵是忠臣,但老李在心裏也難免有點膈應了。
“臣,附議!”
有一個人站了出來,對老李施禮,這個人更是大出老李的意料之外。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老李的大舅哥長孫無忌。
關隴門閥,以長孫無忌爲代表,至今朝堂上最大的官、地位最高的官就是長孫無忌。
老李是在想不到,長孫無忌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說忤逆他的話。
顯而易見,五姓七望捐糧捐錢還是有點不死心,還是想讓老李想他們低頭,能說出來這句話,就有可能表明,長孫無忌已經和五姓七望的人達成了共識。
事實也是如此。
捐出去的那點錢糧,對豪門望族而言,就是九牛一毛。
他們實在想不出來,老李就憑藉他們捐出去的那點錢,怎麼解決安北都護府這個大麻煩。
只要老李妥協一次,只要老李收回《百家姓》,繼續修訂《氏族志》,五姓七望就會借錢給朝廷。
“陛下,臣已經和他們溝通過來,大家都願意在這個時候,爲大唐貢獻一份力!”
長孫無忌說完,退回到隊伍裏。
房玄齡和杜如晦一皺眉,事情有點不對味兒了。魏徵說出來這句話沒毛病,但長孫無忌不能說啊!
“他們有這個心思,朕很欣慰。”
老李半眯着眼睛,看着長孫無忌,“但是,朕不需要!朕堂堂大唐天子,難道要向宗門求救嗎?”
老李狠狠一拍龍案,怒火滔天,“告訴你們,你們沒長腦子,朕長了。朕有更好的辦法!”
滿朝文武一臉目瞪口呆,還有別的辦法?
要知道,五姓七望纔是大唐的活財神,你不找五姓七望,難道去找那個李家莊的李二郎嗎?別鬧了,就一個地主,找準了時機,搏了一個縣男而已。
在所有人眼裏,李二郎多少有投機取巧的嫌疑,可誰也不知道,李二郎就是他們面前的大唐天子。
房玄齡和杜如晦咧咧嘴,都知道,此時此刻,誰也攔不住老李裝逼了!
於是,老李將錢坊的事情說了一翻。
話音剛落,太極殿內,羣臣在次懵逼了。
一個個徹底驚爲天人,是在想不出來,老李這是什麼腦袋瓜子,居然還有如此天馬行空的騷套路。
甚至是,建立都護府之後,老李首先要做的就是建立錢坊,隨後開市。
雖然計劃說的有點不可能,可真的按照皇帝說的這個法子辦下去,確實可以在不損害任何人利益的情況下,讓國庫得到實惠。
西突厥的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老臣們都神色複雜的看着老李,似乎從天災開始,老李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越發琢磨不透了。